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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给他,慢慢的扯出一抹笑意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也要帮我,我帮你报你弟弟的仇,你帮我搅一搅江南这浑水,可好?”

陆持看看眼前的饼,又看看眼前的人,他两手将稻草一样散乱的头发从中间拨开,露出胡渣凌乱、消瘦颓废的脸,拉近了看她。

他直起腰,比了比她矮半截的身高,噗嗤一声嘲笑出声,喉咙里放出荒唐的大笑

“你谁啊!”

“你有十岁吗?”

“你是女娃娃吧?你这副打扮是乞丐吧?!”

陆持愤然怒吼:“你一个乞丐婆矮的跟个蚂蚁似的!还口口声声要帮我?!若非是我弟弟的遗体,我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陆持一把拍开面前的烤饼,发泄着心中的戾气,对着烤饼又碾又踩。

祁元祚深吸一口气,他脾气很好,奈何遇到的人都是脾气不好的。

比如大皇子,比如四皇子,比如茶茶的大公主,以及狼厉、休屠。

后面两个顾忌礼节,不好动手,前面几个顾忌身份,也不好动手。

面前这个就简单了。

祁元祚一拳打向他的肚子。

“啊!”陆持大叫一声,一屁股蹲在地上。

来不及说句话,拳头雨点一样落下来。

他是怎么踩烤饼的,祁元祚就是怎么踩他的,避开脏腑,专踩脸。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一言不合就发脾气的人。”

“人话听不懂,懂了也不干!干也干不好,干不好还不让人说!”

祁元祚流氓似的骂道:“浪费粮食,老子打不死你!”

陆持半死不活的挣扎,这女娃的力气太大,陆持被宋意饿了几天,又关大牢几天,浑身没力气。

他抱着头投降。

祁元祚停了手,却听陆持道:“你是女娃娃,怎么能自称老子?”

祁元祚忍无可忍,赐了他两个熊猫眼。

“老子是男的!知道吴县吗?”

“吴县县令叫林定尧,他还有个学生叫司马徽,他们一个是司农卿的女婿一个是前任苏州城刺史的亲儿子。”

“林定尧此人,目不容奸,你去吴县找他,他会帮你。”

陆持眼睛微亮,继而黯淡:“他凭什么帮我,他再怎么清贵,眼下也只是一个县令。”

祁元祚却笃定道:“他会帮的,我识人有方,从未错过,如果他不帮,你就多多搜集苏州官员的罪证,去长安以举人身份拜访安河王府。”

“安河王与宫里四皇子不对付,一月前从苏州走的巡按御史上报苏州政治清明,此乃欺君,御史大夫驭下不利。”

“御史大夫是四皇子母家,大皇子早想扳倒御史大夫以削弱四皇子的朝堂势力。”

“你去找大皇子,他能做你手里的一把刀。”

“怎么也比你直接告御状强。”

陆持长这么大没出过江南,却也知道大齐皇子的年龄:

“大皇子如今才十岁,四皇子才三岁,你何必骗我。”

祁元祚嫌弃他半死不活的样:

“我在长安有个亲戚在宫里当差,陆持,皇室之争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人十岁狗屁不懂,有些人十岁,却能想的很长远了。”

“路给你了,是拼尽一切赌一个可能,还是丢了这条命连仇人的一根汗毛也动不了,由你选择。”

陆持捂着眼睛爬起来,他实在走投无路了。

在苏州他已经没有申冤的途径,其实他县衙、州府、都告过了,县令、郡守也都见过了。

这几日他在牢里,刺史劝他签谅解书。

宋府把持这苏州布匹生意,遍及与徐、扬两州、宋家的布还被选为贡品,在长安都有分号,当年太祖下江南还曾在宋府用膳。

江南绣娘技艺出彩,皇宫的绣娘便是由宋家选出来送进皇宫的,可见其人脉极广。

宫里的萧昭仪就是绣娘出身,是宋府的义女,萧昭仪生了六皇子,如今宋老爷算半个皇亲国戚。

宋老爷的女儿嫁给了扬州郡守当继夫人,大儿子娶了仅在九卿之下管理盐铁的大农丞的庶女。

下到地方官,上到长安都有宋府的人脉,陆持怎么能不绝望?

他不信什么林定尧也不想去吴县,但是他却真的希望这女娃口中的皇子之争是真的。

祁元祚也不在意对方信不信,他需要一个人做他的帮手,让苏州乱一乱。

“陆持,记得半月屠案吗?”

半月屠案发生在太祖时期的扬州,一个老农的田地被占,去县衙告状无门,便去了州府,可州府得地主贿赂置之不理,老农便长途跋涉去京兆尹状告县令与郡守。

这明明是件很普通的案子,却得太祖垂问,因为太祖最讨厌富人侵占贫民土地,且坚信明面上出现了一只蟑螂,暗地里就有一群蟑螂。

于是亲派御史重查扬州十年内的土地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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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将扬州的土地重新整顿登记、计算。

查完后太祖顿觉土地兼并太过迅速,太祖想杀人,便开始查扬州赋税,粮食,盐商,船运……这些都是捞钱的肥差,怎么可能干净。

揪出萝卜带着泥,旧账一翻,数十官员落马,整个扬州的地方官被砍了一半。

在官场上称其为——十亩农田半月屠案。

这是民告官胜的最彻底最大快人心的一例案子。

祁元祚意味深长道:“你又怎知,你不是第二个老农呢?”

陆持下意识就想嘲,讥讽的笑扯了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倏地的僵住。

他忍不住认真打量眼前的女娃。

脸上涂了灰看不出容貌,一身破旧的兜帽披衣盖不住的从容清贵。

之前的交谈可知其条理清晰见多识广,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七八岁女娃能拥有眼界和见识。

她说皇宫里有亲戚,她能准确说出吴县县令的名字,这都算她瞎编的吧。

但是吴县县令的老丈人和学生是谁她都能说出来。

她还知道巡按御史上的奏折。

这真的是瞎编的吗?

如果不是编的,她如何知道这些的?

而且她武功很好,在宋意院子里杀了四个人,将诉状用刀插在宋意脚踝。

刺史说用刀之人手段狠辣精准,刀穿透胫骨与腓骨没有伤一丝骨头。 网?址?发?布?Y?e??????u???€?n?????????⑤???c????

能救下他说明对方一直在观察他,她还说让他搅混江南……

陆持心跳蹦到嗓子眼了。

他干涩的问:“姑娘贵姓。”

祁元祚瞥了他一眼:“你就当我是男的,至于姓氏……”

祁元祚想了想,听别人叫他姜良总感觉怪怪的。

“机甲。”

“你叫我机甲。”

这对祁元祚而言是这具皮囊的代号。

这对陆持而言却像一颗定心丸。

一听这个名字,他就知道是代号。

结合之前种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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