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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带来的那些奇珍。

秋蘅恍然,方相从密室拿出来的是一本账册。

或许,是专门记录收受北齐贿赂的账册。

秋蘅攥了攥手,竭力平复心绪。

方相放下笔,似乎是等墨迹干了,拿起账册走向密室。

从秋蘅的角度,能看到通往密室的入口仅容一人出入,内里有多大就看不出了。

不多时方相走出来,按动机关,墙壁恢复原样,再把推至一旁的梅石图拉过来,任谁都看不出这布置清雅的书房中另有乾坤。

直到这时,方相才开口唤人进来。

“把这些归纳入库吧。”

“是。”

那些奇珍被小心翼翼搬出书房,方相坐在书桌前,随意翻阅起书卷。

秋蘅从荷包中摸出一个细管,轻轻一吹。

极淡的香烟与书屋角落放置的香炉袅袅吐出的香气混在一起,飘向方相。

方相头一晃,伏案睡去。

秋蘅缓缓起身,脚步比那烟雾还轻,掠至梅石图前。

她观察了几日,没有方相开口,外面的人是绝不敢进来的。

推开梅石图,露出复刻在墙壁上的画,按顺序一一按下,墙壁打开,出现通往密室的入口。

秋蘅回头看方相一眼,轻吸一口气,抬脚迈入。

密室中没有灯,却并不昏暗,墙壁上嵌着的夜明珠皎皎生辉,令室中一眼分明。

秋蘅看到了多本账册,还有书信。

快速翻过,秋蘅找到专门记载北齐礼单的账册收入怀中,又从数封书信中抽出一封收好,退出密室恢复原状。

方相还枕着胳膊昏睡。

秋蘅走到他身边盯了一瞬,眼神晦涩不明,最终拿出一个小瓷瓶往方相鼻端凑了凑,接着推落他手边砚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门口,贴墙而立。

门外仆从听到动静,试探喊了一声:“相爷?”

一时没有回应,可那动静确实大了些,想想方相年事已高,仆从到底不放心,推门走了进去。

“相爷——”

秋蘅借着这时机闪身而出,融入浓浓夜色中。

方相这时醒来,看一眼地上狼藉。

仆从忙解释:“砚台掉在地上了……”

方相点点头,扫一眼刚柔并济的梅石图,起身道:“收拾干净。”

朝中多事,家里治丧,这些日子确实精力跟不上了。

老了啊。

走出书斋时方相在心中感慨一句,想想齐人送来的那些珍宝又笑了。

有那些延年益寿的奇珍,老了又如何,总比那些蠢材活得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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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蘅回到住处,没有掌灯,按着藏有账册的胸口坐到床榻上,才感到了紧张。

那是她在方相书屋中不敢有,也不能有的情绪。

她以为方三公子七七之内能找到就是幸运,说不得会拖到出了七七,到明年去了。而随着杨夫人思子情绪缓解,以异香“招魂”的间隔就不得不拉长,变数就难说了。

没想到明日才是三七,就把部分证据拿到了手里!

这样的运气——不,不单单是运气。

秋蘅想到了书上所载这个时间发生的事。

方相向靖平帝进言镇守边境的黄林黄将军存有异心,撺掇靖平帝急召黄将军进京。

这引起一些大臣反对,但僵持没两日,靖平帝还是听信了奸相谗言,把黄将军调回京城。

再然后就是被问罪,处死……

原来是奸相在此时收到了齐人贿赂。

史书与现实对照,秋蘅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愤怒,痛恨,失望……种种情绪交织拉扯,最终化为兴奋。

这是她自从背负起这个重担从未有过的感觉。

怎么会兴奋呢,如山重任,昏君奸臣,蝼蚁百姓,酒肉高门。

痛恨和无力才是正常的。

但此时独坐于黑暗中的秋蘅,想想书上方相要做的事,感受着怀中所藏之物,却有烈火烧尽心中颓丧,生出豪情来。

怕什么呢,她见过将来,活在现在。有机会凭一双素手,一腔勇气,去杀遗臭万年的奸佞,去救无数后人惋惜的英雄。

无论成败,尽力而为,她秋蘅都没有白活。

天亮了。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薛寒接到了胡四的急报。

“大人,夜里进了方相府的三人,其中一人城门一开就出城一路向北……留在城中的二人暂时在客栈落脚,其中一人说了句齐语……”

“齐人?”薛寒挑眉,很快安排下去,“城中二人悄悄盯着,不要惊动他们。出城的那人直接拿下,带回皇城司……”

“是。”

胡四领命而去,薛寒走到院中,望着相府所在方向陷入沉思。

阿蘅住进了相府,北齐人也进了相府。

阿蘅,齐人,方相——

薛寒在院中石桌旁坐下,吩咐手下取来棋罐,拈起棋子,闭目回想。

街上偶遇,阿蘅拜托他调查撞死养父的纨绔子,后来查出那人是韩悟之子韩子恒。

韩悟——薛寒捏着棋子的手顿了顿。

韩悟与阿蘅的联系是韩子恒——不,不仅如此。

电光石火间,薛寒脑海中闪过一幕。

韩悟被人射杀于城外,满城戒严,回城马车中的少女被城门吏逼出来,接受盘查。

他问:秋六姑娘今日出城了?

她答:去大福寺上香。

他走在她身边,嗅到了淡淡血腥味。

黑子晶莹,轻轻落下。

第169章 拷问

黑子落在棋盘上,薛寒在心中默念:韩悟。

他又拈起一枚棋子。

这之后,阿蘅与袁成海的妾室有了来往,为三名妾室调制香粉。不久后,袁成海与人在丰味楼饮酒时暴毙身亡。

棋子落下,薛寒喃喃:袁成海。

第三枚棋子被拾起,久久停留在少年指尖。

黑与白,格外分明。

有了前面两枚棋子,几乎不用思索,一个人就自然浮现于薛寒脑海:方相。

阿蘅进相府是为了杀方相?

那齐人夜入相府,与阿蘅可有关系?

韩悟,袁成海,方相——

薛寒想着三人所为,有了判断:阿蘅定然不是北齐细作。有这三人在,受难的是大夏子民,除掉他们对北齐来说反而是损失。

那阿蘅背后又是何方势力?

指尖棋子落下,薛寒生出一个念头:或许该与阿衡开诚布公聊一聊了。

临近傍晚时,出了城的齐人被皇城司的人追回,押送到薛寒面前。

薛寒坐在椅子上,看着被推到地上的男子。

男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平平无奇一张脸,丢到人群中就分不出来了。

“齐人。”薛寒冷淡吐出两个字。

那人猛地抬头,哭喊否认:“冤枉啊,小人就是个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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