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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膀以示亲昵。
然而秦悬渊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连句回应也没有就绕过秦铉泽走了。
后者冷不丁碰了一鼻子灰,秦铉泽的手还维持在半空中,脸色别提有多僵硬了。
不过秦悬渊还真不是故意要给秦铉泽难看。
只是于他而言,无论是秦家的人还是秦家一切事情都已经是昨日的种种了。
他在锁灵阵中待了太久,久到大部分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堪了,对秦家的印象能记住的也只有被灭门时的惨状。
那天他因外出侥幸逃过了一劫,等他回去看见的就是一具又一具面目狰狞的尸体。
没有人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悬渊事后盘点,发现除了他以外秦家上上下下竟无一活口。
祠堂内死的人是最多的,秦河和秦家的一些族老都死在了这里,秦悬渊也正是在这里找到了那枚被藏起来的、秦家祖传的那枚玉佩。
直到后来,秦悬渊才知道了秦家被灭门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这枚祖传的玉佩,而他后来所遭遇的那些痛苦和折磨也是源于这枚小小的玉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道理秦悬渊在锁灵阵里面足足花了上千年的时光来领会。
可以说是极其刻骨铭心了。
他回到房间,把两枚玉佩都摆在桌上。
左边是他那未婚妻给的定亲信物,上好的暖玉雕刻了一只栖于梧桐的凤凰,旁边应该还有着什么,结合他那天在谷麟手里看见的那半枚有着凌霄花图案的玉佩,这整枚玉佩合在一起应该是凤鸟噙着凌霄花的模样。
而反观他们秦家祖传的玉佩,也是一样的材质,上面的图案雕刻的却是一条龙。
一条黑色的,被锁链束缚住,看起来有些不祥的龙。
在凡间,龙是天子的象征,按理说秦家并没有资格能使用这种带有龙纹的东西,除了这个以外,秦悬渊也从来没有在秦家看见过有其他任何和龙相关的事物。
因此对于这枚玉佩上的黑龙到底代表了什么,秦悬渊至今也没有头绪。
他揉了揉额角,想把手里的玉佩放下。
然而就在这两枚玉佩不小心碰到一块的时候,淡淡的金光从这两枚玉佩身上溢出,它们就像是感应到了彼此的存在,发出清脆的嗡鸣声。
很快,在秦悬渊错愕的目光中,一道灵光飞进了他的体内。
他的眼前骤然一黑,等到他的视线再次恢复时,秦悬渊发现自己所处的场景已经完全变了。
他似乎并不在秦家,也不在红岩城,而是在……天上?
大团大团的浮云慢悠悠地漂浮在四周,青色的巨鸟身轻如燕地穿梭在其中,每一次的振翅都能卷起庞大的气流。
但坐在上面的人却感觉不到一点颠簸。
这时,秦悬渊听到他的头顶传来了声音。
“主人,小心冷。”
这是一道低沉的、属于成年男性的嗓音。
“没事。”
后面响起的那道则明显是个少年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像是珠落玉盘。
所以这是一主一仆准备出行?
秦悬渊的心头微微一动,可就在下一刻,他的视线又黑了。
傀一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了薄倦意的身上,他看着自家小主人有些苍白的面色,唇角不由地紧紧抿起。
鸾凤就算再平稳,也终究比不过仙船来得舒适。
早知道小主人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他说什么也要将对方抱到船上去。
薄倦意也是头一次出这么远的远门。
他接的任务在雁城郡,那里已经是中央大陆的边缘且临近下界,跟太衍神宗所在的上衍郡近乎是地图一东一西之间的距离。
前两天的时候还好,薄倦意尚有精神来观赏沿途的风景,可一连在天上飞了十几天,再好的风景他也要看腻了。
如今坐在这里,他整个人都显得有点怏怏的。
傀一来给他披衣服的时候薄倦意连动都不想动,乖乖地就任由男人像打扮娃娃一样替他整理衣物。
头上垂下来的长缨、腰间的悬挂的玉链、锦囊、流苏……
傀一还眼尖地看见薄倦意颈上佩戴的红绳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上面串着的半枚玉佩也歪歪斜斜地滑落在衣襟处。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告罪了一声,将那枚玉佩重新放回进薄倦意的衣服里面。
而秦悬渊那边的视角也再次变黑了。
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隐隐感觉外面透了点光,却又什么也看不清。
只能感觉到他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一面是像布一样柔软的东西,一面却是温热的、富有弹性的触感。
联想到刚刚听见的声音,秦悬渊突然就沉默了。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惊人又大胆的揣测。
而鼻尖萦绕着的某种犹带着暖意的馨香似乎也证明了他的猜测。
他似乎、好像、或许是变成了某一样东西,被那个少年戴在身上,然后又被放置在了对方的胸前。
秦悬渊此时就是那枚玉佩,玉佩能感受到的一切也会同步传递给他。
因此,薄倦意的体温,肌肤的触感他都能感觉得明明白白。
更糟糕的是,衣襟里面的空间狭隘,迅速攀升的温度也让秦悬渊的心底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丝躁意。
近距离的亲密紧贴,在呼吸间的起伏之中,玉佩与肌肤不断摩擦,对方的体温也一点点浸染到了他的身上。
这对秦悬渊来说,这样亲密无间的接触是他从未有体验过的。
四周冷冽的幽香密不透风地将他紧紧包裹住,那是属于另一人的气息,干净又淡雅。
纵使秦悬渊不喜欢任何香制品一类的东西,也不得不承认它是好闻的。
像是冷傲的梅花,清冷幽香,沁人心脾。
只是在此时此刻,这股冷香经由暖意的催发,似乎也染上了几分暧昧的温度,秦悬渊身处其中,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
他无法动弹,只能被动地去感受。
玉佩是冷的,少年的肌肤却是温热的。
一冷一热之间,秦悬渊感觉自己好像也变得燥热了起来。
“咦?”
薄倦意正打算研究丹方的时候忽然感觉胸前微微一烫,他低头取出前不久老祖给他挂上的玉佩,伸手一握,发现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这枚玉佩真的在发烫。
另一边。
秦悬渊的身体猛地一颤。
赶在能看见少年的长相之前,他的意识被弹了出来。
第13章 鳞心石
紧闭的房间内,油灯早已经燃尽,可直到过了很久也迟迟没有人去重新点燃。
在这漆黑的环境中,周遭的一切都安静得有些可怕,偌大的房间里只能听见男人低低的喘息声。
——炙热、粗重。
像是掺杂着某种深沉的欲念。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
静默坐在桌边的青年缓缓站起身,他重新换了套衣服,趁着夜色来到后山的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