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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走去。说来也不祥,从雪练攻城之时起,长留的天时就不再柔和,寒风卷着点点雪籽,吹透他单薄衣袖,不知道边关是不是大雪如席。

被拂尘抽散的头发,还在眼前飘飞。宫人提着灯,列队穿行,目光闪烁,谢霓同样也用余光扫视着他们。忽而,他瞳孔一缩,缓缓侧过头去。

一道药修的身影,提着灯,走向了某处荒僻的宫殿中。

他没有脑袋,衣上都是血。正是刚刚谢鸾所杀的那一个!

尸体怎么会站起来?

谢霓心中狂跳,却冷静道:“你载我去灵籁台。我去那里静修,也不碍父王的眼。”

青鸾迟疑了一下,恭敬地俯身。谢霓双手被铐,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影子却呼啸而出,牢牢抱住了它的双目。

与此同时,谢霓手上银钏已被红莲熔断,拉直成短剑,身形一闪,干脆利落的一剑,将青鸾的长喙牢牢钉在了地上。

“敢起来,就烧光它的羽毛。”谢霓向红莲吩咐道,自己则闪身追着那药修,进了偏殿。

他听到了沉闷的鼓声,是从天妃殿传来的,祈福仪式又开始了,让人心里一阵阵发沉。

眼前的宫殿则阴冷许多,是犯错的宫女所居的,庭中还有不少浣衣的木盆。偏殿空置着,一面陈旧的铜镜,已爬满了蛛网,谢霓刚进去,就有一阵寒意扑面而来,面上竟结了细微的冰霜。

无头的药修对镜而坐,断颈处结了厚厚一层霜壳。

果然,尸体是受某种秘法操纵而来,想让他看到什么?

谢霓远远站着,手指一屈,风箭激射而出,药修应声倒地,发出碎琉璃声,断颈裂开,露出一张泛黄的薄纸。

那是一张残破的药方。

谢霓的目光,被牢牢地吸引了。

——素衣夺天心方。

“飘风云霓,以为小人——”有个声音幽幽地笑着,“要是殿下知道,素衣天心,也可以落到您的身上呢?”

铜镜中,浮现出一个相貌寻常的宫人,直勾勾地盯着谢霓,谄媚地微笑着,眼中恶意却黏稠地涌动。

藏在镜子里的东西,终于现身了。

【作者有话说】

单某一走,霓霓就进主线了[捂脸偷看]

第222章 失慈悲

谢霓审视着药方,眼中一片幽黑。这些年天妃的身体始终虚弱,他时常召集名医,方子也看了不少。

这张方子依旧颠覆了他的想象。这些年,他经历的一切都像个笑话。

很早以前,就有恶念钻进了天妃的腹中。

镜中的宫人捕捉着他的眼神变化,阴柔地笑了起来:“小殿下恐怕忘了,我是您儿时侍奉您的宫人。您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忍不住为您抱屈!恶虹降世?不就是少了素衣天心吗?与其让旁人得逞,殿下何不自取之?到那时候,谁敢不诚心供奉您?整座素衣天观都将为您俯首。”

谢霓意味不明道:“哦?我也能得到素衣天心?”

“自然。只要您割开掌心的冰痣,贴在天妃腹部,就能把素衣天心吸到自己身上。”

“呵,”谢霓道,“如此容易,还要借我的手?”

“自作为同胞兄弟,天胎的残念不会伤害您,天妃也能脱困,您更能补全十七年来的遗憾,长长久久地守护长留。何必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死胎身上?”宫人动情道,“殿下,您才是泽被长留的那道虹霓,我实在是一片忠心啊。”

谢霓缓缓转动着肘上冰钏。

“是你杀了我的弟弟。”他道。

霎时间,宫人的谄媚冻结在了脸上。

谢霓垂目看着掌心,那颗冰蓝痣再度浮现了:“母妃一直用自己的修为和血肉孕育着小鸾。是我碰了母亲的肚子,才打破了平衡,让胎心骤停。”

宫人黏腻地笑了:“天妃已半只脚踏进悲泉里,产子不过是你死我亡的赌局。不是所有人,都有像殿下这样救下生母的福气。”

谢霓却并不理会,徐徐道:“为什么冰痣会出现在我手上?我因流言而怒,砸碎了镜台。那摇唇鼓舌的人里,就有你的脸啊。”

他的目光如剑一般锋寒明亮,直直洞穿了镜子。连镜中人都没想到,他在如此的冲击下,还能保有抽丝剥茧的理智。

“你一个雪练,还敢和我谈忠心?”

镜中人愣了片刻,忽而哈哈大笑起来:“所以呢?拖到母子俱亡?去母留子,生下一团痴呆的肉块?我奉劝殿下,心局已经布成。到了那一步,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恶意,满脸都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谢霓冰冷道:“是吗?可我只需要把你,逐出局外。”

镜中宫人诡秘地微笑着:“唉,要不是我曾经侍奉过天妃,还真不知道她和万里鬼丹之间会有那样的秘密。殿下,你会这么做的。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砰!

镜子应声碎裂,那宫人的倒影转瞬消散。谢霓凝视着自己手心的冰蓝痣,只觉一股惊人的阴凉,像冰锥一样洞穿了掌心。

镜子——

他攥紧右手,忽而想起什么,向着灵籁台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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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籁台。 W?a?n?g?阯?f?a?布?Y?e?ī???ǔ???ε?n????0????5????????

絮花如暴雪纷飞,钟磬同时震响,却透出另一种森然不祥的味道。钟鸣十下,是审讯,是刑罚。

长留王御风上灵籁台时,两列素衣高冠的道子,已等候在高台上,对着一面巨大的琉璃镜。

这正是谢霓指认后,从天妃殿中取来的。

此刻,琉璃镜已被拂尘钉穿,又以重重法器严酷地封锁,为首的素衣长老一手结印,竟在审镜。雪花和飞雪,都轰击在镜面上,纷乱地炸成雪瀑。

镜中蜷缩着一道人影,作宫人打扮,神态惊恐:“我,我从未说过天妃与万里鬼丹有私情!”

素衣长老道:“十八年前的事,是你亲眼见闻,是?不是?从实道来!”

镜中人嘴唇颤抖,道:“那时候,我是宫中镜丞,本该每日侍候天妃梳妆,照门守夜,记录时辰,天妃不喜我伺候,弃我如废镜,只准我擦拭各宫镜台,我亦勤勤恳恳,不敢怠慢。

“十八年前,宫中有春日宴,我回来得晚了些,冰云殿中的镜子还没擦过,不知天妃是否就寝,就斗胆用子母镜窥望——不料却照见了一个男子的身影,他,他也在帐中,还抓着天妃的手!我见这男子身形格外高大,墨绿长发上还结了天珠,便猜想,这是传闻中的万里宗主。

“可兄妹相见,为何是深更半夜,还要潜入殿中?我心中惊恐,见万里宗主神色异常,竟和天妃争吵,言辞也越来越激烈,说现在他已是药宗宗主,天妃久无所出,在长留饱受猜忌,为什么不和他走?

“天妃说他糊涂了,不要再为往事魔怔。我很好奇,兄妹之间,又有什么事,足称魔怔?

“万里鬼丹当时说了一句极可怕的话。

“他说,你是为了我嫁给谢仲霄的。

“我这才知道,天妃是为了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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