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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不被风吹飞,一下一下跳着不沾水的地方:“我不知道。”

他挺顽强地和肆虐的飓风搏斗,黑伞被刮翻了好几次,裤腿和衣服都被吹得像是风筝,他单脚跳上一块石头。

系统:「????」

“他出差了。”沈不弃的声音混在呼啸的风里,“挺突然的……他忽然接了个紧急电话,说必须立刻走。他让我好好照顾自己,等回来给我答复,这一走就是两个月……”

风一把狠狠夺走了伞。

这可不怪他了,沈不弃瞬间被彻底浇透,遗憾地招手和伞告别,叹息风好急雨好大。

他没有雨衣可穿。

裴疏不给牧川备雨衣。

裴疏很不会养配偶,他要纠正牧川的强迫行为——不停洗手、怕光、怕水怕雨、对那种事的过度反感和生理性抵触……所以就没收了牧川的雨衣。

明明沈不弃那天也只恪守人设,因为牧川不想和Omega有肢体接触,所以穿着雨衣和他上床睡觉了而已。

沈不弃觉得裴疏小题大做。

系统暂时没内存考虑裴疏,它还没弄明白裴临崖是怎么想的,明明只差一点就能救起牧川了,只差一点,牧川错位的命运就能挽回。

而不是留在监狱,继续被“Alpha社会化守则”彻底洗脑,彻底种下那些离谱的观念,又被困在裴疏身边。

不是在监狱的规训和裴疏的控制下,变成一具温顺的空壳。

系统想不通:「就不能晚一天出差吗??」

“不能啊。”沈不弃耐心给它解释,“裴临崖不是来救我的。”

系统愣住。

裴临崖是来避免他这颗棋子崩掉的。

裴临崖当然不会带牧川走,这从来都不在计划里——他不能。裴临崖有自己要做的事,要执行的计划,牧川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一枚既能制衡裴疏、也能逼疯裴疏的无可替代的棋子。

是某天刺向裴疏最合适的刀。

……牧川要留在裴疏身边。

这是最有利的方案。

后来牧川和裴疏结婚,看到裴临崖来参加婚礼,被领过去敬茶叫大哥,还一个人站在那里怔了很久。

……

系统也愣了挺久,被撕开雨幕的漆黑商务车引擎轰鸣震醒,违规闯门,超速,轮胎碾起半人高的水墙。

系统看见裴临崖的领带没打,毕竟这是半夜,衬衫没熨烫妥帖,西装外套丢在后座上。

系统问:「裴临崖后悔了吗?」

“嗯?”沈不弃正在掏出防水小计算器算狗血值,听见声音就立刻收起,“会后悔吗?”

系统:「……」

它觉得整件事里有这个狗血部部长蓄意。

但没有证据,沈不弃可是严格按照剧情人设走的,他做的一切事情、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违背人设。

差一点。

牧川差一点就当制图工程师了。

裴临崖扯下安全带推开门快步走向牧川,他把雨衣罩在牧川头顶,低头看清瘦单薄过头的Alpha,抬手要替他擦拭雨水,却没摸到那些头发。

手停在半空。

沈不弃向后退了一步。

被雨淋透的青年,肤色有种似乎随时都会消失的透明,不像少年时候那样,伤心了会哭、哄好了会笑了。

很规矩,按照监狱里教的,后背挺直,细瘦的腿并拢,双手交叠放在小腹,雨水顺着脊背向下淌。

按照《Alpha社会化守则》第七章 第五条,作为裴疏的合法配偶,授受不亲,礼貌地快速离开裴临崖的手臂。

裴临崖一动不动地站在雨里,看着温顺垂颈的青年,牧川又长高了一些,更瘦了,瘦得像一只被做成完美标本的鹤。

浅茶色的眼睛,像冰薄荷水,冷掉的茶,覆着一点碰不到的雾气。

“我先生……他不舒服。”

牧川的声音很轻,很拘谨,垂着睫毛:“裴大哥,能麻烦您送我去机场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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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乖哦

裴临崖没有开口。

他沉默站着,漆黑眼瞳盯着牧川,像尊雕像。

他手里攥着那件在加热器上烘暖的雨衣——那么一丁点的热力,转眼就被雨水剥夺干净,变得冰冷了。

一阵带雨的穿堂风钻胸而过。

温驯的、拘谨客气的Alpha青年被吹得踉跄了下,似乎刚回过神,下意识看那把被吹走的黑伞,想要去捡。

探出的手臂被裴临崖攥住。

指下触感让裴临崖的呼吸一滞。

牧川瘦得不正常,近乎嶙峋,凸出的腕骨分明病态,伶仃硌在掌心。

被握住的这截手腕脆弱得可怕,像是被什么经年累月一点一点磨细了,皮肤苍白枯涸,包裹住蜿蜒的青紫血管,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骨骼刺穿。

……记忆里不是这样。

记忆里,裴临崖尝到口腔的血味,他早就去查过牧川在学校的记录。

乡下来的少年Alpha虽然瘦弱,但柔韧灵活,手脚勤快,有被翻过泥土里滋养的嫩柳生气,不论被派去做多少活,也会用手背擦一擦鼻尖的汗,露出小虎牙笑着说“马上就好”。

即使进了监狱,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牧川也极力保持着某种不可崩溃的惯性。

牧川每天都跑步,努力改造,努力劳动,超额完成劳动指标,把一点微薄到可笑的劳务费仔细攒在铁皮盒子里。

牧川小心翼翼地请狱警帮忙把这些寄给裴疏。

他真觉得裴疏需要这点钱,用来付医药费,买补身体的营养品。

牧川捡了个没人要的小本子,工工整整抄下日历,过一天就划掉一天,

那时候的牧川一天一天算出去的日子。

不像现在。

苍白的指节和枯折腕骨,被看不见的丝线吊起,茫然地,机械地,探向被黑暗淹没的暴雨深处。

“不要了。”

裴临崖喉结重重滚动了下,像是硬吞掉一颗裹着冰碴的苦果,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收拢手臂,拦住微微挣动的纸鹤:“不要了,改天……送你新的。”

裴临崖把他锁在怀里,嗓音低沉喑哑,商榷下似乎透出某种隐蔽的、令人诧异的恳切:“行吗?”

裴临崖叫他的名字:“阿川。”

罩在雨衣里的Alpha青年似乎听不懂这些话。

牧川被拦住,无法动弹,微弱地挣动了几次,慢慢仰起脸,瞳孔很散,那一点浅茶色仿佛已经被雨水涮洗得透明。

“我先生……不高兴。”

裴临崖听见怀里的Alpha温顺地回答。

雨水顺着湿透的睫毛淌落,流过曾经温秀的眼尾,脸颊,不带血色的嘴唇轻轻开合。

“不行。”

“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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