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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族赚得了功德。

它不得不被迫亏欠了凤族。

以至于它不仅不能再对凤族出手,还得小心翼翼地护着薄倦意这凤族最后的一根独苗。

而龙凤衰落以后,伴随而来的苦果也让天道可谓是作茧自缚。

龙族凤族的气运强盛,一定程度上也能反馈于天地法则,而没了龙凤两族,上界气运的衰败让系统掠夺得更加肆无忌惮。

反倒是作为这个世界原本的东道主,天道一度被系统压制得无法动弹,只能缩在角落里休养,等待时机。

也因此,它才迫不及待想要寻找可以让它恢复壮大的补品。

得知了这些荒谬的真相以后,秦悬渊说不出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

他的一生,他的过往,他所饱受了那些苦难,都不过是旁人的精心安排。

而他上一世,直到死都还在追寻着真相。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经受这些?

现在他明白了,却情愿不知道这一切。

有那么一瞬间,秦悬渊的心中无比的空茫。

他只觉得自己的人生活得像是个笑话。

原来,他想要的真相,就是这么一个荒诞的安排。

他忽然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就如同上一世,他在孑然一身的孤寂中走向了死亡。

可这一次,就在他想自我放弃的那一刻,秦悬渊想到了薄倦意。

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感动回忆,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秦悬渊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的月伴儿还在外面等着他。

他这一世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有人会等着他。

……

看着这样死寂冰冷的剑修,薄倦意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对方的脸颊。

然而他的手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他触碰不到对方。

这只是一个虚影。

一个镜灵捏造出来的虚影。

但剑修的模样和神态,却真实的让薄倦意忽略了这一点。

无法进行触碰,薄倦意也没有放弃,他在镜灵不解的目光中,选择给了身前之人一个拥抱。

而被抱着的剑修依旧冷冰冰地看着远处,他感受不到薄倦意的触碰,也丝毫没有察觉,就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少年。

对方迎着风雪走来,在他漫长孤寂的漂泊中,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这个拥抱并不长。

薄倦意很快就退开了。

也是在他退开的一瞬间,裹着斗篷的剑修眼底似有所觉般地往前方看了看。

然而他看见了只有漫天的风雪。

薄倦意也知道他看的不是自己。

但剑修的这个举动,却也让他在对方的身上找到了几分秦悬渊如今的神态。

仿佛泥胎木偶在这一刻被注入了灵魂。

他的鼻尖莫名有些酸涩。

薄倦意强行挪开目光,不再往对方身上看去,他把视线落在了远处。

那里,远远能看见有一座山的轮廓。

他知道在那山上会有一座庙,而庙前身披着金莲袈裟的渡厄僧正在为难民施着粥。

那些全都是在这场天地浩劫中被波及到的凡人。

凡人命微如草芥蝼蚁,在这场天地浩劫之中,损伤最惨重的不是仙门,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修士,而是这一群谁也不会去在意的凡人。

乌布萨玛想要能与神明比肩的权势。

裴柞雪想要牺牲他人来换取自己的健康长生。

魔修入侵仙门,为的是抢掠仙门享有的丰饶资源。

仙门抵抗反击,是为了保住他们的势力和根基。

没有人在乎凡人的死活。

家园被毁,亲人被杀,他们留下的只有混杂在风中呜咽的哭声。

可又有谁会去在意呢?

自诩不凡的修士不会,高高在上的宗门弟子也不会,厮杀成性的魔修更不会。

至于天道……

早在它选择利用秦悬渊来补足自身的时候,它的立场就已经失去了一个秩序该有的公平公正。

于是,这些凡人就这样沦为了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薄倦意很清楚,镜灵给他看这些画面,只是为了让他知道未来中央大陆会变得很糟糕。

但他却在看见了满目疮痍的同时,也把这些凡人的境况给看在了眼里。

因此他对着镜灵问道:“你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你想要我来做什么?”

第226章 我保护你

意识再次回到现实,薄倦意率先感觉到的是一阵沉重的疲惫感。

他的身体就像是压了一座大山,压得他呼吸不畅,眼前一阵一阵有些发黑。

和镜灵在梦境待的太久,薄倦意差点都忘记了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有多么的糟糕。

失血过多的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他能感受到自己呼出来的气息是灼热的,脸颊似乎在发烫,但偏偏四肢却冷得像冰块一样,连一点力气也没有。

“咳咳……!”

薄倦意忍不住低低地咳了几声。

也正是这几声咳嗽,像是打破了什么开关一样。

背着他的剑修脚步一顿。

“月伴儿?”

秦悬渊的嗓音止不住地有些颤抖。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生怕薄倦意的清醒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剑修在恐惧也在害怕,他怕这只是因为他太渴望薄倦意醒来而所产生出来的幻觉。

直到,身后的少年轻轻地喊了他一声:“阿渊。”

薄倦意现在连说话也很吃力,光是喊出声来就已经让他感到胸闷气短。

他以为自己喊得很大声,可实际发出来的声音却很微弱。

稍不留神就很有可能会淹没在了风声中。

然而秦悬渊还是听见了。

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了薄倦意的身上,哪怕少年有任何动静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

此时听见薄倦意喊他,秦悬渊的眸色终于微微动了动,宛如一尊雕塑在顷刻间活了过来。

他张了张口,想说的话有很多,譬如你的身体怎么样,你现在还难不难受……等等,但临到了开口,他又却都说不出来了。

最终,秦悬渊还是选择了像是叙述一样的,轻描淡写般的,把他想要说的话归结为寥寥的几个字。

“你昏迷了很久。”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用了最冷静也是最平和的口吻。

但薄倦意还是从中听出了些许不太自然的生硬。

秦悬渊已经在竭力掩盖了,可薄倦意了解他,正如他会为了仅仅一道虚影就担心着对方一样,他一句话没说就突然昏迷了,对方也一定会为他感到担心。

就像是秦悬渊的这句话。

而他没有说的言外之意是——我很担心你。

薄倦意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秦悬渊对此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月伴儿昏迷了有三天的时间了。

这三天内,他几乎没有阖过眼,也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他必须要找到出口,只有离开这里才能找到医师来为月伴儿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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