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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就行。”

罗雁摇摇头说没有,心想还是暂时当作什么都没看出来就好了,深吸口气:“你晚上想吃什么?”

罗鸿:“不怎么饿,买俩馒头打发得了。”

罗雁是连俩馒头都吃不太下,索性:“那你自己买,我回家写作业了。”

敢情她就是来这儿发呆的?罗鸿总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是说:“行,慢点。”

罗雁骑着车回家,刚进院子里就看到李红玉在跟小狗玩,问她:“红玉肚子还痛不痛啊?”

李红玉撩起衣服想让姨姨看自己的肚皮,被赶紧按住手觉得好玩,咯咯笑:“不痛啦。”

罗雁捏捏她的脸:“以后别一气儿吃那么多冰棍了,生病是不是很难受?”

小孩记吃不记“打”,李红玉半夜把她爸折腾得半死不活的,自己这会倒是活蹦乱跳:“冰棍儿好吃。”

小孩的记忆力兴许就是只有那么多。

罗雁记得红玉刚来的时候还很会说方言,最近潜移默化也是一口不太熟练的儿化音。

她蹲下来逗着小孩玩,一时不稳摔个屁股蹲。

李红玉急急想把姨姨拉起来,旺财来福也过来凑热闹。

罗雁险些被她们仨又撞倒,堪堪站直后拍拍手上和裤子上的灰。

拍着拍着,有人喊:“雁子,你在家呢。”

罗雁回头看:“玉瑛姐来啦。”

周玉瑛是来给她送糖果的,家里办完喜事肯定是有多余的,退也退不掉,大家就会再给亲戚朋友们分一分。

她在胡同里是没什么朋友,但看到她大哥在拿东西就气不顺,索性自己也装了一大兜子,本来是打算送去给弟弟的,结果刚出门就想到罗雁,拐了个弯来。

罗雁看这分量也不好意思拿,说:“我今儿吃好多了。”

周玉瑛不怎么善言辞,她在姐姐以外的人面前总是安安静静的,手一个劲地往前递,生生把喜糖塞进罗雁怀里:“没关系,放不坏的。”

喜事嘛,再推就显得不礼貌。

罗雁总不好抛回去,先给红玉抓一把,小丫头撒腿就跑去跟小伙伴们分享。

罗雁总算想起来待客之道:“姐我给你拿凳子,坐一会。”

周玉瑛心想现在回去也是生闷气,说:“好。”

家里没人,罗雁掏钥匙开门,从家里搬出两张小马扎放在院子里,又蹭蹭蹭跑进去倒茶。

周玉瑛是不懂茶的,但闻着味有点熟,问:“茉莉花茶?”

“嗯!”

周玉瑛:“我平常也喝这个,我弟拿过来的。”

偏偏提及了周维方,罗雁的眼神往下一垂,但仍旧说:“这也是。”

周玉瑛笑:“我就觉得闻着是一样的。”

她跟罗雁其实算不上太熟,本来没想好要聊点什么,摸着发烫的搪瓷杯心想还是得从大家都共同熟悉的人入手,说:“他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批茶,我看见人就发。”

罗雁倒是知道点:“他有个兵团的朋友就是福建人,给他寄了好多。”

周玉瑛跟弟弟其实见面也很少,更别提聊点家长里短了。

她道:“这样啊,我都不知道。”

好像说错话了,人家到底是亲姐弟,罗雁不免尴尬,手在裤腿上蹭了蹭。

周玉瑛心思细:“我们有时候一个月都见不了一次,大家都忙。”

罗雁顺势转移话题问:“摊子生意好吗?”

三个人做一门生意,再好的划下来也分不了多少。

周玉瑛倒想起件事:“我听说三方在你们学校上进修班。”

罗雁:“对,他学会计。”

周玉瑛:“没有基础的人也可以去是吗?”

罗雁听出点意思,有些小心翼翼地措辞:“没有规定,不过可能更适合有一点基础的,结课考试也挺难的。”

周玉瑛听出来了:“那我肯定不行,连初中都没用上完呢。”

罗雁敏锐意识到一件事,说:“你不介意的话,我平常给周维方讲讲课的,有时间你也来。”

她倒没想过以后不给周维方补课这件事,毕竟学习肯定得放在第一位。

周玉瑛心动:“你们有固定时间吗?”

罗雁:“一般是周日晚上。”

但中间她有时候会见周维方好几次,现在想起来那些顺理成章好似也很可疑。

那有点不方便,周玉瑛:“休息天出门逛街的人最多。”

尤其现在天气热,七八点正是热闹的时候。

罗雁积极主动:“白天也可以,看你方便。”

麻烦别人哪还有看自己方便的,周玉瑛:“不用不用,其实我就是嘴上说说,真叫我读也受罪。”

她当然知道学习是一件有好处的事情,但知道和做得到是完完全全的两码子事。

罗雁:“周维方也是猛掐自己才念得下去的。”

有几回都拿书打头了还在熬。

周玉瑛:“他从小就倔,要做的事情一定能成。”

一说弟弟的“坏话”她就来劲:“我记得他小时候想买铁皮汽车,攒钱足足攒了三年。”

周家孩子多,十几年前家中还有卧病在床的老人家,日子过得一直不算富裕,平常的零花钱自然是没有的,想买什么玩具得自己一分一分的倒腾。

周维方主意再多,到底年纪也不大,罗雁记得他有时候会去抓知了猴卖。

那年月,不能吃的东西大家都放进锅里,更何况是这种能吃的,竞争一直很激烈。

但周维方当然不会放弃,天天夜里打着手电四处“征战”,就这么一分一分买下他心爱的铁皮汽车。

等会,铁皮汽车。

罗雁想到什么,脸色忽的一变,迟疑道:“他攒了三年吗?”

周玉瑛其实是随口一说的:“好像没有那么久。”

又看她的表情不太对:“怎么啦?”

罗雁尴尬道:“那个车,被我弄丢了……”

她以为是哥哥的,想藏起来让他找不到,结果藏不见了。当时周维方气得要命,看上去像是要打人,自己一直在哭,后来怎么处理的她都不记得了。

不过周玉瑛经她这么一说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事,我还跟我姐说,得亏是你弄丢的,换别人都得完蛋。”

罗雁:“我好像也挨骂了。”

挨骂算什么,弟弟可不是白在胡同里称王称霸的,对女孩向来不知道温柔两个字怎么写,姐弟在家打架也实属平常。周玉瑛记得自己有一次边打边忿忿不平:“你就听别人妹妹的,不听自己姐姐的话。”

周维方双拳难敌四手,被两个姐姐左右夹击,答得很大声:“罗雁对我好!你们对我又不好!”

现在想想,周玉瑛道:“他肯定不会跟你计较的。”

还是计较一点吧,罗雁:“主要是我太能哭。”

这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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