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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倒是有手能推回去,不过想想好歹哥哥是自家的,在旁边也出点劲。

三个人并排,步伐很难一致。

周维方的左脚跟右脚都快绊一块,走没两步:“我扛着就行。”

罗雁还以为是照顾自己,说:“没事,咱俩一起。”

周维方不能直接说“你就是拖后腿的”,略微婉转一些:“这样不太好走。”

罗雁不懂哪儿不方便,但会看眼色。

她讪讪撒手,下意识地咬咬唇。

别人一看像是谁欺负她似的,周维方只能找点话题:“考完感觉怎么样?”

罗雁:“挺好的。”

看,跟她说话就这样,好像每句都是个礼貌的句号。

周维方本来以为她对谁都一样,晚上看着也不像是这么回事。

谁没有点脾气,他也不搭腔了,让对话就此终结。

清醒的人都不说,罗鸿有话要讲。

他心里有事,在酒精催化下情绪重重叠叠:“这日子真他妈没意思。”

罗雁晚上看哥哥情绪就不太对:“怎么啦?”

罗鸿说醉也不算醉,扒拉妹妹的脑袋,把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跟王秃毛干了一仗。”

依罗雁来看他身上没外伤,稍微松口气:“他怎么这么讨厌。”

妹妹骂人都轻飘飘的,再生气也不过一句“可恶至极”。

罗鸿没指望她能附和几句,头疼道:“谁让师傅最看重他。”

溜须拍马,天天的嘴上出力,偏偏最得师傅的信任。

罗鸿看着烦得不行,平常心里就憋着火,今天几句没忍住掐起来了。

这事,周维方也知道:“非得在厂里打?改天哥几个把他套了一顿。”

什么馊主意,罗雁不自觉地斜眼看他,下一秒又收回来。

周维方其实看见了,越发来劲:“就这种人,收拾起来可不手拿把掐。”

话真是在罗鸿的心坎上,两个人一肚子坏水往外冒。

罗雁当然知道只是过过嘴瘾而已,越听越不安,总觉得下回得去派出所把他俩赎出来。

她道:“差不多得了。”

罗鸿屈指在妹妹额头弹一下:“教条主义。”

“打”的好啊,周维方也舒心了,怎么看脸上都写着幸灾乐祸。

罗雁本来余光就注意着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再笑再笑,待会让你摔个大跟头。

这个“诅咒”一直到院门口才应验,不知道是哪户人家在影壁前放了杂物。

黑灯瞎火的,周维方扶着罗鸿没仔细看,绊个正着。

这要只是跌一跤倒罢了,偏偏一带,偌大的发小往他身上砸。

得亏的罗雁没搀扶,要不然也得折进去。

她赶紧先把哥哥拽起来,使了劲愣是没拉动。

最后是周维方不仅自立自强,还伸出援助之手,不过咬着牙:“老子……”

约莫是要放狠话,看到人家亲老子出来赶紧憋回去。

刘银凤夫妻俩打着手电,一束光把站着的三个人照个正着。

罗新民一只手摆弄来摆弄去,怕自己招架不了,说:“三方,还得再辛苦你一下。”

周维方轻轻吸口气:“没事叔,我来。”

他把罗鸿往床上一丢,手下意识地按在尾巴骨上:“那我先回去啦。”

刘银凤给儿子脱鞋,一边说:“太晚了,我不留你,改天上家里玩。”

生怕不够周到,加一句:“闺女,你送送。”

哥哥的房间小,罗雁没进去,就站在客厅喝水,听到点自己的名字应声好。

周维方当然要客气:“不用不用,都是自己人。”

他大步往外走,看罗雁还是小跑跟上来,说:“你进去吧。”

罗雁有点不好意思看他,问:“你刚刚有摔到哪吗?”

她实在心虚,总觉得摔这一下自己脱不了关系。

周维方不知道有这茬,摆摆手:“没事。”

罗雁觑着他的表情想分辨是真是假,但看不出来,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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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的,周维方抬高的脚又收回,问:“还有事?”

罗雁小幅度地摇着头:“没有没有,您慢走。”

周维方听着不太对劲,又挑不出毛病在哪,边走边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没放在心上,只琢磨着再回店里也折腾,想着在家住一晚。

也该他运气不好,一进院就听到又在吵架,扭头想走觉得太不爷们,长叹口气推开门。

这一下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于水兰看到儿子,问:“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吃饭没有?”

周维方:“吃了。”

就一句话的功夫,他把眼前的景象尽收眼底——除开不住家里的大哥周维亮一家,所有人都在。他爸周振华在抽烟不吭声,他二哥周维平低着头研究鞋,他大姐周玉瑶一只手捏成拳头摆在桌面,她二姐周玉瑛站着眼眶发红。

这场面,真是太熟悉了。

周维方只问:“姐,怎么了?”

周玉瑛惯常不说话,所有对外交流都由大姐全权代表,大概也是如此,周维方只要一叫姐指的也是老大。

周玉瑶心想这事跟弟弟也能商量几句,说:“我俩要去摆地摊。”

周维方:“西直门吗?”

市里现在合法摆摊的地方就那么几个,离家最近的就是西直门。

周玉瑶:“不是,就在三贝勒府门口,知青办刚贴的告示。”

三贝勒具体是哪位,周维方也不清楚,但知道地方,说:“你们打算卖什么?”

周玉瑶:“衣服,广州来的货。”

周维方:“跟二茬子进?”

二茬子也算这一片胡同的名人,早几年就因为投机倒把被判过。

但这小子“屡教不改”,稍微解禁扑腾的更厉害,据说家里的现金都得拿麻布袋子装。

周玉瑶显然不意外他会猜到,嗯一声。

现在周维方知道矛盾出在哪了:“差多少钱?”

周玉瑶还没开口,一直听着的于水兰没憋住:“我不同意!只要老娘还活着,门都没有。”

那二茬子是什么人,再来一次就是三进宫了,跟这种人有牵扯,哪天出事把全家卖了都不够赔的。

这话,早几个月周维方也听过。

他甚至还有点想笑,说:“您能拿多少?”

于水兰都快被这不孝子气死了:“我哪有钱!”

周维方笃定:“你有。”

于水兰举起的手都直哆嗦,你你我我半天说不出话。

周玉瑶看得心里一阵痛快,可到底是亲妈,浑身又涌上无力感。

周玉瑛握着姐姐的手当作支持,姐妹俩无声交换个眼神。

谁都不说话,周维方点名:“二哥,你也有。”

自打这工作落头上,周维平处处理亏。

他知道今天肯定是躲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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