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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与别人无媒苟合在先,背信弃义在后,一边不愿辜负你的心上人,一边又不想背上悔婚恶名,便举着道义的大旗强迫于我,逼我抱着牌位嫁进来守活寡!”

顾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什么无媒苟合,你说话也太难听了,筝筝是我的救命恩人!”

郑纯筠哈了一声,指尖一转,直冲着秦筝筝的肚子,目光中是看破一切的笃定:“秦姑娘,你敢说你肚里的孩子是进门之后才怀上的吗?你敢不敢让我请大夫来再诊一遍?!”

秦筝筝脸色骤变,害怕地后退了两步,目光闪躲,心虚和不安全都写在了脸上。

她低下头咬着嘴唇,眼眶通红,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地上,看着可怜极了。

顾源看到她的眼泪更像是发了疯,伸出双臂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瞪着郑纯筠大喊:“是我和筝筝两情相悦,才会一时情不自禁……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别伤害她!”

他眉头紧皱,苦口婆心劝说郑纯筠:“强扭的瓜不甜,我与你是长辈强行定下的婚事,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你为什么非要纠缠我不放呢?”

“那你大可以上门来退亲,我又何时纠缠过你!”

郑纯筠攥紧掌心,声声泣血,“这门婚事是老国公在世时亲自上门求我祖父应下的,说他相信由我祖父亲自教养的孙女必不会差……我们郑家不欠你的!”

哪怕祖父被罢官,郑家一夕败落,郑纯筠都没想过要求到自己未婚夫头上去。

甚至她早就做好了被退亲的准备——这在京城不算什么稀罕事儿,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只是冷眼旁观,而不落井下石的,就已经是大大的善良了。

只是她没想到,令国公府不但不想退亲,还逼着她往火坑里跳,最后更如神谕中预示那般,活活逼死她和唯一的家人!

郑纯筠胸中气血涌荡,一时竟被顾源的无耻和虚伪气得眼冒金星,阵阵眩晕。

沈令月一个箭步蹿上去把人扶住,带到一旁椅子上,又叫丫鬟赶紧冲杯浓浓的蜜水送进来。

令国公夫人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如今见她竟然还像在自己家一般使唤起了下人,忍不住冷哼:“裴二夫人,这里可不是昌宁侯府,你摆谱摆错地方了!”

沈令月眨眨眼,一脸天真地望向顾凛:“顾大哥,我替你照顾一下妻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顾凛看向被扶到椅子上的郑纯筠,她像是被气得狠了,身子软绵绵的歪在椅背上,但眉目间自有一股不屈的英烈,像野火燎原后挣扎钻出焦土的新芽。

她刚才在堂上对顾源的那番指责,字字锥心,毫不留情地扯下了他和秦筝筝的遮羞布,当真是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郑老尚书的孙女,二弟的未婚妻,他自然是见过的。

甚至要比二人订亲之前还要早一些。

其实祖父最早是有意将郑纯筠聘给他的,但二人之间差了近十岁,他又是令国公府世子,需得早日成婚开枝散叶,等不了那么久,祖父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她说给了二弟。

没想到后来祖父还来不及替他相看其他京城闺秀,便染上风寒去世了。

他作为承重孙,要守孝三年,出孝后又接连带兵出征各地,长年累月不在京中,他的婚事便这么一年年耽搁下来。

或许也有令国公夫人不愿为他操持的原因,但顾凛不愿细想。

反正他心中只有家国,并无思慕之人,又常年漂泊不定,别白白耽误了女儿家的好年华。

云岭一战他死里逃生,养了半年才捡回一条命,这一路躲开数次追杀,千难万险回到京城,才发觉本该是顾源的未婚妻,阴差阳错成了他的未亡人。

想起她刚才说自己是“抱着牌位守活寡”,顾凛垂下眼,心绪难言。

诸多念头在转瞬间一闪而过,顾凛对上沈令月慧黠的眼,认真点头。

“是,我腿脚不便,劳烦弟妹帮我照顾好你大嫂。”

好嘞!

沈令月如同得了尚方宝剑一般,抬着下巴蔑视地看着令国公夫人:“您老听清楚了吧?啧,两个都是儿媳妇,怎么还能厚此薄彼呢。”

她也发现令国公夫人对顾凛的态度十分不对劲,这哪是看儿子啊,说是仇人也不过分。

沈令月脑洞大开,故意试探了一句:“我顾大哥真是你亲生的吗?”

什么真假少爷偷龙转凤鸠占鹊巢李代桃僵……她看过的可多啦!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顾凛差点无法控制住自己变速的心跳,带了几分探究和忐忑看过去。

沈令月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很多年了。

就连顾源都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母亲,原来大哥真不是你亲生的?”

怪不得呢,他就说为什么大哥明明样样都好,文韬武略,年纪轻轻就被陛下委以重任,是京城这一代小辈中绝对的领军人物。

他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做梦都得笑醒啊!

可是从小到大,记忆里母亲就没给过大哥一个好脸色……

然而令国公夫人只是惊讶了一瞬,脸上没有半点心虚和慌张,反而毫不掩饰地冷笑起来。

“呵呵,你在说什么疯话?”

她一指顾凛,咬牙切齿,眼中的仇恨几乎要溢出来,“我倒宁愿他不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否则我早就将他塞进盆里溺死了!”

令国公夫人眉眼癫狂,手舞足蹈:“大师说得没错,你是七杀转世,是灾星,凶星,刑克六亲,不得善终。你打的每一场胜仗,损的都是亲人的福运!你说,教我如何不怨恨你?!”

她至今都记得,自从怀上顾凛,自己的身子就没有一天舒坦过,先是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迅速消瘦,连起身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后来好不容易能吃下东西了,来摸胎的稳婆又说胎位不正,很可能会难产,一不留神就是母子俱亡。

连着请了好几个稳婆都表示无能为力,吓得她每天跪在佛前烧香祷告。

她好不容易算计了嫡姐,如愿嫁进令国公府,这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还没过两年,她不想死啊!

只要菩萨能保住她的命,她愿意把肚里这个孩子献给佛陀……

至于大夫把脉说怀的是个男孩?男孩又怎么了!只要她活着,她就还能给夫君生更多的儿子!

她求啊求,一直跪到了生产前,被推进产房前还拉着年轻的丈夫苦苦哀求:“……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夫君记得救我啊!”

万幸,老国公提前从外地重金请来的稳婆有一双圣手,关键时刻扭转了胎位,成功诞下麟儿。

但她却躺在床上养了大半个月,每天身下都会不停有恶露排出,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至今还时不时萦绕在她的噩梦中。

令国公夫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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