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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肯赏些脸了吧?”

那茶沏得可谓是糟糕至极,茶叶都没泡开,茶面上还浮着渣滓和灰尘,对于陆渊这样讲究的贵族来说,可称得上是一种侮辱。陆渊脸色黑得更加厉害。

“滴——获得100积分,累积9700积分。”

凌当归佯装不知,继续道:“舅舅话说得不必太早,世上哪有绝对的事。”

陆渊浑浊的眼睛定定地看他,“你是很有把握?”

凌当归给自己倒了一杯梅子熟水,驱散困厄,使大脑保持清醒,闻言连忙谦逊摆手:“不敢说十分,但也有六七分。不然怎会今夜子时,我与舅舅同船从游呢?”

桌上斜摆着一张京兆府的通缉画像,被他用来垫茶杯。凌当归点了点画像,好奇道:“不过舅舅,这个人到底是谁啊?让舅舅这么上心。”

陆渊心中翻涌,有太多问题了。此人身份来历特殊,他耗费许久才查明此人的姓名和身份,那凌纵知不知晓?为什么会将纸条送到他处而不是京兆府?是京兆尹程诩跟他说的?凌纵还知道些什么?祁王知道吗?他想做什么?

但是他最后问的却是:“你的这艘船,行到哪?”

凌当归撩起船帘,本想附庸风雅地欣赏湖面夜景,然而只瞧见烟笼寒水,云遮花月,他不无可惜地放下帘子,喟叹一声,眼含笑意,一字一顿地对陆渊说:“乱、葬、岗。”

湖面的寒意,顺着帘子的缝隙,游鱼一般滑到陆渊背后,带着浸湿的、黏腻的强烈不适。

第85章 乱葬岗

小船在湖面上行驶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抵达郊野乱葬岗。

凌当归先下船,陆渊随后。

乱葬岗荒无人烟,杂草枯树,一个巨坑,死人和动物尸体堆积如山,泛着一股浓烈的尸腐气味,令人难忍作呕。萦绕着的恐怖渗人如潮湿黏腻的雾一般越来越重。陆渊跟了几步,便不愿再跟了,扶着一棵树干呕。

凌当归打了个哈欠,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有人在,他必须把这个逼装到底。凌当归从袖中抽出流星弩,悄悄扣动机关,朝树上发射。

陆渊眼前一黑,又听“咚”地一声,全身僵硬住,低头看去,只见他的靴子上趴着一只已经硬了的野狐狸,胸膛被剖开,发黑发臭,还有不明液体。

陆渊顿时吐了出来。

凌当归故意调侃,哈哈笑道:“舅舅,你可是一等公爵平昌公啊,见多识广,怎么怕成这样?”

“滴——获得200积分,累积9900积分。”

陆渊确实见多识广,可是何曾见过这种情景?脏活累活都交给手下去做,他始终都是做高处谋划、发号施令的那个大人物,不染尘埃,自诩洁净。堂堂文臣君子,怎么能踏足乱葬岗这样阴气血气重又阴森不祥的地方呢?

陆渊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真的听了凌纵的话,跟他来了这乱葬岗。可是来都来了,不搞清楚情况就走,岂不是露了怯。

“你最好别骗我。”陆渊吐个干净,咬牙切齿地说。

凌当归耸肩,藏起流星弩,虚假恭敬地递上面罩,“不敢,舅舅请。”

陆渊蒙上面,那味道虽还在,却也淡些了。

凌当归也蒙上,看了眼风絮。风絮立马会意,快步上前,戴上布手套,开始翻尸。凌当归怕陆渊又觉得害怕,非常“贴心”地与他说话,“舅舅,我真是心疼您,早知如此,您开诚布公,找个人而已,何须藏着掖着呢?早些问我就好了,我知道的呀。”

陆渊眉心猛跳,下意识驳斥:“是京兆府在找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是我……”

“舅舅,”凌当归打断他,歪了歪头,表情甚是嚣张,“京兆尹程诩大人不就是你的走狗……啊不,口误口误,是你的门生。”

陆渊咬紧牙关,目光凶狠,“你知道的不少?”

凌当归又变回小绵羊,乖巧道:“其实是我暗中让人送信到程大人府上,后来意外发现程大人将这信转送到了平昌公府。”

“那信似是而非,分明在危言耸听。”陆渊心下警铃作响,忽然发觉自己以来都瞧不起的侄子,变化巨大。

凌当归点点头,“自然了,那就是用来试探的,果不其然,颇有收效。”

说完,没人搭话,蒙面只剩下眼睛的陆渊盯着他。凌当归也不尴尬,继续道:“舅舅,事情是这样的。约莫一个多月前,我在郊外纵马,偶然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生得俊朗,不过浑身都是血,还非要抓我的腿,不过一看就是短命鬼。我觉得晦气,本想不理的,但本世子心善,还是将他扔到乱葬岗了,也算是有个安息之所了吧。”

语气颇为刻薄。

陆渊似乎在掂量这话的真假,“他当时死了吗?”

凌当归表现得更加恶劣,“不知道啊,也许死了,也许还剩一口气。不过能确定的是,他现在死了。”

“滴——获得100积分,累积10000积分。恭喜宿主,请再接再厉!”

凌当归的这番话和若无其事的神态,无意识中透出来的恶,令久在上位的陆渊也愣了一下,这熟悉感,才是原来的凌纵,血液里流淌着宜国凌氏一脉相承的疯癫。

陆渊没有多想,只冷冷道:“你这与杀人有何区别?”

“舅舅怎么能说是杀人呢?万一当时他已经死了呢?我还做了好事,帮他善后呢。”

风絮的动作很快,尸山尸海中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被拖了上来,平放在铺着落叶的泥土上。风絮点上火折子,使二人能看清楚少年的样貌。

少年尸身已经开始腐烂,脸色惨白,脸皮薄得像扎的纸人,毫无血色,掀开眼皮,暗淡的眼珠散大,犹如死掉的鱼目。陆渊早些年也作为文官随过军,见过战场,因而一看便知是死人之状。陆渊心下已七分确认,却不敢笃定,伸手去探鼻息和颈侧动脉。毫无呼吸和跳动,陆渊还要再检查他的伤势,却一阵尖叫似的风穿过耳后,激起阵阵阴森。

幽幽的声音随之而来——

“舅舅,你好像杀完人之后检查人有没有死透啊,手法真专业。”

陆渊吓得缩回手,十分恼怒:“凌纵!”

凌当归笑眯眯,欠欠道:“开个玩笑嘛,舅舅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您继续探查。”

“滴——获得50积分,累积10050积分。”

陆渊讽笑,火折子中凝视凌当归的眸光尤为复杂,“不用了,此般模样,怕是已经死了半月以上了。你半夜找我,就是给我看这个?”

停顿了一下。

凌当归微微一笑,“自然不是。一来我便道明缘由,我的目的是要舅舅去救陆观南。光是让舅舅看个已死之人,尚不足体现我的诚意。”

说着,凌当归顺理成章地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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