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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路。世子,会不会是平昌公跟踪我们?他还不放心?”

“平昌公昨日便派人来了乱葬岗,检查颇为仔细,应当可以排除。”风絮说。

凌当归又打了个哈欠,“人甩了就行。”

风絮递来一盏热茶:“世子,您不必来这趟的,若是让祁王发觉,不好交代。”

一盏热茶入口,方觉暖和一些:“无妨,父亲现在才没空管我呢。我都出来了,就顺便同你们一起去,正要我也有些话跟闫庚说。对了,还有多久能到乱葬岗?”

“雨大,起码得半个时辰。子夜之前,一定能赶到。”

凌当归点点头,闲着无聊,拨弄自己腰带上的香囊,笑了声。

回望远处,雨雾中,寂静的清都只有花月街那儿还闪着迷离朦胧的华灯。看来不管多大的雨,都阻挡不住清都的达官贵族、文人雅客们去寻欢作乐。

春夜坊,灯如白昼,丝竹曲音袅袅动听,盖过急雨。

着藕粉罗衣的貌美女子将三支玉兰花放入绘细颈白瓷瓶中,细细调整位置。素手纤长,指甲修得晶莹圆润,拂过玉兰枝头,凑过去轻轻嗅闻,馨香沁脾,她不由地弯起唇角,低声自言自语:“长陵的玉兰应该也开了吧。”

“芰荷姐姐!”

门突然被推开,来人湿淋淋的,浑身都在滴水,一进来便关上门,随意扯了屏风上的一块布擦脸和身子,头发也擦得乱糟糟,动作噼里啪啦的。

名叫芰荷的女子蹙眉,“迟迟,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行事要稳重。先去沐浴,收拾好再来找我。”

“我这不是着急吗!”

迟迟说着急忙从怀中取出一团湿透了的碎片书信,“当时我在屋顶上,看不清字,但听他们对话,提及了傅将军!芰荷姐姐,傅将军一定是被冤枉的!这个极有可能就是证据!”

“当真?”

素来冷静淡然的芰荷,脸上拂过一丝苦尽甘来似的狂喜。可是当她看向那证据时,犹如当头一棒,失落道:“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怕是难以复原。”

迟迟扬起灿烂的笑,宽慰道:“姐姐别泄气,我们想办法将它拼起来,即便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也可!”

芰荷轻抚她湿漉漉的头发,“说得对。”

正想着从何处入手,敲门声响起。

迟迟翻了个白眼,嫌恶道:“那个人真是越来越快了,如此频繁,也不怕身子亏虚。”

“扣击有力,不是他。”芰荷将碎纸团小心翼翼地放入金盘中,藏到妆奁里。

迟迟去开了门,是春夜坊中负责跑腿的一个小厮。

“有人送来一包东西给芰荷姑娘。”

迟迟递了银两,笑嘻嘻道:“多谢小哥啦。”

“是老头送来的。”

迟迟是个急性子,关上门后便打开了层层的白布井,只见里面是四张没有信封的信笺。似乎想到了什么,迟迟和芰荷对视一眼。

“矾书?”

迟迟更是迫不及待地打来冷水,将纸泡进去。很快便显了字迹。

草体字尽显狂放。

第一张写着“嘻”。

第二张写着“嘻”。

第三张还是“嘻”……

最后一张是图画,画着和她二人现在如出一辙的场面,只不过画上的人面目全非,围着水面看信,“嘻嘻嘻”三个字格外显眼,最后显印出来的是末尾又三个字:被骗啦!

迟迟咬牙,气得将四张纸从水里掏出来,撕了个稀巴烂,骂道:“可恶的凌纵!以后别让我碰见他,否则我一定杀了他!”

芰荷按着眉心,想起上回在春夜坊的那场入幻散闹剧,莞尔道:“这位祁王府世子,真有点意思。”

有意思祁王府世子凌当归正在挖坟,浑身冒着刺激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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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获得300积分,累积11000积分。”

凌当归欢欢喜喜,刨得越来越卖力。

第92章 前兆

男子在雨夜中狂奔,仿佛背后有恶鬼追杀,汹涌而来的恐惧比这大雨还要来得恐怖吓人,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绝对不能停下……然而下一刻,腿上传来猛烈的疼痛,他摔倒在青石路上。男子已是惨无人色,拖着身体往后爬,更没想到这是一个封死的巷子。

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从房梁上跳下,右手握着剑,剑正滴雨。

男子叫喊着“救命”!

这一道救命声还没喊出来,剑便飞快地刺穿了男子的喉咙,血流如注。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出现在巷子口,素手挑起帘子,语声轻柔如烟,含着浅淡笑意,“大人请看。”

对面坐着的人,攥着帕子擦汗,顺着女子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黑漆漆的巷子里,躺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人,已置身血泊里。此人大大松了口气,又擦着额头的汗,“这就好这就好。”

一道闪电照亮深夜,也照亮了巷子中的情形。

突然间,那人擦汗的手仿佛被电触中,眼珠几欲夺眶而出,“那是——”

又一声雷响。

凌当归终于回到了祁王府,已经满身疲惫,只想立马躺在床上,睡个昏天黑地。回东梧阁时,会路过偏房这个必经之地。凌当归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脱掉沾满泥泞的靴子,还是悄悄推门进去,一进门便感觉湿冷之气。

用膳时,凌当归用幸灾乐祸的语气偷偷暗示过凌柳卿,哎呀又大冬天的下雨天的,陆观南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屋子里天寒地冻,谁知道他撑不撑得过去,说不定就挂了。挂了好啊,挂了妙啊……

果不其然,后来凌柳卿想办法送来一个炭盆、几个手炉脚炉和汤婆子。自从两个人的“断袖”关系人尽皆知后,凌当归也顺势调走了盯梢的守卫,凌柳卿送些东西便也更加容易了。

夜里门窗紧闭,自然是不能烧炭取暖的,只能靠汤婆子。

想着,凌当归蹑手蹑脚地走近他床边,正见陆观南平躺,紧紧裹着不算厚实的被子。再凑近看,凌当归这才发现那汤婆子被搁在枕头旁,用手一摸,已经凉透了。

凌当归皱了皱眉,蹑手蹑脚地出去了,很快又回来,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将汤婆子分别放在他的腰两边和脚心,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盖好。

做完这一切后,凌当归安心地离开,他已困得不行,捂着嘴打了好几个哈欠。

在他关门的那一刻,原本该睡着的人,徐徐睁开了眼睛,眼睫微颤。手覆在汤婆子上,只感暖意如潮水。

“小骗子。”

幽黑的夜里,听雨声潇潇,点滴到天明。过了很久,身体发烫得厉害,头脑昏沉,渐渐也不清醒了,他才沉沉睡过去。

翌日,辰时,雨停。

无边的天空,像灰色的冰冻湖面。万物澄清,一砖一瓦都透着冬日的寒意与肃杀。

一声惊天的尖叫声,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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