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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三妹无端叹口气:“来一趟首都不容易,大队说这边不同意不给开证明。刚刚下火车就查我,差点又给我拧回去。”

罗雁知道现在管得严,但她接触过最多的外来人口是大学同学们。

学生们往来畅通无阻,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这种阵仗。

她道:“待会是不是还得去街道登记?”

郑三妹:“这我还真不知道,得等建军下班回来。”

又说:“最多到正月十五,我肯定得……”

后半句她不说是怕惹孩子哭,但罗雁听得出意思:“我听说现在有结婚证能办户口?”

别看郑三妹人在外地,对这些知道得比她多:“建军是离婚才回城的,别说我俩现在打不了结婚报告,就是开得出,户口政策也落实不下。”

这些知识罗雁用不上,很多也只是道听途说,嘴巴微张:“好麻烦。”

麻烦,意味着从千丝万缕的线头里抽丝剥茧。

但现在是压根连方向都找不到,由不得郑三妹不叹气。

罗雁最不擅长安慰人,只好又哑巴了。

正好李建军接到消息早退回家,喊一句:“秀秀。”

嗯?谁是秀秀?

罗雁还左右看两眼找,发现是郑三妹答应了,心想怎么这么好的名字不拿出来用,怪可惜的。

但这并非郑三妹的大名,而是他们夫妻间独有的称呼。

她看到丈夫也高兴,说:“不是让你下班再回来。”

李建军:“我……”

我什么?罗雁耳朵支起来,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杵这儿听的,打个招呼回家,坐下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

罗鸿醒来就看到这一幕。

他搓着眼皮醒醒神:“捡钱了?”

罗雁被哥哥吓到,肩膀跟着抖一下,没好气:“你说话之前能不能让人有个心理准备。”

罗鸿:“看你怂的。”

他说着话要起身,结果忘记躺的不是床,使劲的方向不对,整个人在地上滚一圈。

罗雁幸灾乐祸:“该。”

她眼睛盯着书,善良地伸出援助之手。

罗鸿就势打一下妹妹的手,自己撑着站起来,把也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拍拍:“你倒是给我拿件旧衣服盖。”

罗雁:“下次冻死你!”

哎呀,罗鸿丢给她一个红包:“我人好,以德报怨。”

这个红包是回礼,有些省事的人家会直接用来代替喜糖。

罗雁不用拆开也大概猜得出里面有多少,说:“一毛钱,你讲得像是一百块。”

还一百,给她美的。

罗鸿随口:“等你结婚我给你随。”

罗雁瞪着大眼睛:“我结婚你就给一百?”

哟呵,现在都开始研究起嫁妆有多少了。罗鸿给自己倒口水喝:“放心,最少给你加个零。”

又好奇:“班里有没有跟哪个男同学走得近一点?”

罗雁摇摇头,翻一页书:“有你会不知道?”

也是,罗鸿:“将来你谈对象,记得拎回来让我看看。”

又不是菜市场买鸡买鸭,罗雁撇撇嘴:“你先操心操心自己。”

罗鸿:“小小年纪,别跟妈学。”

妈妈有时候是爱念叨两句,说得多确实叫人不高兴。

罗雁:“她在家时间多,闲着不就想带孩子了。”

罗鸿:“欸,我昨天看到秀娟阿姨在胡同口卖炒瓜子,让妈也去摆个摊呗。”

罗雁:“摆也就一个月,还不如找个长久的营生。”

一说这个,罗鸿不自觉摆弄桌子上的东西:“你说,怎么就没有父母顶替子女工作的?”

罗雁:“我估计全市就你一个人琢磨这件事。”

又瞪大眼睛看他:“你想干嘛?”

现在车行的生意还得靠罗鸿在厂里走关系,他短期之内肯定还得待着,但时间一长的事谁说得清楚。

他道:“不干嘛,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罗雁狐疑看他一眼:“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她愿意把钱借给哥哥做生意是出于兄妹之情,压根没想过他真能挣多少钱,哪怕看到钞票也只当是个添头,骨子里还是觉得一份旱涝保收的工作最好。

稳定,踏实。

人活一辈子,能实现这四个字已经远胜许多。

可这完全是罗雁的个人之见。她知道和哥哥完全无法达成一致,也明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人身上是不可能的。

事不可为,何必庸人自扰。

将来天塌下来,也是大家一起顶着。

罗雁自觉前途一片大好,还挺乐观地想:等我毕业,怎么都兜得起。

罗鸿不知道妹妹想得这么远,自顾自剥着花生,很快就一桌子全是壳。

罗雁觉得他嘎嘣嘎嘣的像是老鼠,抬起头:“红玉妈妈刚刚送了柿饼,你吃点那个。”

罗鸿继续嘎嘣嘎嘣:“总算到了,建军天天盼着。”

母女分离,夫妻何尝不是。

罗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可以一家团聚。”

罗鸿:“难,不过要是肯花大钱的话也不是没机会。建军攒着呢,但他自己现在都没转正,还得花上几年。”

又感慨:“他小时候怂了吧唧的,这事做得算爷们。”

说实话,离婚回城的人太多,能做到像李建军这样有情有意的可没几个,手脚快一些的再娶都揣上老二了。

但事情都有两面,李建军牺牲的是姐姐的利益。

罗雁推己及人,觉得如果是哥哥结婚之后也这么做,那么自己一定特别伤心。

她光想想就叹气,把书往后再翻一页:“咦,有个纸。”

说着话用手先把纸条挡住,唯恐冒犯别人的隐私。

这句话唤起罗鸿的记忆,他腾出嘴:“对,三方说有道题让你看看,我差点忘了。”

有问题,就证明书看进去了。

罗雁很是欣慰,但还是先放一边:“我晚点再看。”

罗鸿:“嗯,写好放餐桌上,明天我上班拿过去。”

又嘀咕:“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信差。”

这么一说是挺像的,罗雁:“反正你天天路过,顺路的事。”

话是这么说,罗鸿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摸摸下巴没吭声,拍拍手上沾着的花生壳细屑,拿起一块柿饼,不过琢磨半天仍旧没头绪。

他彻底不说话了,罗雁总算可以安静看书。

一直到半夜,她才看到大结局,有空把周维方给的题目写好。

第40章

罗鸿一语成谶, 接下来的几天他充当的就是信使的工作。

早上出门的时候拿走妹妹给的答案,晚上回来再带着一个新的问题。

虽然以前他向来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妹妹和发小们的连接点,但头一次身体力行实现这三个字, 总有种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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