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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上,大片大片的血液顿时浸透了衣衫。
刺痛感传来的时候,秦悬渊脑海里想的却并不是自己的伤势,而是庆幸还好他一贯的喜好是穿着黑衣,血迹浸染在深色的料子上并不明显。
不然这一大片血迹显露出来又要让月伴儿担心了……
然而看不见血液薄倦意就不会担心吗?
事实上,当他看着那柄剑穿透秦悬渊的肩膀那一刻,少年的脸色霎时间完全冷了下来,他脑袋里嗡嗡的,周遭一切的声音和景象在此刻都逐渐褪去。
他听不见余湘湘提醒他小心的声音,他也看不见那些挥舞着长戟朝他砍下的士兵。
薄倦意的神色很冷,他的脸上仿佛覆盖了一层冰霜,漠然得有些可怕。
他踩过被烧焦的木槿。
长长的冰棱从士兵的脚下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宛如枯树上嶙峋横长的枝桠,在他们的身上穿出了无数个血洞。
“咔嚓——”
伴随着清脆的一声。
冻住的冰棱纷纷炸开,人体的血肉被冰晶包裹着碎裂成一片片,似冰霜的粉末,洋洋洒洒从空中落下。
万千雪絮,恍若诗人笔下雾凇沆砀的美景。
只可惜,这一幕虽然美则美矣,可亲眼目睹过这一幕的人却知道那些冰晶哪是什么瑰丽的冰花雪雾,那分明是碎裂的人体!
靠近着薄倦意的士兵还保持着往前冲的姿态,然而伫立在原地的却只有一具具空荡荡的盔甲,曾经穿戴着它们的主人都已经消失了,连一丁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或许是薄倦意这一手太过果决,也或许是这冰晶碎裂的画面太过震惊。
周遭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少年缓缓抬起手,明月湖的剑身扬起,在冰晶折射的光芒下,这一抹银白好似霜月交辉,透亮如玉,倏忽间泄出了一尺清冷幽然的寒色。
然后,他们便看着这光华流转的剑芒刺穿了长空。
那一击得手后就狡诈躲起来的偷袭者猝不及防就被这一剑给逼得显现出了身形。
“啊!”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院落内。
秦远屈膝抱着大腿在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嘴里还不停发出阵阵哀嚎。
“系统!系统!快救我!”
他此时已经疼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在脑子喊系统。
而看到他这个废物样,系统感到厌烦的同时也不得不再次想办法安抚住对方:“商城里面有丹药,你可以用积分来换,不过你刚刚已经花了不少积分来买隐形符了……”
“不是还剩下一点吗?就用它们换,有多少我换多少!”
秦远这会儿只想赶紧止痛,他的腿疼得厉害,仿佛血管中有无数根针在扎着一样。
而秦远的感觉也并不是错觉,他的腿里面确实有针。
薄倦意刺穿他的身体后剑气顺着伤口进入了体内,秦远这会儿要是用神识去内视的话,会发现他的腿部血管上布满了一根根极细的冰针。
倘若不赶紧把这些冰针给处理掉的话,他这条腿很快就得废了。
秦远伤了秦悬渊的肩膀,薄倦意就废掉他的腿。
当然,薄倦意一开始是冲着秦远的要害去的。
只可惜这人身上古怪的很,那剑势落下去不知为何会偏了那么一点,这才导致他这一剑只是废掉了对方的腿。
可惜了。
薄倦意有些遗憾地想道。
但与此同时,他也再次抬起手,准备给对方再补上一剑。
——既然已经废了一条腿了,那另一腿也废掉算了,这样才够对称。
秦远早就被吓破胆了。
他有系统在身,穿越过来之后纵使有挫折,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顺风顺水的,因为知道这是一本小说,因此在面对这里生活的人时他总是有高人一等的念头。
他觉得自己是创世主,是天命之子,和这些书里面的NPC不同。
然而薄倦意的这一剑却彻底将他打醒了。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系统的干预,这一剑刺穿的就不是他的大腿了。
这是第一次,秦远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
这少年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秦远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当霜冷的雪光再次倒映进他的瞳孔时,秦远声嘶力竭地喊出:“系统——!”
下一刻,刺眼的白光闪过。
在场的众人不得不赶紧闭上眼躲避这耀眼的白光。
等薄倦意再次睁开眼时,面前哪还有什么人影?
秦远早就跑了。
他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样消失了。
“系统?”
薄倦意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这是秦远最后所说的一句话。
而这两个字薄倦意也并不陌生。
毕竟当初窥天镜也自称自己叫什么炮灰拯救系统。
所以这姓秦的身上也有一个系统?
薄倦意皱了皱眉,却暂时把这个疑惑压回心底。
现在还不是适合去思考的时候,没了秦远,现场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烛先生和他手底下操控的那些傀儡。
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除了士兵,薄倦意还看见城主府内的下人也陆陆续续在往这边赶,他们的身后也都有一根丝线连接着。
其中就有那个在宴会上给他们敬酒的侍女,她的脸上依旧带着盈盈的笑意。
朱红的裙摆旋转蹁跹,像绸带一样的红绫如水般绞上了常山远的大刀。
——以柔克刚。
“这些人难不成都变成傀儡了吗?!”温平任脸色铁青地说道。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傀儡,但我保证这些人应该都已经死了。”常山远拔出他的九环大刀,而在侍女敞开的胸口上原本心脏的地方早就变得空空如也。
跟那些士兵的情况一模一样。
从已经干涸的血迹来看,对方应该死了有段时间了,很有可能在给他们跳舞之前就已经死了。
温平任忍不住骂一句脏话:“我靠!这裴柞雪是变态吗?!这么喜欢把府内的人都变成傀儡来伺候自己?!”
余湘湘冷冷道:“说不定这府内除了他们俩就没有一个活人了。”
不得不说,余湘湘已经猜到了真相。
城主府内的人除了裴柞雪和烛先生确实已经没有活人了,他们都变成了傀儡,受到烛先生的驱使。
“你们今天是走不出这里的。”
烛先生还是那副斯文儒雅的文士打扮,可从他袖口延伸出来的那密密麻麻的丝线又与他往日的形象显得格格不入。
“府内早已经设下了结界,你们是出不去的,也不用想着外面的人会来救你们,现在他们多半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
“你们做了什么?”秦悬渊神色冰冷地看着他。
“我只是让这些愚民发挥点他们最后的价值。”
烛先生淡淡地笑着说道,似乎丝毫没有察觉他口中的愚民是曾经爱戴着他的百姓。
秦悬渊稍作思索,随即他面沉似水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