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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转总是没错的。

再不济,也得把彼此的气息浸透了。

单烽烦躁道:“他看我不顺眼。我再强行堵着他,得把他气得毒发。从前也不是这样啊?”

楚鸾回喃喃道:“重温旧梦……你等等!”

他跃起来,埋头在小车里翻找,道:“药是派不上用场了。翰墨巷有个马书生,你找他买一张发霉的裱画纸,嚼碎吃了,能任意吐出从前说过的话。你照着说一遍,万一有用呢?”

单烽精神一振,道:“我这就去!”

他身影去后,楚鸾回方才抬起头来,面上笑意不知何时消失了,目中闪动着一泓幽暗的碧色。

“他会喜欢你么?”

楚鸾回将手中那几根药草,飞快系在车斗上,动作颇为悠然。

很快,他便想通了问题的答案,微微一笑:“是了,不对症,再换一味就是。”

他一旦钻研起药性来,没个把钟头是回不了神的。

几个小孩蹲在一边,巴巴地看着他,茯苓一见她师兄这即将入定的架势,连忙扑过去一扯衣袖:“师兄,你先看看他!他是我们卖药时碰上的,迷路了,哭得可惨了,你帮帮他吧!”

楚鸾回一愣,这才发现药篓里还缩了个陌生的小孩儿,抽抽噎噎,满脸通红。

他对付小孩儿很有一手,摸了摸小童发顶,飞快系了根草药发绳。

小童才高兴了一刹,便带着哭腔道:“我……我不认识路,我娘找不到我了,呜呜呜……我怎么带她来买药呀?”

“寻踪草,”楚鸾回在他发顶轻拍了一下,“现在认得了,去吧。”

药草有灵,在小童头顶上一扭,蝴蝶似的翻飞起来,那小童破涕为笑,一面扑蝶,一面飞奔。

茯苓双目晶亮,道:“师兄,难怪……难怪他们都说你像拍花子的!”

楚鸾回大笑,使唤着孩子们,把小车往回推。

他则匆匆掀开烂竹帘。药铺里头更破落,百子柜少说缺了七八个抽屉,咧着黑洞洞的牙豁儿,刚一进门,就吃了一嘴的灰。

配了一半的药,躺在黄纸里。

楚鸾回一拍脑门,道:“是了,这才收拾到一半呢。”

他从百子柜里抓出十几味,五指修长而灵巧,转眼就扎成大大小小的一吊,又系了个铃铛,挂在竹帘外。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呀?”茯苓好奇地拨弄,“药风铃?”

楚鸾回笑笑,道:“小茯苓,你还记得那个孩子吗?母亲生病,又抓不起药,就守在我们摊子边,偷捡药渣配药。”

茯苓恍然道:“我记起来了,师兄常常拂落些药材给他!”

“我们换了铺子,他怕是找不到了。”楚鸾回道,低头拨弄着药风铃,“是个好苗子……”

茯苓心道,她这大师兄,虽说不着调,却总记挂着别人。就是一张嘴巴,把城里的药修都得罪遍了,才会这么潦倒……

她忽而意识到什么,一扯楚鸾回衣袖:“师兄,快躲起来!”

楚鸾回连忙扯落竹帘,却已经迟了。

四下里喧哗声大作,许多面色不善的药修涌来,将他团团围住。

其中孙药仙为首,手提一把巨硕铁拐,胳膊上竟肌肉虬结,白须如猬毛般根根怒张。

“就是他,敢妄称胜过鬼……万里盟主!”

“不知天高地厚,小子,敢来斗药么?”

楚鸾回嘴角抽动,把一卷医书往面上一拍,趁机塞了一根口蜜腹剑草在嘴里,朗声道:“承让!”

与此同时。

城主府。

谢泓衣刚修习了一轮炼影术,潮水般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向体内,却不如一样那么温顺。

激起的劲风,甚至割断了衣带一角。

他眉峰微动,盯着那段衣带看了片刻,心里莫名烦躁。

不对劲。

皮肤在酥酥麻麻地发热。有什么东西,火蛇那样环绕着他,发出“咝咝”的声响,却没有实质。

天火长春宫中……时刻燃烧的锁链……摇曳的火舌……那种恶心而滚烫的触感……

可再一凝神,皮肤上的热意就消失了。

他出了一些汗,甚至脊背发冷。

是瘟母蛊导致的虚弱?还是单烽那两口血的药效?

谢泓衣撇开疑虑,正要去偏殿沐浴,忽而抬目,直直地向殿门望去。

一缕黑影从他指尖垂落,随时能一箭射出!

灯笼急促地摇荡,忽而,一片红叶掠进了门缝,飞旋向他,被影子射了个正着。

不是巡夜么?

私自回来了?

谢泓衣也不多看一眼,轻轻地冷笑,正要将外头晃荡的家伙,隔门扇出去,可影子已两手捧着红叶,献宝似的抵到他面前来了。

上头赫然是两个大字:“在吗?”

伴随着一阵粗暴的摇树声,一片片红叶向殿内狂涌,向他衣上发上冲来。

“睡了吗?”

“有空吗?”

“在干嘛?”

“谢霓。”

“谢霓。”

谢泓衣眉峰疾跳,一把扯开殿门,喝道:“你发哪门子疯?”

话音未落,狂风掠地,漫天红叶飘零,被他一道袖影尽数拂开了,单烽也跑得不见踪影了。

倒是案上一座铜镜,映出他鬓边一点绯红。

最后一片红叶,从乌发中悠悠飘转。

上头竟是一则邀约。

【作者有话说】

直男犼发送温暖问候(*?︶?*)

次日发现被拉黑

第55章 莲台飘影

次日。

影游城西郊,滴翠湖。

滴翠湖名虽为湖,却只是冰原上一处横跨数里的碧绿沁色。一眼望去,颜色极其深郁,正是从冰天雪地中,睁开了一只翡翠眼。

单烽天不亮就出去巡城,处理了一通鸡零狗碎的杂事,等巡到西郊时,已是正午。

雪势转幽,是这些日子难得的朗亮了。

柳树披雪的枯枝倒映在冰面上,竟有翠色依依的错觉。仿佛一整个鲜活而幽深的春日,都被封在了冰下,一低头就能触及。

树底下横着不少铁舟,便有少年男女,笑嘻嘻地,或拖着铁舟飞奔,或衣袂翩飞,无尽惬意。

单烽在雪原上这么多年,从没有哪座城、哪个家,能把他圈起来,人却比困兽更烦躁不安。直到这会儿,才有了安家落户的错觉。

从抓住谢泓衣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有着落了。

比起漫无目的地追寻,他更喜欢这种咬定一处,攻破铁石的感觉。就这么钻进去,不管是爱是恨都有个出口。

他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挑的时间和地点都好极了。

他都打探清楚了,谢泓衣晨起后沐浴修行,午后处理城中要事,偶尔主持庆典。傍晚时常同黑甲武卫外出雪猎,杀凶兽,也杀雪练,更有些练兵的意思,不见血,便不回来。

真在城中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迎亲一事一了结,银钏碎裂,谢泓衣就更不愿外出了。

这一城之主,虽无处不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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