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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牌子。
牧川轻轻摸弥笼的头发:“吓到没有?”
弥笼睁大眼睛,瞳孔微微发抖,他不敢说话,不敢喘气,一只手死死攥着牧川的袖口。
“哥吓唬你?的,考验你?的胆量。”牧川轻声说,帮他擦眼泪,“我要去做任务,一天后走?,今天是体检。”
弥笼小声问:“……真的吗?”
他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小心翼翼握着牧川的手腕,触到凸起的骨节:“什么破任务,是不是对身体不好。”
他嘴唇吃力地嗫喏,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哥你?别做了,回家好不好?……家里想?你?。”
“你?这些年是不是好辛苦?”
不等牧川回答,弥笼又急着说:“我长大了,现在换我养家!野哥说他教我赛车,让我上学,不让我告诉你?,还?给我发工资。”
“……你?寄回去的营养针我都打了,我分化好了,是C级Alpha——医院第一个C级!”
他撸起袖子,给牧川看自己?的胳膊,用力绷紧肌肉:“工厂看我能干,抢着要我,我打工也能挣一百七了,哥你?不准再不吃饭……”
后面的话被温暖的怀抱淹没。
弥笼紧紧抱着哥的肩膀和后背,闻到熟悉的、混着药味的安心味道,心想?哥怎么瘦成这样,一定在信里没说实话,一定要罚。
罚多吃三碗饭。
哥为什么在发抖……哥怎么哭了?!
弥笼又想?打自己?一巴掌——说了让哥笑的!他急着挣了下,想?看看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边上冒出的两只手结结实实按住他的脑袋和后脖颈。
几分钟后,牧川才慢慢抬头,眼尾还?泛着红,却已经朝他弯起眼睛,笑得又好又叫人放心——就像那么多被寄回福利院的照片一样。
阳光斜照进来,落在睫毛上,镀了层金。
“哥很好。”
牧川说:“每天都有好好吃饭,每天……都运动。”
说到这,他稍微卡了下壳,仿佛已经想?不出“过?得很好”还?有哪些证据——但?没关系,他反应很快。
像十六岁考大学那么快。
“想?去玄鸟玩吗?”牧川摸摸他的头发,弯着眼睛,“哥带你?去看七号发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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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会有if线!
还有裴这边,一般的不得好死太便宜了,但他插主线实在很碍眼,等回头我单独给他放一章!
第20章 说谎
牧川的身体像是忽然?好了很多。
精神也是, 甚至很认真地挑了衣服,他蹲在很小?的更衣室里,膝盖抵着胸口, 像忽然?被通知?要准备毕业典礼的少年,专心致志, 手?指轻轻翻动那些眼花缭乱的衣服。
那盏小?台灯也被带进来。
灯光很暖,落在他微微蹙起的认真眉宇,投落一小?片柔软的阴影。
谢抵霄的手?放在他背上。
周骁野把弥笼抓走洗澡换衣服了, 还要剪一下?乱糟糟的头发, 林林总总, 加起来大概要半个多小?时。
所以不着急,可以慢慢挑。
谢抵霄问:“选不好?”
牧川仰起脸,迎上锈金色的瞳孔, 他在黑衬衫和连帽衫里犹豫,黑衬衫很利落,穿上像个正经大人, 连帽衫是他大学比赛的奖品。
牧川无意识卷着连帽衫的帽绳, 白色的绳带在指间?越缠越紧,勒出血痕。
谢抵霄轻轻摸他的头发, 等他回?过一点神, 才收拢手?臂,把他拢在胸前,帮他解开那个死结。
呼吸阀溢出的气流轻轻淌过指腹的红痕。
下?雨的……味道。
不是牧川的雨,浅水色的眼瞳轻轻颤了下?,睫毛微弱翕动,牧川握住那些温暖的机械手?指。
他的膝盖被谢抵霄托着,蜷在谢抵霄的手?臂里, 在温热阴影里仰起脸,握住粗糙的黑羊毛衫,试图看清那些数不清的疤痕。
病房的雨。
小?护工第一次成功抽出的新鲜空气泡泡,清新的雨味混着消毒水味,药水的苦涩、修复液那一点淡淡的硝酸甘油的甜。
呼吸阀溢出的气流清凉柔和,像只要偷偷推开一点窗子,就涌进来、轻轻碰他的头发和睫毛的风。
“……先生。”
牧川小?声说:“绷带先生。”
谢抵霄再次尝试笑了一下?,面具修得很不错,但表情切换似乎还是不成功,小?枕头忽然?就漏水了。
就说他一笑就有小?孩子哭。
机械义肢难得透出忙乱,谢抵霄拢着比小?孩子还轻、还乖和叫人心软的一小?点融雪,牧川的手?指冰凉发抖,摸着他身上的疤痕,急促呼吸,眼泪大颗大颗涌出,
牧川又为他的疤痕掉泪,不出声,睫毛颤动,眉头拧得很紧,眼泪不停砸在金属掌心上。
谢抵霄想,早知?道就不该嫌麻烦不去?整容。
“不哭。”谢抵霄拢住怀里的人,垂下?头,轻轻擦拭泪水里仿佛透明的脸,“小?枕头。”
谢抵霄说:“我明天就去?整容。”
他问:“你?喜欢我长几个眼睛?”
牧川的脾气明明还和过去?一样。轻轻逗一下?就忍不住笑了,又觉得不好,努力?瘪着嘴想要藏回?去?,攥着袖子抹眼泪。
牧川觉得不整容也很好,只要不影响正常生活、不影响健康,他努力?安慰绷带先生,愿意作证谢抵霄现在的样子其实也很酷。
“您出院了。”牧川轻声说,声音像融雪在嶙峋碎石间?淌落,有金色的太阳光粼粼坠进去?,“真好,您要好好吃饭……要运动。”
谢抵霄答应他:“好。”
牧川和他彻底不再有芥蒂、不再有间?隙。
像找回?了旧巢的雏鸟,跌跌撞撞拖着一身湿透的羽毛,坠进去?,安心闭上眼睛。
谢抵霄问:“明天一起晨跑吗?”
牧川没有回?答。
谢抵霄轻轻抚摸蜷在怀里的脊背,牧川的呼吸轻缓微弱,像一捧即将消融的春雪,放心地依偎着他熟睡,脸上泛起久违的淡淡红晕。
明天是太突兀了。
谢抵霄说:“那就后?天。”
牧川像是在笑,唇角轻抿着,双臂软软垂在他身侧,雪白的侧脸埋在温暖粗糙的黑色羊绒衫里。
谢抵霄单方面约好:“后?天。”
后?天很合适,不早不晚,他需要一天时间?换衣服,还要整容,后?天能恢复好吗?
谢抵霄现在又有了新的后?悔:早知?道该买那种导购说非常柔软舒适,适合把脸贴上去?轻轻蹭的针织面料的。
……
牧川睡了大约十?几分?钟。
醒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