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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品,这让他更自责,无法释怀。

他每晚躺在裴疏身边、被裴疏用布条绑住手腕,看着握住布条另一头熟睡的裴疏,都被无边的愧疚和罪恶不停侵蚀着内心。

他有八年没怎么睡过好觉。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添了胃疼的毛病,再后来又偶尔身体僵硬、反应迟缓,有时健忘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怕给裴疏添麻烦,趁着裴疏封闭式集训的一个月,偷偷去看了医生。

这就是魔鬼的触须。

他出轨了。

……他明明这样幸福、这样运气好到可耻,过着足以令其他人艳羡无比的日子,居然还犯下这种令人作呕的错误。

他的精神背叛了三个不同的人。

第一位是Beta矫正督导官,对方扶着他的肩膀,把热茶递进他手心时,他忍不住握紧了烫手的玻璃杯壁。

第二位是十九岁的Alpha赛车手,少年人带他跑山,穿透阳光兴奋地朝他大喊大叫时,他没有及时屏住呼吸,回避对方信息素干净凛冽的柑橘青柠香。

最不可原谅的是第三位,投资裴疏战队的那位先生……之所以和对方相识,是因为唯一的一次被裴疏心血来潮带出去应酬,他按裴疏说的去敬酒。

对方替他披上西装外套,用热毛巾帮他擦拭发颤的手指,问他“难受吗”的时候……他竟然可耻地掉了泪。

可耻。

脏。

不可原谅。

这些个深夜里,牧川发着抖,冒着冷汗,用两根食指吃力地、断断续续地吃力而笨拙地敲打键盘,在遗书里忏悔。

他的确在被赛车手拖去兜风时笑了一下,他反复回忆,确定绝对没有很过分,只是一下,很快就收回了。

他的确接了督导官的樱桃糖。

他不停咀嚼那些细节,反思还有没有什么对不起裴疏的事,脑子里冒出的画面让他绝望地闭紧眼睛。

他在如此忏悔的时候,竟然,在如此绝望、罪恶、毁灭般打击的夹缝里,依旧无法自控地想念那三个人。

他果然是无耻、可悲、罪恶而该死的。

还好这一天并不远了。

……

「……」

系统:「非得朗诵吗?」

非得富有感情地配乐并朗诵吗???

“没办法,我太愧疚了。”

沈不弃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用那种温吞又诚恳的语气解释:“我这种小地方来的Alpha,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好不容易拼命才考上大学,还没怎么见过世面就和裴疏结了婚,一晃就是八年……”

系统:「……」那就不要出轨啊!!

……还一出就是三个!

三个!!!

它可以对沈不弃的私活睁一只摄像头眼闭一只摄像头,但讲道理,牧川这种寡淡、木讷、连呼吸都轻到听不见的Alpha,足不出户,社交评分2.1,是怎么把人物关系图搞乱到这步田地的??

“或许。”沈不弃刚刚回完消息,下载了十九岁Alpha赛车手精心P图发来的腹肌照,存进秘密相册。

他放下发烫的手机,喝了口温水,领口裹着的喉咙随着吞咽轻微滚动:“快死的暗火,总会吸引一些意外的飞蛾。”

系统没听懂:「啊??」

沈不弃揉了揉系统变成的毛球,撕下一张信纸给它折小摇椅,苍白指尖耐心抚摸折痕。

纸页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弱碎裂声。

他在听什么东西,系统以为是收音机或者博客,钻进去才发现,居然是监-听-软-件。

沈不弃在监听谁?

“啊,是裴疏。”沈不弃调整了下耳机,“他在和人聊天,在讲我……”

裴疏是去参加一个寰球卓越者峰会——据说是全球最顶级的奢华盛典,嘉宾除了金融巨鳄、科技新贵,就是电竞大神、F1冠军之类的各界顶级巨星,为期十五天,地点在七星级的“星辰庄园”。

所有嘉宾住的都是私人别墅套房,有专属管家、独立入户温泉和私人停机坪。

裴疏没有带着牧川去。

他骗牧川,说自己去集训。

电流杂音中,水晶杯撞出清脆声响,音乐,脚步零落,香槟气泡在杯底碎裂,交谈声模糊不清。

过了片刻,裴疏微醺的暗哑嗓音清晰响起:“家里那个啊……带不出来的,乡下长大的Alpha,智能手机都用不好。”

“长得普普通通,嘴又笨,只会扫你们的兴。”

系统沿着数据流窜过去,看到裴疏。裴疏这么说,却又不停摆弄手机,反复解锁屏幕,机票查询界面被翻来覆去刷新,私人飞机的航线申请点开又关闭。

那只投保千万的金贵右手无意识地屈指敲击桌面,越来越重,焦躁不安。

气泡散尽的香槟杯映出发红的眼角。

“你们玩,我后天就回了。”他说,“家里养的那个……黏人的很,我不在就成哑巴了,门也不敢出。”

“整天缩在卧室里,见到生人就发抖,害怕电话,害怕下雨,害怕流水声。”

裴疏的指腹无意识摩挲婚戒,声音低柔,咬字缓慢:“连太阳也怕,整天把窗帘拉得死死的,像个见不得光的……”

他的话音轻飘飘:“可怜虫,离了我,会吓死在床上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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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每天下午六点日更[撒花][红心][红心]

第2章 一号

沈不弃摘下耳机,缓缓站起身。

耳机线在苍白的耳廓上压出一道红痕,他走路很轻,几乎不发出声音,像是一具木偶被细丝忽然提起,衬衫松垮的衣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牧川瘦得惊人,站起来这个事实就更明显,背后的蝴蝶骨在衬衫下凸起病态的嶙峋轮廓。

微长的柔软发尾落在颈后,漆黑的颈环已经半旧,皮革边缘磨出细小的毛边,衬得皮肤苍白到像是张遗照。

他一只手轻按着胃,那一块的衬衫布料轻微发皱,这是牧川的习惯性动作。

牧川有轻度的进食障碍。

当然,和医疗档案里几十页的矫正治疗记录、添了不少麻烦的癌细胞全身转移诊断相比,这种小毛病实在不值一提。

他去拿那件旧风衣。

系统突然惊醒,从摇摇椅里弹起来追上去:「你要去哪,要出门吗?」

外面的天完全黑了,还在下着雨。

牧川害怕下雨。

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玻璃上,呼啸的狂风肆虐,电闪雷鸣。

雨越下越急,牧川的肋骨随着呼吸急促起伏,腕骨像是要刺破薄薄皮肤。

他的脸在暗淡灯光下白到了透明的地步,嘴唇毫无血色,睫毛在颤,额前的碎发也在颤,被冷汗打湿的几绺碎发黏在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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