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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靠自觉。”
论自觉,谁能比过女儿。
刘银凤:“那也不能学到太晚。”
罗雁:“我算早的了,听说住宿生都打手电筒学到十二点。”
大家都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刘银凤:“我还当考上大学就闲了。”
罗雁跟妈妈吐苦水:“能考上一个大学的人水平都差不多,您就想象我们班有三十几个我,我要想考好,得有多努力?”
刘银凤心疼道:“妈回头弄两只鸡,炖点汤给你补补。”
一说吃罗雁来劲了,还提要求:“还想吃笋。”
刘银凤:“等哪天下过雨就给你买。”
雨后才有春笋嘛。
雨不雨谁也说不好,但今年的沙尘暴已经来势汹汹。
罗雁不过是骑车到学校,就觉得自己灰头土脸的,把围巾拉下来生拍拍脸。
拍着拍着,她注意到棚里有辆自行车长得很像周修和的,不动声色地把上锁的车又打开,推过去停在旁边。
凑近看,她能看到车把手上有个小小的周字,心想果然如此,又锁好车去教室。
她到的时候先把学生证还给季宁,两个人聊几句话,老师进来才分开。
第一节上的是交通概论。
这门课有个提前布置好暑假作业,那就是要一份公交追踪报告——从站点、途经范围、乘客等方面来分析这路车的设置意义。
罗雁一听这种作业头就大,因为这种社会调查报告根本不是她的强项,她更适合在规定范围内写写算算。
但她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老师布置的任务无论如何也要迎难而上,最后大概率都能做好。
也许是有这个结果垫底,罗雁的烦恼不过片刻,把注意力都放在课堂上,课间的时候才站起来活动筋骨。
一整天她的课都是满的,晚上放学后松口气,被迎面吹来的风沙扑头盖脸,垂着头往前走。
周修和看她一头撞进车棚,咳嗽声作为提醒。
罗雁半点不意外会在这看到他,左右看没有人,说:“其实我自己回去就行。”
周修和:“我今天都没看到你。”
他怕有人突然出现,声音压得很低,缱绻得像是在耳边。
罗雁捏捏耳垂,小心翼翼伸出手戳他一下,用眼睛撒娇。
周修和心情大好,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指尖。
罗雁把手背在身后,结结巴巴:“走,走吧。”
两个人前后脚出校门,慢慢地变成并排骑车,一边说着话。
短短的两公里,让罗雁第一次觉得当时填志愿的时候不该填离家这么近的。
到路口,她先停下来说:“你回去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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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和嗯一声,帮她把围巾往上拉,遮住大半张脸:“风大。”
他指尖隐约蹭过一点罗雁的鼻梁,让她某一块皮肤的存在感十分突出。
她两只手垂在腿侧捏紧,眨巴眨巴眼,不知怎么嗓子也夹紧,把两缕乱七八糟的头发往后拨弄,说:“明天见~”
周修和等她的背影看不见才回宿舍,一口气跑上五楼,推开502的门。
他们宿舍是本班男生的驻扎点,打牌的吹口琴的读书的什么都有。
大家看到他回来,三三俩俩的打招呼。
周修和急着去澡堂,随便应几句,抱着盆往外跑,剩下的几个人顺势讨论起这件事,说:“咱们班现在还坚持天天洗澡的南方人,就剩老周一个。”
北方天气干,三月的温度又还很低,加上学校发的澡票有限,多数南方人们已经改变生活习惯。
但周修和爱干净,哪怕没出汗也要去冲凉,到月底还得跟人换澡票用。
男生们从洗澡差异讨论到粽子吃什么馅,等周修和回来的时候场面已经一片混乱。
他被不知道谁的枕头砸个正着,没抓到“凶手”,只好一起加入这场“战争”。
集体环境总是热闹,胡同里也不例外。
罗雁还没到院门口就看到一堆人聚着,还以为是出什么事,急哄哄往里钻。
街坊邻居给她让出地方,一边说:“雁雁回来啦。”
罗雁一一答应,跟众人一起把目光落在倒座房,从嘈杂的话里分析出一件事,那就是李婶跟建红姐又吵架了,至于原因还暂且不得而知。
她把车停好进家门,看客厅只有她爸在,猜测她妈应该是去劝架了,小声问:“怎么回事?”
罗新民:“建红处对象了。”
罗雁马上捕捉到关键:“是跟谁?”
罗新民:“二茬子。”
罗雁不喜欢叫别人的小名,但一时居然没想起来这位二茬子的大名,省略掉说:“建红姐她们摆摊好像就是跟他拿的货。”
二茬子在丰收胡同可是个名人,因为投机倒把进去过两次,改革刚开放他就抓到商机,是市里最早的万元户。
但人有过案底,在长辈眼里就不是好对象,怪不得会闹起来。
罗雁终于在几秒里想起二茬子的姓氏,说:“现在政策不一样了,洪叔人还挺好的。”
那几年物资紧张,胡同里基本家家都私下里跟他买东西,他收的都便宜些。
罗新民不知怎么的乐:“你管他叫叔,管建红叫姐,这都差辈份了。”
罗雁:“我知道建红姐比我大六七岁,但洪叔我真不知道,不过一直都叫叔。”
罗新民估摸着:“应该就三十出头,他也是年轻的时候耽误,不然孩子都能上初中了。”
罗雁:“那跟建红姐最多差四五岁,但他看上去有点……”
罗新民:“劳改过两回,风吹日晒的,当然显老。”
也是,罗雁:“我就记得他小时候总有那种彩色的糖吃,给胡同里每个小朋友都发,每次周维方都能拿最多,洪叔说他将来能干大事。”
但周维方说吃甜的一点不爷们,因此都便宜罗雁了。
罗新民:“还真别说,他俩有点像。”
罗雁:“我看周维方也快成万元户。”
罗新民每个月一百块的工资,在胡同里都算是高收入人群。但现在的个体户犹如雨后春笋冒出来,他道:“社会变了,兴许以后大家都去做生意。”
罗雁:“也不是谁都能做成的,您闺女我多聪明多漂亮,但您看我能做生意吗?”
罗新民给女儿捧场:“能,当然能。”
罗雁:“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的性格就压根干不了这事。
罗新民:“等你毕业,比做什么生意都强。”
稳定、体面,多好啊。
罗雁自己也很满意选好的这条路,跟她爸又闲聊几句,回房间看书了。
但院子里人那么多,她也很难静下心,只好支着耳朵听李家母女吵架,吵得摔凳子砸碗的,边上还有一堆人七嘴八舌地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