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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应的儿媳妇孙女倒往家里领。”

最后这句,罗雁觉得可能性不大:“她们没户口的话,在市里应该待不了。”

没户口的话就没供应,多一个人全家吃饭都成问题,况且现在市里对外来人口管得严。

这个李建红也知道:“这可说不好,人家多不要脸啊。”

罗雁猜这个“人家”指的应该是她弟李建军,姐弟俩前阵子为工作的事已经是彻底交恶。

可她总不能跟着骂,尴尬得都开始抠指甲了。

好在罗鸿恰好回来。

他听见妹妹的房间有人说话,想当然以为是他妈又在进行思想教育,敲两下门意思意思就推开。

罗雁看到哥哥眼睛都亮了,力气一下子没控制好,把他挤到门外,一边说着:“有女生在,谁让你进来的。”

罗鸿险些被她带倒:“你突突突跑这两下,我以为是山猪撞过来了。”

说谁呢!罗雁对他的感激之情顿失,翻个不大不小的白眼。

罗鸿还要逗她两句,注意到外人改口:“不好意思建红,我不知道你也在。”

李建红主动提及:“家里来了人,我晚上跟雁子挤一挤。”

男女之间有条线,她在罗雁面前可以哭,换个性别就不一样。

罗鸿也不是没长眼,看得出她情绪不对,点点头表示知道,拍一下妹妹的后脑勺:“那你们早点睡,我回房了。”

罗雁倒是想早点。

可她的床也不算太宽,两个人躺得紧挨着,她心里其实有点不自在,再加上边上的人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隔一会无意识地叹口气。

一整晚,罗雁都没怎么睡好。

不过她平常就睡得少,醒来的时候看上去精神头还尚可。

李建红倒是有点萎靡不振,丧眉搭眼地在床上坐一会,才掀开被子:“谢谢你雁子,我回家了。”

她说“回家”的时候罗雁不知怎么听出开战的意思,等人走站在房间里静静听。

不过出乎意料,倒座房一直安安静静的,好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吃早饭的时候,罗鸿才有功夫问:“建红家谁来了?”

刘银凤:“建军的老婆孩子。”

李建军跟罗鸿同岁,两个人的关系还可以。

他道:“那我要给孩子包个红包吗?”

这倒把刘银凤问住,她在心里衡量一下:“看她会不会留下来吧。”

大人肯定是不行,街道第一个不同意,但孩子的话吃得不多,当爹的从供应里挤一口给她,派出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情世故方面,罗鸿听父母的:“行,那您打听打听,回头告诉我。”

东家长西家短的,刘银凤成天里也就关心这些事。

她朝着倒座又看两眼:“奇怪,怎么没动静。”

天天吵,大家心里犯嘀咕。

不说话,大家心里更是毛毛的。

一家四口面面相觑,听到倒座房开始喊起来纷纷松口气,加快吃饭速度。

罗家父子要上班,吃完碗一放就走了。

刘银凤自己收拾,给女儿拿红纸和剪刀。

罗雁不用问也知道是要剪窗花,先把昨天的挂历撕了用来练练手。

刘银凤没看见,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顺手一撕。

罗雁听见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拦,开玩笑:“咱家比别人率先进入腊月二十八。”

刘银凤才发现:“明天可不能再错,不然就提前过年了。”

罗雁:“那我还能提前拿压岁钱。”

这孩子,刘银凤:“怪不得你哥天天说你是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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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雁比划着窗花从哪下剪子:“那我也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刘银凤:“是有三条道,通往你妈,你爸,你哥的口袋。”

这么一解释还真是,罗雁止不住笑。

刘银凤本来不觉得好笑的,看她这样也忍不住。

母女俩越是对上眼,越是憋不住,末了齐齐扭过头不看对方。

罗雁正好对着门,眼睛比耳朵更先知道有人来,伸出手碰碰她妈。

刘银凤把嘴角往下压一压,扬声道:“谁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来的人是王秀娟。

刘银凤还以为她是来听李家人吵架的,心想原来也没见她这么爱凑热闹,不过还是侧过身把人迎进门。

门一关,王秀娟压着声音:“怎么你们院也在吵。”

她是来躲清净的,结果还是没能逃过。

也?刘银凤知道他们院的情况:“你不是说三方回来的时候没因为工作给二平不高兴吗?”

王秀娟:“是啊,水兰本来还跟我讲松一口气,生怕两个儿子再闹起来,家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想到人家一整就是大事,你知道他要干嘛吗?”

本来有客人来,罗雁是打算趁机去父母房里把自己的课本翻出来的。

但她一听到这也好奇,低着头假装在研究窗花,实则支着耳朵听。

刘银凤没管她,给客人倒上茶,捧哏:“要干嘛?”

王秀娟不吊人家的胃口:“说要开一个修自行车的店。”

开店?刘银凤虽然不读书不看报,政策上的东西一窍不通,但她小道消息知道不少,说:“怎么可能,工商局能同意?”

王秀娟:“说是同意了,不过得先租到地方才能办执照。”

她家跟周家有堵墙是连着的,说夸张些,隔壁打个喷嚏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刘银凤:“这更没谱,他上哪租去。”

按现在的政策,即便是私房也只能留够自家住的面积,剩下的全部由房管所承租后分配给各单位,单位按照年龄、工龄、家庭人口等情况考虑,再把房子租给职工。

像周维方这种情况,压根是找不到房子的。

王秀娟:“挨家挨户问,不然能让他妈知道吗。”

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刘银凤啧啧:“水兰气坏了吧?”

现在市里还有多少人戴着“资本家”的帽子,谁家不闻风色变,做父母的都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的,一听哪里忍得住。

何止是气坏,王秀娟:“她早上去买菜听说的,一回来就开始骂。三方没怎么顶嘴,玉瑶玉瑛先不服气,说要不是没工作,谁能想出这种辙,现在母女还在吵。”

到这,她叹口气:“都说女儿贴心,我看也不尽然。”

罗雁没忍住:“不肯吃亏就是不贴心吗?”

她其实不喜欢跟人起争执,总觉得吵架是件很烦人的事情,但昨夜建红姐的眼泪流得太多,叫她有种不说一句心里堵得慌的感觉。

连刘银凤都没料到女儿会插话,率先嗔怪道:“大人说话呢。”

她这话就是维护的意思,王秀娟当然听得出来,笑笑表示不跟孩子计较,转而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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