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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满了大概能让裴疏一秒炸掉全世界的照片——十九岁的Alpha赛车手,肌肉贲张线条分明,一头湿漉漉的灿金短发,在照片里朝牧川笑。

年轻人笑起来虎牙抵着嘴唇,眼睛闪闪发亮,像只咬着飞盘等待夸奖的大型犬。

「裴疏对信息素过敏嘛。」沈不弃也没有办法,裴疏对别的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反应很大,只要沾上一点带回家,裴疏的眼睛就会变红,控制不住地把他按在浴室洗一两个小时。

系统:「……」这不是过敏吧。

再说,裴疏受不了别的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于是索性就做个假人放在卧室里,自己跑出去出轨还夜不归宿吗??

所以裴疏才会觉得,牧川是个没有他陪着连窗帘都不敢拉开、卧室都不敢出的可怜虫……

沈不弃很谦逊:「是的。」

系统:「啊啊啊啊啊」

是个泡泡机啊!

那裴疏怎么办,这还怎么演??

沈不弃不急,调出上一轮刚收的业绩点,给系统买了个豪华按摩玩具摇摇椅,投了两枚硬币,给它盖上条小毛巾。

……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裴疏把消瘦过头的Alpha困在自己怀里。

他答应战队,接下来不休息地打满一整个赛季,才换来这次进机场接机的特权。这里没有烦人的闪光灯,没有窥探者,飞机和摆渡车都走了。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抱着这个总能逼疯他的Alpha。

“看着我。”裴疏让牧川抬头,拢着微微发抖的后脑,他把人锁在手臂间,轻轻抚摸着因为窘迫而剧烈泛红的耳尖,“用嘴说,阿川。”

牧川可以不肯张嘴咬他——在毫无希望地挣扎八年后,快被逼疯的裴疏终于不得不让步,他不能总让牧川吐他一身。

但总要用嘴吧。

说话,吃饭,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些最基础的生存本能,似乎也在牧川身上渐渐消失了。

裴疏摸着风衣下的骨头轮廓,他只是几天不在家,牧川居然就已经连饭都不肯吃,任凭自己消瘦成这个鬼样子。

“……瘦成这样。”

裴疏的手指施力,陷进牧川蝴蝶骨后颤抖的凹陷:“很难看。”

“我不喜欢太瘦的。阿川,像你现在这样……”

话戛然而止。

裴疏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震惊地发现牧川在靠近他——过去完全不会做的,牧川的身体在向他手臂里陷,微弱地,迟缓地,像一团融化进他怀里的陈年旧雪。

裴疏的身体居然僵住。

他像是被烫了下,凝定几秒,猝然收紧手臂,力道发狠。

托那个该死的监狱里《Alpha社会化行为守则》的福。

八年里裴疏从没有机会这么抱着牧川。

柔软的雾终于落到他怀间了,牧川微弱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那一点稀薄的、朝露一样的Alpha信息素,瞬间将他的双眼灼得烫红。

系统匪夷所思地围观——仿佛只是在几秒钟里,裴疏有了变化。

阴郁、偏执、薄薄冰壳下压抑着的暴戾,全都像潮水一样顷刻退去。

裴疏的手臂环在牧川背后,低头看牧川的反应。

那张总是青白阴鸷的脸上,甚至透出和八年前如出一辙的、带着几分青涩的迟疑,和某种生怕搞砸的小心翼翼。

……时光仿佛在顷刻间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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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疏变回了当初那个温柔的贵公子,他轻柔地收拢手臂,把牧川抱上车,轻轻摸牧川苍白的脸,笑了一下,又立刻控制好表情。

“怎么了。”裴疏放任车辆自动驾驶,半蹲下来寻牧川的眼睛,“不高兴了?机场的人欺负你了是不是,我让他们滚去鸟不拉屎的乡下好不好?”

牧川安静地枕在他臂间,呼吸很轻,微微摇头。

浅茶色的眼睛像是隔了层看不透的烟水,微弱地弯了下。

这让裴疏彻底着了魔。

他不断调整拥抱的姿势,从抚摸后颈、摩挲脊背到把人整个圈进怀里不松手。

最后甚至胆大包天地低头,用嘴唇碰了一下牧川的头发。

他来来回回打量牧川,皱起眉,风衣板正硌人,剥下揉成一团丢掉,鞋子板正拘束,就解开鞋带,把冻得青白的双脚暖在怀里。

“鸟……”

牧川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在水面。

裴疏握着他的冰冷的手指,立刻俯身凑近:“什么?”

“鸟,也……”牧川的神情变得不自在,苍白耳尖泛起不自在的薄红,他攥着黑衬衫的柔软袖口,抿了几次唇,想要重复裴疏说的“鸟不拉屎的乡下”,又实在说不出那两个字,“也……乡下……有很多……”

裴疏看着怀里Alpha局促的样子,又笑了一下,他的笑总是像闪电一样,从不停留,出现后就很快消失。

他又开始觉得牧川穿着这件黑衬衫也很可爱了。

他决定以后也给牧川穿黑衬衫。

“有鸟屎?”裴疏低头,故意说这种规矩过头的乡下Alpha说不出口的词,轻轻捻一捻牧川的发梢,“还有什么?”

他们好像已经有很多年没这么聊天。

牧川局促,抿着唇避开他的视线,看着衣摆、看着被裴疏拽过来的细软绒毯、看着任何一个不会与他对视的角落……磕磕绊绊地,说起田埂上的狗尾巴草和蒲公英。

“会……会编小狗。”牧川的头埋得很低,声音很轻,脖颈都泛着红,“用狗尾巴草……”

牧川的手曾经很灵巧。

曾经。

能帮老院长和婆婆做很多事,能带小孩子玩,能用狗尾巴草编出很多玩具。

福利院的孩子都喜欢。

都围着他又蹦又闹,拉着他的衣角,要一个小狗,一只小猫,一只能高飞永不落下的小鸟。

裴疏漫不经心地听,偶尔有一搭没一搭地随口附和,趁他不注意,见缝插针地喂他喝下小半盒温热的牛奶,又塞进几片饼干。

他握着牧川那只残疾的、因为隐藏太久连完全伸直都已经很难做到的手,轻轻拨弄着那些绵软变形的蜷缩着的手指。

他们回到主办方提供的住处。

裴疏把钥匙给让来取车的战队经理,对侍者吩咐了几句话,回到房间发现牧川在抱着马桶吐。

……

裴疏的脚步停在盥洗室外。

牧川仓皇抬头,手指胡乱地抹过眼角,他总躲着裴疏做这件事,虽然十次有九次逃不过——更多的时候,他会被双目赤红的裴疏死死按在床上,痉挛着吐裴疏一身。

“对……对不起。”牧川的声音细若蚊呐,左手已经深深抵进了胃里,衬衫皱成一团,尾音抖得不成样子,“我……”

裴疏没有生气。

车上的对话,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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