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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的脸色居然红润了一些,腹部也不再抽搐,相当平和地看着他,仿佛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天之内,母子二人,两面镜子接连碎裂。天妃殿中的这一面,更像顺应了他晦暗的心思。这一刻,浓烈的阴云让他觉得恐惧。

“来人!”

与此同时,单烽已经带着药修冲进殿中,药修为天妃诊疗,单烽自己则敏锐地捕捉到血腥气,抓着谢霓出了偏殿,处理起背上的伤口。

“不对劲,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谢霓道,“一定有人想对母妃下手,镜子——”

他眉头紧蹙,却没有痛呼出声。单烽吮吸过他的伤口,将碎片都处理干净,才开始上药:“不要慌神。无论是谁,如果有一击必杀的手段,也不会等到现在了。现在冒了头,才是铲除的机会。”

谢霓听着对方沉着话音,刚才那一阵惊怒也被镇住了。

天妃殿守卫森严,此事很快惊动了长留王,立刻有素衣长老亲至,在谢霓指引下,取走了那面琉璃镜。谢霓也被请离了天妃殿,回太子殿静修。宫人虽神态恭敬,但来自长留王的言外之意,却不言自明。

恶虹不详。在天妃平安诞下素衣天胎前,谢霓不会再有见到母妃的机会了。

谢霓别无二话,他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见母妃这一面?好在药修的诊治安抚了他,母子平安,方才只是莫名受惊而已。

回到太子宫后,谢霓在窗边独自站了许久,衣裳都被冷汗浸湿了,伤口一阵一阵地痒痛。

小腹突然被戳了一下。

谢霓一惊,却见单烽半蹲在数步之外的地方,用手指轻轻挠着影子的肚子,还用脸贴上去听。

说不出的暧昧,让谢霓喉头滚动,可隔着影子,斥责对方又是师出无名。

“素衣天心那么重要吗?”单烽道,“事在人为,既然有劫难,把它夷平就是。天胎就算出生了,也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谢霓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会儿,道:“所以你是火灵根。”

“还有这种说法?”单烽挑眉道,“你还研究过火灵根?”

“听说你们火灵根,修炼时要一心一意,以心力熔铸一切,不畏铁石之坚,所以才觉得凡事都是人力所能降服的。”谢霓轻声道,“我自幼学御风,灵籁台上的絮花飘渺不定,又因果相牵,扑住一朵,更有无数朵飞来。那是我才知道,所谓的劫数,是人力以外的东西。既然劫眼是素衣天心,就非他不可。”

单烽着他沉静的眉目,只觉得长留的因果太残忍,那么早,那么沉重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殿下不必忧愁。我会竭尽所能,把絮花都斩落。”单烽道。

他抓住谢霓的手,把衣袖轻轻抹上去,从自己手腕上费力地捋下一个镯子,带着火热体温,推到谢霓的手肘处,正好做了钏子。

“我量过了,刚才顺手做的。”单烽道,还掂了掂。

这是一只剔透的冰玉环,却封着几朵凝固的红莲,冰与火巧妙地交织,转动间能听到汩汩的水声,谢霓冰白的手肘,就在莲影下若隐若现。

正要如法炮制,为谢霓戴上另一只,谢霓却像惊觉了什么一般,伸手从他腰侧解下一把短刀,将自己的手掌抹去。

看这架势,是要活活削下一层皮!

单烽的笑意凝固了,两指夹住刀锋,道:“我又犯了什么忌讳?”

“不对——”谢霓道,“你提醒了我,今天,我的手被镜子刺伤了,那颗冰蓝痣不是错觉,一定有东西钻了进去,既然看不到,就剖开来看。”

单烽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顺着他目光,用拇指按住他掌心,慢慢摸索。

那片皮肤细腻平滑,没有任何异物存在的痕迹。

“还有一种办法。”单烽道,“这钏子里封了我的红莲业火,能除邪祟污秽,它不会伤到你,若真有东西作祟,在它探头的一瞬间,你就能烧了它。”

这也是他留给谢霓防身的东西。上一世无形无影的雪线银针,让他心有余悸。好在这一次有了红莲业火,正是这等东西的克星。

正这时,殿外传来了宫人的通传声:“太子殿下,天衣绣女,学成归来,为太子献上新制冕服——”

单烽的脸色,霎时间变了,反手将长刀握在手中,伏在门边,隔了片刻,还是松开长刀,若无其事地打开了殿门。

第220章 一念为乌有

身穿淡绿宫装的小宫女,用锦盒捧着一身华服,深深地垂着头,脑后鹅黄色的丝绦轻轻飘舞着。

她的身体在发抖,手指也因用力而发白。

单烽瞳孔一缩,正要开口让她放在一边,却听谢霓柔和道:“你的绣功很好。”

小宫女啊地叫了一声,难掩激动地抬起头来,稚气未脱的一张脸上,双目已弯成了月牙:“多谢殿下!殿下喜欢就好。我……我还担心这玉簪太隐秘了些,本来要用曦光锦双面绣的,可叶姐姐告诉我,殿下平日就衣着素雅……”

她一打开话匣子,就合不上了。恨不得把这几年学艺的经历一一说来。

谢霓耐心地和她说了一会儿话。他神态柔和的时候,能轻易把人哄得飘起来,单烽看这小宫女回去的时候,走路都是飘的,喝醉了一般,不由松开了眉头。

但他并没有移开目光,依旧牢牢盯着小宫女的背影。

很快,那道淡绿色的身影,走入回廊中,迷了魂的碧蝶似的,还晕晕乎乎地地打着转。一个穿碧青宫装的女子,从廊后探出脸,含笑看了小宫女一会儿,才用手中象牙骨扇轻轻一扇。

小宫女发上的丝绦都飞了起来,圆脸上红晕更深。叶霜绸就用手背贴着,打趣了些什么,二人同时笑弯了眼,眼睛如秋水般明亮。

不多时,叶霜绸就牵着小宫女走向回廊深处,水面风来,碧青与淡绿如水波相接,又幻梦般散去了。

单烽看着她们的笑脸,仿佛自心上卸下了一块巨石。

看来这一次,耍猴人抓对了,死猴子无计可施,钉入长留的,最隐秘的一根长针,终于被摄了出来。

单烽也跟着笑起来,抓住谢霓的手腕,垂头看着他:“一切都在变好,鬼魅也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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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霓也不知道他笑什么,满心的郁结,却也被感染了,微微冰融。

可到了就寝的时候,单烽这股亢奋劲居然还没消下去,沉在眼睛里,熠熠发亮,变成了更为可怕的形状。

谢霓看见他手持烛台,杵在床边不走,便知道他又要发疯了。

“别盯着我。”谢霓冷冷道,“你要是没事干,就去门口数星子。”

单烽道:“让我看看你。”

又是这句话!在谢霓耳中,已经和百般冒犯无异了。

“那就把眼珠子挖下来,看个够。”

单烽恍然道:“这么多次了,你还在害羞吗?”

谢霓只觉他每一个字都无耻至极,烛台逼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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