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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怯地闪烁着,“沈总,您叫我?”
她刚毕业不久,身上还带着象牙塔里的青涩,在高强度、高压力的总裁办显得格格不入。
“十点要用的并购案合同呢?”沈文琅没看她,目光锐利地扫过桌面,仿佛要用视线把文件凭空揪出来。
李小雨的脸“唰”地一下褪尽血色,手指下意识绞紧了门把手,“我、我按高秘书留下的工作手册…放在您左手边的三层文件架最上层了…”
沈文琅不耐地侧身,目光投向那个他几乎从不染指的角落文件架。果然,一份醒目的蓝色文件夹突兀地立在那里。他一把抽出来翻开,只扫了两页,紧锁的眉宇间便凝聚起风暴,
“季度报告?我要的是并购案合同!”
“可是手册上说每周三上午您都要先审阅…”李小雨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委屈的坚持。
“手册是死的!市场瞬息万变,你是要看着手册工作吗!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有谈判?能不能稍微动一下你那个脑子,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
沈文琅“啪”地一声将文件夹重重合上,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给你五分钟,找不到就收拾东西走人!”
李小雨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缩回头,门外传来她高跟鞋慌乱敲击地面的“哒哒”声,随即是“咚”的一声闷响和压抑的痛呼。
沈文琅烦躁地闭上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高途的身影,不自觉地把现在这个才刚毕业不久的小秘书和高途比较,
高途就从来都不会犯这种错误,永远像一台设定完美的精密仪器,总能在他意识到需求之前,就把所需的一切精准无误地呈现出来。
此刻,时钟的指针冷酷地指向九点四十五。距离今天踏入这间办公室,仅仅过去了四十五分钟。
而高途的名字,已经第三次清晰地、不受控制地撞进沈文琅的意识。
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攫住了他。沈文琅猛地扯松了束缚脖颈的领带,昂贵的丝质面料勒过后颈腺体,带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
并购案合同是他今天与资本方谈判的核心筹码,现在却杳无踪迹,焦躁像藤蔓缠绕心脏。他几乎是本能地抓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手指快过思考,精准无误地按下了那个早已刻进肌肉记忆的四位数——高途的分机号。
一个完全陌生的、带着职业化甜腻的女声从听筒传来。
沈文琅握着话筒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他像被烫到般,“咔哒”一声重重挂断。冰冷的塑料听筒贴在掌心,沈文琅盯着那排熟悉的数字键,胸口一阵空落落的闷痛。
他在下意识地向一个已经离开的人求救,就像过去的数千个日夜一样自然。
第22章 五内茫然
李小雨赶在老板的五分钟倒计时结束前,气喘吁吁地抱着那份至关重要的蓝色文件夹冲回来,额角细密的汗珠浸湿了鬓发:
“沈…沈总,找到了!在法务部张总监那边复核签字,刚拿回来…”
沈文琅一把夺过文件,甚至吝于给她一个眼神。巨大的压力让他口干舌燥,他顺手抄起桌上的骨瓷杯,凑到唇边啜饮了一大口——下一秒,他眉头狠狠拧成了一个疙瘩,重重的将杯子顿回桌面:
“怎么是白茶!我要咖啡!现在!”
“啊?”李小雨彻底懵了,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高…高秘书的工作手册里…写着您偏好老白茶…”
为了泡出一杯能喝的茶,她今天一早上别的什么都没干,光研究那本手册怎么煮茶了。
“我说!咖啡!”沈文琅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不加糖!两勺鲜奶!温度控制在65到70度之间!听懂了吗?”
他不要喝白茶,没了高途,老白茶成了这个世界上最难喝的东西。
“可…可是…沈总,我…我没有温度计…”李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脸色惨白如纸。那本被奉为圭臬的“高途宝典”,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沈文琅猛地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那几乎要掀翻屋顶的怒火,从齿缝里冰冷地挤出两个字:“出去。”
办公室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愤怒与无力的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沈文琅的四肢百骸。
于是十点的会议理所应当的成了一场灾难性的滑铁卢。
沈文琅引以为傲的专注力碎成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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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报错了关键财务数据,两次对着对方副总叫错了姓氏,甚至在最后总结环节,视线习惯性地扫向会议室那个固定的角落,脱口而出:“高途,把刚才讨论的要点整理一下,立刻发…”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整个会议室。所有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身上。空气凝固了。
惊愕、疑惑、探究
沈文琅僵在原地,那个名字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他自己脸上。
那个总是像影子一样存在,永远能够接上自己的话与工作思路,永远可以在自己话音落下前就打开笔记本、指尖在键盘上无声跳跃的身影,已经离开了整整三天。
脱口而出的名字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沈文琅自己。
一种尖锐的、被遗弃的荒谬感刺穿了他。
意识到犯了怎样的错误,沈文琅生硬地转开视线,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抱歉,李秘书,由你记录会议纪要。散会。”
会议结束,沈文琅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回顶层办公室。鬼使神差地按下了通往秘书处的电梯按钮。
沈文琅试图说服自己只是去“突击检查”合作案后续文件的归档进度。然而,当电梯门滑开,脚步却像有自己的意志,径直走向那个熟悉的角落工位。
高途的座位彻底空了。电脑主机被搬走,只留下纠缠的线缆痕迹;桌面擦拭过,却依然落着一层难以察觉的薄灰,在透过百叶窗的光线下纤毫毕现。
沈文琅清晰地记得三天前,高途在听到自己说让他提前离开公司的话后,穿着熨帖的衬衫,神情平静无波,将每一份文件分门别类、贴上标签,最后交给接手工作的同事。动作有条不紊,像在进行一场精密仪器的拆卸仪式,冷静得近乎残忍。
“沈总?”秘书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将沈文琅从回忆的泥沼中拉回,“您有什么指示?”
沈文琅的目光从那片刺眼的空旷中收回,声音冷硬:“跟X控股的合作方案,进度报告呢?”
“法务和风控正在过最后条款,预计明天上午能…”
“效率太低了!”沈文琅毫不客气地打断,语气带着明显的苛责,“高途在的时候,当天下午就能把完整的风险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