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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才要走,又想起来说:“我爸今天出院,多亏你爸照顾,谢谢了!”

王同光快比家属更关心病情了,说:“不客气,叔叔痊愈就好。”

眼看又得来几句客套话,罗雁不像车轱辘一直转。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周维方,说:“那我不客气了,下次请你看电影。”

电影?王同光高兴得说话都磕磕巴巴:“我请你,我请!”

后面两个字语调高的,罗雁都吓一跳,眨巴眼:“那时间再定,我先走了。”

王同光被兴奋冲昏头,都忘了多追问一句,等人走才反应过来这个“再定”有很多的可能性,懊恼地拍大腿。

罗雁其实也没定好下次是哪天,到家先翻看着日历。

刘银凤了然道:“还有几天才出成绩,不着急。”

说来奇怪,罗雁一考完压根没怎么惦记这事,还是经她妈提醒才想起来:“估摸就这三五天。”

丈夫这一病,刘银凤心里不踏实,老觉得从意头上又不 吉利。

倒是罗新民有另外一种解释:“孩子就是有不好,也叫我挡住了。”

这话,夫妻俩只敢私底下嘀咕。

刘银凤当女儿的面绝口不提,只道:“那就三五天后再说。”

可不,罗雁笑眯眯:“今天的要紧事是吃饺子。”

看把她馋的,刘银凤先下一锅给她吃,第二锅捞起来后装好:“跑腿去吧。”

罗雁吃饱喝足,干劲十足,踩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出门了。

第23章

罗雁先到的是周维方的修车部。

这条路她往常都是到学校去的, 习惯性地蹬过头,看到锁着的校门才反应过来,哼哧哼哧往回骑。

周维方正在跟人说话, 看到她先暂停,问道:“车坏了?”

罗雁心想车要是坏了我才不来你这儿,说:“我妈包了饺子。”

周维方:“婶够客气的。”

又道:“饭盒在桌上, 你帮我倒进去一下。”

他正有客人在,罗雁也不在乎这点举手之劳,只是不知道为何觉得周维方的眼神躲躲闪闪的, 看眼站在他对面的人——满头白发,身型佝偻, 但穿得很体面, 像是什么文质彬彬的老教授。

对方恰好也在看她:“这孩子我看着有点眼熟。”

周维方提示:“罗卜他妹妹。”

又看罗雁那双茫然然的大眼睛,补充一句:“吴医生。”

原来如此, 罗雁忽略周维方奇奇怪怪的表情, 问候道:“您好。”

吴进生在丰收胡同其实只住过一阵,见过的多数是那些调皮捣蛋上蹿下跳的小朋友们,对罗雁其实几乎毫无印象,不过还是摸着拐杖:“怪不得我觉得见过。”

老人家对年轻人态度和煦,又不免多加几句诸如“多大年纪啦”之类的话。

罗雁一五一十的回答, 表情不见不耐烦,手却不自觉地搭在腕间。

周维方看出来了。

虽然当年的事没有对错之分, 但他下意识认为罗雁在这儿应该会不自在,解围道:“是不是还有事?”

罗雁:“嗯,还要去我哥厂里。”

周维方:“快去吧,路上小心。”

罗雁总觉得他是迫不及待赶自己走,好像在吴医生面前她就该夹着尾巴做人。

她有心要说什么, 又觉得现在不是合适的时间,不轻不重地哼一声。

小朋友们眉眼间较劲,老人家看得一清二楚。

等人走,吴进生道:“跟女孩子要好好说话,看看你这硬脾气。”

周维方:“人家都说我现在脾气好得很。”

吴进生:“人家是谁?包括这小孩吗?”

又嘀咕:“不对不对,我好像真在哪儿见过她。”

周维方不以为然:“都说是罗卜妹妹,您肯定见过。”

吴进生:“不是不是,跟罗鸿没关系,在哪儿来着。”

人老记性差,他越要想越记不起来,一个劲“哎呀哎呀”来着。

周维方也没当回事,正好有客人来。

他把椅子挪过来:“您坐着好好想,我修个车。”

吴进生年近七十,一天天的闲不住。

他见识过太多人情冷暖,平反后跟谁都不太来往,喜欢在街上瞎溜达,刚刚他也是正好经过,摆摆手:“你忙你忙,我再走走。”

周维方知道他的习惯:“行,您慢点。”

转而问客人:“哪坏了?”

吴进生往外慢慢走。

他的腿上年纪渐渐不中用,下放的时候还落下点小毛病,半天功夫也没走出几步远。

罗雁从自行车厂回家还是得经过修车部,看见老人家颤颤悠悠的,想想还是停下来:“吴医生上哪?我给您捎一段。”

刹车声滋哇乱叫,吴进生:“不用不用,我就爱自己走走。”

罗雁就是问问,也没强求:“那您慢点,我先回家了。”

吴进生:“好,你也慢啊。”

罗雁清脆应一声,才要出发,又被叫住。

吴进生:“我想起来了,你是爬墙那孩子。”

罗雁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记得,自己笑:“可惜没爬上去。”

可不,在墙边借半天力,愣是扒拉不上去。

吴进生:“我当时就一直在想你是哪家的,想不到是罗鸿的妹妹。”

又感慨:“你们都是好孩子啊。”

罗雁其实觉得自己没那么好,当年深夜里去送东西更多为心中那一点不安。

但她更不认为自己坏,对着老人家:“您也是好人。”

好不好的,都没有意义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放眼望去真是如风云飘散。

吴进生:“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你现在是上班还是……”

一老一少站在路边说会话才散开。

罗雁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刘银凤两口子边吃饭边张望,看到女儿问:“怎么去这么久。”

罗雁:“遇到熟人,聊了几句。”

刘银凤也不多打听,心思还是放在丈夫身上,只说:“雁雁,明天要是让你去白家庄买鸡,你能行吗?”

丈夫的伤口还没怎么愈合,上厕所之类的得有人搭把手。

放女儿在家,总归是不方便的。

说实话,罗雁还真没一个人去过白家庄,老京市人管那都叫城外了。

但她二十的人,好手好脚的,有什么事办不成,说:“当然可以。”

刘银凤:“我本来是打算让你秀娟阿姨领你去的。”

罗雁头摇得厉害:“还是我自己吧。”

就知道她是这样,刘银凤传授着选鸡的技巧:“你得看毛色,那红的啊……”

事无巨细,搞得罗雁的梦里都有一百只鸡在乱叫。

她一早起来还觉得听见了,不停地捏着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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