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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越来越满满当当,每天好?玩的事一件叠一件,但是……但是。
但是。
……
当了三年十一个月的“大人”,威风凛凛的铂金骑手蜷在病床上,膝盖抵着胸口,脑袋低得抬不起来。
他的手指头快绞断了,偷偷瞄着险些被自己的眼泪淹了的原青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对不起。”贺鸣蝉鼻子不通气,瓮声瓮气,努力说话也说不清楚,“我情绪太激动了……乱七八糟什么都?说,太幼稚了……”
他窘迫得要?晕过?去了,鼻尖通红,耳朵通红,脸也红得像铁板烧。
可原青枫说:“没事啊。”
贺鸣蝉愣了下?。
原青枫摸摸他的头发:“多讲,你声音好?听。”
贺鸣蝉:“!!!”
他都?不知?道,脸更红了……眼睛想?亮又不敢亮的,局促抿了抿嘴唇,小声问:“真的呀?”
“真的。”原青枫给他倒了点水,等他一小口一小口乖乖喝完,发消息要?了件新衬衣,陪他一起坐在病床上,“别着急,慢慢分析。”
原青枫问:“你的事业有起色了,和你哥哥的关系却变差了,是不是?”
贺鸣蝉立刻急着用力点头,对,就是这?么回事。
他努力装作?没事,每天都?疯狂接单挤得没空想?,心里其实难受得快死了。
他小声告诉原青枫,很难受。
就像小时候一觉睡醒,发现是傍晚天快黑那会儿——他记得地面和窗户都?是橘红色的,他跳下?床,光着脚跑了所有的屋子,发现家里只?有他一个……就像那时候那么难受。
他说着说着眼眶就又红了,诶呀烦死了贺知?了你到底行不行,贺鸣蝉狠狠骂自己,却忽然被拢住肩膀,轻轻压着后脑,生疏地、茫然地第一次靠在温和的、有檀木香气的宽容肩膀上。
“听着就难受。”原青枫告诉他,“靠一会儿。”
贺鸣蝉仓促地紧紧闭上眼睛。
原青枫就这?么一直轻轻摸他的后脑勺,直到掌心的小发茬不再发抖,贺鸣蝉自己慢慢平复下?来。
贺鸣蝉比他想?象的更坚强。
这?次贺鸣蝉没有掉泪,紧紧抿着唇,很倔地不肯再哭了,眼睛是泡了水的亮。
原青枫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是常有的情况。”原青枫耐心地给他讲,“你现在是站区的顶级骑手,区域单量TOP3的头部精锐从业者,职业黄金期,是不是?”
“……”贺鸣蝉被他这?句话厉害得不太记得哭不哭了。
他,他是吗?
小骑手有点不知?道怎么坐着好?了。
睫毛颤了颤,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热腾腾地坐得笔直。
“几乎所有像你这?样,小小年纪就事业有成?的年轻人,都?会遇到这?样的事。”
原青枫温声剖析:“这?是因为你们的关系错位,发生了心态失衡……你在变好?,而他工作?不顺利,处处受挫。”
贺鸣蝉模模糊糊听懂了,“啊”了一声,着急起来:“那我得怎么帮忙?”
他是很生司柏谦的气,气到再也不想?和二哥说话、不想?理二哥了。
最生气那会儿,他想?跑去司柏谦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一辈子都?不再让司柏谦看见?他。
但生气也生完了……他还是担心司柏谦。
“保持距离。”原青枫见?多了这?种事情,“你不要?靠近他,让他安静一段时间,给他追上你的空间。”
贺鸣蝉愣了一会儿,慢慢抿紧嘴唇,小声说:“可是……”
他收拾的家,二哥可能……住不太明白。
他前段时间沉迷看那种收纳视频,跟着学?,把所有东西?都?装进看起来非常整洁的盒子里了。
然后就因为奶茶的那件事喝司柏谦吵了架,越吵越凶,赌气从家里跑出去……
一个标签都?还没贴。
贺鸣蝉小声这?么告诉原青枫。
司柏谦可能找不到任何一双袜子。
“不要?紧。”原青枫看起来非常有经验,“打乱这?些盒子,把它们掀翻、全扔在地上,本身?就是非常有效的压力释放途径——就像打沙袋。”
贺鸣蝉:“!!!”
他知?道打沙袋!
小骑手才知?道这?个新知?识点,恍然大悟,立刻摸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下?来,一边在嘴里小声念叨背诵,还在标题上郑重?地认真打了三个感叹号。
原青枫被他弄得心口实在很软,笑了笑,轻轻摸他的头发,给他纠正了两个错别字。
小孩子的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贺鸣蝉立刻抛开愁云,仰起头,朝他露出笑容。
贺鸣蝉的眼睛是深琥珀色,笑容亮晶晶的,像绿豆汤里晃动的冰糖。
“我知?道了。”贺鸣蝉终于懂了,“所以二哥让我搬出去,就是为了这?个,我应该答应,我真蠢。”
贺鸣蝉计划好?了。
一会儿出了医院,就和站里再请半天假,去找房子!
一找到房子,他就回家……就去二哥家,把他自己的东西?塞进大书包里收拾好?带走,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能说。
这?是为了司柏谦好?。
他也不能再给二哥发消息,惹二哥心烦,正好?他之前怕医院通知?司柏谦,把联系方?式都?删了,这?也是为了司柏谦好?。
贺鸣蝉摸了摸电动车钥匙。
原青枫看他兴致勃勃地念叨计划,也让助理帮了一点小忙,发来了一些户型不错、价格合理的短租房。
邮件很快发过?来,他在平板电脑上点开,给贺鸣蝉看。
贺鸣蝉先规规矩矩郑重?道谢,然后才抱着平板,埋头扎进房源看得专心致志,一边看一边埋怨自己:“死脑筋,怎么才走,早该搬出去的……”
原青枫陪他看了一会儿,决定出去找护士来调一调针头。
贺鸣蝉手背上的针又有点回血了。
离开病房,有点讶异地发现司柏谦还没走——小骑手离家出走了三天,心心念念的“司二哥”又变回了故事里的样子,眼下?青黑、神情阴郁,死死皱着眉靠在走廊尽头,眼睛直勾勾的,对着窗外白亮的日色发呆。
眼睛里也有血丝。
似乎也听见?了几十分钟前,贺鸣蝉那场终于撕心裂肺哭出来的难过?。
司柏谦看起来并不好?过?。
他对贺鸣蝉并非没有感情。事实上,在看到贺鸣蝉胳膊上那个泡得有点发炎的纹身?的时候,原青枫就多少意识到……或许恰恰相反。
贺鸣蝉年纪小,接触的也少,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
就知?道纹这?个可能能哄他二哥高兴。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