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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
“你去忘忧楼干什么?”
方藻脸上一哂:“不是我想去,是身边的朋友撺掇我去的,施玉他们也去了,我们就喝点酒。”
祁元祚盯的时间过长,方藻气势软了又软:
“我保证,只喝了点儿酒,老头子的脾气那么硬我要是敢狎妓得脱层皮。”
“重点不是这个,是治粟内史。”
祁元祚眉眼散漫,他知道方藻想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偏题:
“怎么,你看上那姑娘,要打抱不平?”
方藻纠结一瞬,不知该不该说出口,苦恼道:
“可能是我想错了,但是,我觉得治粟内史会在陛下圣诞的时候动作,望殿下小心。”
他的心意,祁元祚心领了:“孤若是怕这些东西,也不用做这个太子了。”
太子向来有主意,方藻不再深言,他只怕太子没有防备,掉了阴沟。
回去的路上,祁元祚把玩着一块玉胚,拿着刻刀在玉胚上比划,似在想从哪里下手。
88冒出头:“宿主,您送齐帝这个东西,会不会太普通了?”
祁元祚笑它不懂人心。
“就要普通才好。”
“88,人的感情是经不起消耗的,孤自三岁开始送父皇礼物,你数数孤都送了什么。”
88不情愿的转动脑子:
“三岁的时候送了一幅绣画。”
“四岁是一罐蔗糖,与制糖法。”
“五岁是琉璃坊的分成与宿主样子的白玉娃娃吊坠。”
“六岁是豆油榨取法和百寿毯。”
祁元祚:“对。”
“父皇最喜欢的只有白玉娃娃吊坠。”
“父皇什么都不缺,所以尤为看重心意。”
“今年,孤也浪漫一把。”
这事这几年他才回味过来,齐帝不在乎他能创造多少利益,作出多少贡献。
得到制糖法,得到密码本、天灯、望远镜、琉璃坊分成,齐帝固然开心,但他最在意的,却是他模样的白玉娃娃。
娃娃就被他放在床头盘的圆润,其他的绣画、百寿毯全部放在库房,再不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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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齐帝是个浪漫主义,他四岁生日,父皇带他登城门,漫天天灯形成了星星路。
五岁生日,他见证了冬天里的萤火虫和百花齐放的奇迹。
六岁生日,父皇一大早背着他爬山看日出。
难吃的长寿面,灵觉寺的平安符,翻烂的太子脉诊医案,明德殿顶梁柱上的身高记录划痕,还有雨夜的探望。
祁元祚眼不瞎心不盲,这样不求回报的付出,他岂能感受不到。
齐帝得到密码本后偷偷写日记,祁元祚悄咪咪偷看,回头一翻译——豚儿今天也很忙。
祁元祚信奉利益至上,对齐帝除外。
忽然明白为何他选择重开而非回去现代。
因为浓烈的情感冲淡碎裂的疼痛,余得满心惆怅和遗憾。
人生只谈两件事:利益,感情。
对于利益,他只要结果,赢得漂亮,输的体面。
对于感情,祁元祚不要求结果,他只享受过程。
爱要爱的热烈,痛要痛的畅快,所以他无论何时都能保持令人痛恨的清醒。
上一世,要死了,有点眷恋,反正有重开机会,回去再享受一次吧。
于是有了眼下的一切。
马车外面是黄昏南飞雁。
皇宫里是打坐沉思人。
四皇子攥着布帛罪证想了一天。
他口拙计鲁,不如其他皇子深沉,但他自认是最识得太子面目的人。
上一世太子容颜不老,三十岁仍如二十岁容灼如花,经过岁月沉淀的气质压的天下无人敢称俊称美。
太子三十岁东征倭岛,齐帝千里报病,让太子火速赶回京城,太子不知京城情况,怕齐帝重病,长安城诸皇子叛变,与尹守知带兵入京。
却不想齐帝是假病,得知太子带兵而来,疑心大作将尹守知押入大牢,圈太子于皇庄。
父子二人发生争吵,齐帝扬言要二废太子,尹守知狱中为太子申辩,被老五灌了毒酒,作成为太子死谏的假象。
尹守知一死,太子兵变。
这是其他皇子知道的外情,四皇子还知道内情。
卢芝死后,两人冷战,齐帝曾真得了一场重病,几乎要命的,是太子治好了齐帝,过程不知。
只是后来齐帝开始求长生,这使得太子与齐帝多次争吵。
然后齐帝从太子身上求长生不得,给太子下了毒。
这事他是通过伯劳知道的,后来太子身体愈差,也佐证了这一点。
齐帝第二次装病,初始不为试探,是为了骗太子的长生术。
但太子带兵而来,齐帝年过半百,惊惶之下,被老大挑拨,才不管不顾圈了太子。
长生……
这么离谱的事,本该很荒谬,四皇子上一世不信,这一世却信了,因为重生。
夺嫡的结局是大齐皇室乃至大齐朝堂参与夺嫡的官员死绝,留下的是看似破败实则底蕴犹存的新朝。
江南豪门权贵在太子下江南时被杀了一波,简直恨死太子,他们砸锅卖铁的支持司马徽起兵,只要司马徽不傻,登基后第一个宰的就是这些等着富贵的江南豪门。
朝堂势力洗牌,权贵势力衰败,获得最大胜利的是司马徽与拥护他起义的平民义军。
这犹如清脓挖腐的疗毒手段多熟悉啊,只要新王朝延续祁元祚留下的制度,至少有三百年的盛世国祚。
这些东西是四皇子死亡的那一刻悟出的,等他醒来知道所有人都重生后,终于悟透了,他们都被耍了。
在祁元祚知道自己中毒的那一刻,他就把结局安排好了。
他们的死是必然,齐国的灭亡是必然,他们的重生,也是必然。
这才是翻云覆雨的大齐太子。
四皇子才如此笃定祁元祚必然重生了。
大齐太子自私自利,最会骗人,知道自己活不了,就让所有人为他陪葬,没有舍己为人的无私大爱,他不会让自己以绵羊的能力走入狼窝。
所以祁元祚一定是重生了。
他只是在装,装的无害,他还在骗人,甚至已经骗了老大和老三,他还想骗他!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早已看破了他的把戏!
他才不会做他手里的棋子!
四皇子深知,如今的祁元祚被年幼的身体桎梏了手段,行事委婉不少。
成年的太子才是操心师一词的极致,是王与霸集合体。
他理智的让人痛恨,要么臣服他,要么离开他。
祁元祚的生命里什么都会有,唯独不会有陪伴,没人有资格陪伴他。
因为他没有心。
太子妃痴恋太子被弃如敝履,就是证明。
四皇子不甘于臣服,他不甘被太子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