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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孝心为养父申冤。”
永清伯愣了愣。
这是说让六丫头自己出面,到时候能说长在乡下的丫头不懂事,自作主张……这样的话虽然也大大得罪了韩家,至少比他亲自出面强。
可也仅仅是强一点,得罪了韩悟将来可不好过啊。
“伯爷觉得如何?”
问话的少年平平静静,永清伯却不觉打了个颤。
这种还未及冠却掌握权势的年轻人才是最可怕的,往往想得少,做得多,什么都敢干。
薛寒知道差不多了,轻飘飘抛出诱饵:“伯爷所念之事,家父也很关心。”
永清伯眼睛猛然亮了。
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把爵位传下去!
为此他奉迎方相很久了,要是借着这次的事与今上身边的大太监薛全搭上关系,那希望就大多了。
且方相与薛公公关系尚可,两边讨好并不冲突。
被薛寒说动的永清伯转头就叫来秋蘅。
“您是说,让我自己去报官?”
“蘅儿啊,没有你养父母就没有你,不能让人议论你没良心啊。对方身份显贵,祖父为整个伯府考虑不便出面,你要是怕的话——”
秋蘅眼圈一红:“孙女不怕!”
她先斩后奏去报官变成了永清伯主动开口让她去报官,这样一来就不必承受长辈的怒火了。
在薛寒眼中,她如万千未出阁的女孩儿一样,祖父有着绝对权威,这样做可谓十分为她着想。
薛寒……为何这样?
“去吧。”永清伯摆摆手,很想一起哭。
他怕啊,他要被薛寒那小子逼死了!
京中很快发生了一件令人惊掉下巴的新鲜事:一个小姑娘竟然把韩都指挥使之子韩子恒给告了,而这小姑娘竟是永清伯才寻回来的孙女。
永清伯急慌慌去衙门要把孙女带回去,皇城司却出面提供了从南边调查来的讯息。
啧,皇城司为了成事真是不择手段啊,忽悠一个小姑娘瞒着家里人去告手握实权的高官之子。
京天府尹居高临下看着眼睛哭肿的少女,和矢口否认的纨绔,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麻烦啊。
“只有一些人的证词,并不能下论断,还需再调查才是……”
秋蘅抬手拭泪,高声道:“小女还有物证。”
第18章 等一个结果
一听有物证,堂中一静。
“呈上来。”
一名衙役把秋蘅手中小盒子呈给京天府尹,打开后里面软布防护,是一枚玉佩。
玉是好玉,雕工更佳,一看就是出自名匠之手。这样一枚玉佩,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玉佩上落了字:乘云。
“这玉佩是撞了小女养父的人落下的,主人身份还请大人明鉴。”
京天府尹指着玉佩问韩子恒:“韩公子可认识这玉佩?”
韩子恒脸色变了。
京中人讲究风雅,风雅之物更讲究来历。香道大家、茶道大家、书法名家……各行各道的佼佼者都不是无名之辈。
这玉佩是请有名的玉雕大师雕琢,京中有些底蕴的权贵、雅士都能看出来出自哪位大师之手。而玉佩上的“乘云”二字是他为自己取的号。
但就这么认了,他咽不下这口气。
韩子恒正准备死鸭子嘴硬,殿前都指挥使韩悟上前一步看过玉佩,惭愧拱手:“确实是犬子的玉佩。”
“爹!”韩子恒不可置信。
韩悟劈手打了韩子恒一掌:“混账东西,还不说清楚!”
韩子恒愣了愣,在父亲严厉眼神注视下低了头:“那日我们急着回城,是不小心撞倒一个人……但我不知道人被撞死了啊。”
这轻飘飘的推卸责任的说法,令秋蘅深深看向他。
“韩公子纵马撞倒人,都不下马看一看吗?可见寻常百姓的性命在你眼中如同草芥。”
“你这小丫头怎么污蔑人?我是有急事!”韩子恒瞪着秋蘅,眼中冒火。
一个乡下来的小贱人,竟敢告他,害他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回头定要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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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公子有什么急事?”京天府尹问。
“我——”韩子恒收到韩悟递来的眼色,灵光一闪,“我不舒服,急着回城诊治。”
韩悟暗松口气。
有皇城司的介入和儿子的随身玉佩,想否认这件事是不行了,那就要争取尽量降低处罚。
按大夏律法,纵马伤人是走车马伤杀罪,因求医等急事伤杀路人,处罚要轻很多。
“这样啊——”京天府尹沉吟。
秋蘅看出京天府尹偏帮韩子恒的态度,心头冰冷。
有皇城司插手还会如此,可想而知如果只有她自己会如何。
“大人,小女进京第二日随祖母出门,因为韩公子纵马疾行翻了马车。可见韩公子街头纵马已是常事,不舒服求医只是借口罢了。”
“我那日就是不舒服,说我撒谎,你有什么证据?”韩子恒冷笑。
“求医问诊,医者是何人?”
“随云县的大夫,我怎么知道他姓名。”
“咳咳。”京天府尹开口,“既然二位各执一词,本官会派人前往随云县查证,到时再判。不知可有意见?”
韩子恒不以为意:“大人去查就是了。”
“小女没有意见。”
秋蘅很清楚,到这时所谓查证,就是薛全与韩悟的较量了。走车马伤杀人,上可按故意伤害罪减一等而论,下可按过失伤害罪减等论,甚至仅需要交赎金。
她想亲眼看一看,会是什么结果。
退出公堂,秋蘅看一眼追着韩悟去的永清伯,上了伯府来接她的马车。
“六姑娘回来了。”
老夫人听了婢女禀报,厉声道:“让她进来。”
秋蘅一进门,就听一声喝:“跪下!”
屋中大太太赵氏,二太太兰氏,秋萱姐妹都在。
秋蘅默默跪下来。
“你说上街买脂粉,结果跑去衙门状告韩殿帅的儿子?你是要把秋家老小都害死吗?”
面对老夫人的质问,少女语气平静:“韩子恒在公堂上已经承认纵马撞死我养父了。”
“承认了?”老夫人愣住。
“是的。接下来官府会继续查证此案性质。”
“那你也不该瞒着家里人去告官!你一个伯府贵女与人对峙公堂,不怕惹人耻笑吗?将来还嫁不嫁人了?别人又如何议论伯府?”
“孙女没有错。”
老夫人气得拍桌子:“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错。明知害死养父的是何人却为了锦绣前程故作不知,才会令人不齿。”
“那伯府呢?你可为伯府想过!”
与盛怒的老夫人不同,跪在地上的少女脊背挺直,如一株迎雪的松,沉静挺拔:“正是为伯府着想,孙女才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