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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按掉了那个?聒噪烦人的警报,他像是没看见那一连串哨卡的汇报, 没看见理论上还该在沉睡的沈不弃被劫持、被敲掉了电子手铐和颈环, 以惊人的速度移动,被某个?极难对付的入侵者悍然掳走, 往那片外围的森林奔逃。

……这一切都被视而不见。

宗政零问?系统, 声音平静得可怕:“还想看吗?”

他居然还打算继续回溯那些记忆录像——在这种要命的时候!系统不安,还想要回头看代表沈不弃的光点到了地图的什么地方。

“放心。”宗政零直接关闭了那个?毫无用处的光屏,“追踪不到的。”

“现在已?经是假信号了,前辈教了他很多东西?,怎么正确使用精神力,怎么放置干扰信号,怎么潜伏, 怎么趁人不注意……啊。”

“找到了。”

宗政零低声说:“在这——是这一段。”

他给系统看当时的记忆录像。

那个?相当滑稽、破破烂烂、打了一大堆补丁的行军帐篷,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扎在了办公室正当中的地板上,宣告着某种理直气壮的“入侵成?功”。

还有陈弃那些七零八碎的“垃圾”:一个?鼓鼓囊囊的超大号旧登山包,几个?叮叮当当的空饭盒,一大把有镭射光泽的野鸟羽毛,被溪水打磨光滑的玻璃碎片,十几块好看的小石头……

当然。

还有一大堆又酸又小又难看又难吃的野草莓。

至于铃铎买的那些高级草莓,斯斯文文、孤孤零零地被遗忘在了书架的一小块空地上,散发着诱人的有浓郁香草风味的甜香。

霍戎正在用力捏着鼻梁,尝试往眼?睛里滴眼?药水,绝望地试图从荒诞过头的噩梦里清醒过来?。

收到紧急通知?、一大早就匆匆赶来?的苏镜队长,站在办公室门口?,目光缓缓扫过这片令人无法理解的场景,最后落在那顶破帐篷上,陷入相当危险的沉默:“……”

系统磕磕巴巴地问?:「沈……他呢?」

好巧,队长当时也问?了一模一样的问?题。”

宗政零的神情异常冷静:“前辈在洗野人。”

系统:「……」

洗、洗什么?

“野人。”宗政零面无表情地重复,“队规:不干净的东西?,不可以带回办公室。”

沈未明牢牢记住了这条规矩。

所以,他以一种令人困惑的主观能动性,认真?地、专注地、挺身而出分担了一晚上的清洁工作——前半个?晚上在洗草莓,后半个?晚上……洗陈弃。

用刷子、香皂、消毒液。

地点是办公室洗手间?。

沈未明的小触手紧急从办公室窗户飞出去……不知?道从哪扛(或许是抢)回了一个?足够容纳两个?人的超大折叠浴盆。

沈未明挽着袖子,垂着睫毛,顶着一脑袋看起?来?更乱了很多的小卷毛,正跨坐在浴盆边上,一脸专注地拿着刷子,对浴盆里的“大型垃圾”进行必要的深度清洁。

陈弃显然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正被几十条沾满了泡沫的小触手贴身滑溜溜紧紧缠着,几乎是蛮横地按在水里,但显然一点也不生气,反倒笑得见牙不见眼?,像条刚被网上岸、却好像占了天大便宜的异常兴奋的大鱼。

“唔……猫猫前辈,嘶——轻点轻点!痒!”

陈弃嘴上喊个?不停,语气却又欢快又雀跃:“我自己来!真?的!相信我!我保证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站在那就完全和猫猫前辈天生一对那种!”

他装作不经意,暗中抬手,不动声色地靠近,试图去扑住一条正奋力刷他脑门的小触手。

那条触手“咻”地从他手心抽走,谨慎评估了几秒,又举着那把迷你软毛刷,不甘心地飘回来?。

那条戴着精神力眼镜、纤细优雅的小触手正在严格监督清洗流程,不时在本夹上打着勾或者叉。

至于被陈弃“骚扰”、“欺负”过,昨晚紧紧抱着萤火虫球不肯出来?的小触手……正卷着一块柔软的浴花海绵。

又犹豫、又不舍得太用力气,碰了碰陈弃异常结实的后背肌肉,就像被烫到似的猝然缩回。

别的小触手看不下去,都过来?碰碰它,挤在一起?微微晃动,像是催促它用力,又像是好奇围观。

似乎还有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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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粉了。

至于陈弃那些沾了不少泥土、树叶的脏衣服,早就被几条办事利落的小触手果断“处置”,不知?道丢去了什么地方销毁。

沈未明亲自负责头发,按着陈弃的脑袋,搓得满洗手间?都是薄荷味的泡泡,他一只手压着陈弃的脖颈,另一只手埋在那头硬茬短发里,因为无法忽略的体型差……看起?来?几乎是骑在了野人身上。

系统:「……」

非要这么描述吗!!

“……几乎是跨坐在了陈弃的后腰上,而整个?人则是趴在了背上,为了保持平衡,两条腿用力夹住了野人的腰。”

宗政零面无表情地修正形容:“随着野人放肆的扑腾,起?伏不定,水花四溅……”

系统:「…………」

算了。

苏镜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洗手间?里这难以形容的景象,神情也越来?越复杂,本来?是想上前说点什么的——但紧接着,沈未明就因为陈弃不听话、乱动个?不停,用膝盖重重顶了一下陈弃的后腰。

“嘶——”陈弃夸张地喊疼,“猫猫前辈谋杀哨兵了!队长!队——”

苏镜火速消失在了这两个?活祖宗的视野。

“闭嘴!”沈未明被他喊得耳朵发烫,小触手胡乱一扫,恰好卷起?了几颗红通通的高级草莓,用力一股脑塞进了这张吵个?不停的嘴里。

“唔……!”陈弃被冰凉香甜的草莓塞了个?结实,瞪圆了眼?睛,含糊不清地嘟囔,“好甜!这个?……真?的好甜!”

“比我摘的甜多了!”

陈弃奋力把草莓果肉吞下去,他找了一个?晚上的野草莓,自己尝了一百多颗,酸倒了满嘴牙,才总算找到了一株自以为最甜最完美的。

……那也比这颗人工精心选育、严格筛选的果子逊色不少。

这个?认知?让陈弃的动作稍微滞涩了下,但紧接着就像是想通了什么,相当果断,当即从浴盆里跳起?来?,背着沈未明自己去够花洒。

他轻轻托着沈未明的肋下,像是捧着什么泡沫做的小猫一样,先?把洗手池台面反复擦干净,用哨兵的精神力焐暖,才把人小心翼翼地放上去。

接着,他自己把自己快速冲干净,动作利落得仿佛刚才闹个?不停、各种耍赖的人不是他。

陈弃把自己胡乱擦干,套上新队服。

简单的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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