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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此等行径很看不惯,眼神朝轻甲武士身上掠过,极其凶恶歹毒,几人亮银锤也举不动了,胳膊上竟蹦出了一串鸡皮疙瘩。

“你……你要做什么?”

“东风还没爬起来呢。你来寻我们?”

单烽已扑过去,一人一肘,将护心镜砸得粉碎,将人砸得东倒西歪,喝道:“失手了,明日,我给你们一人焊一套锁子甲做赔礼,穿严实了,听到没?”

“有你这么赔礼的?”

“不够?再赔一拳。”

“啊啊啊啊啊……别打了,我们穿!”

单烽甩了甩拳头,目中幽光一闪,把人撂倒在一边,也没下重手。这一轮寻衅似的交手,倒让他心里的猜想得到了印证。

这些武士穿的是新甲,却佩着裂痕斑斑的护心镜,很有些年头了,甚至还残存着交战的痕迹。

护心镜被他砸落后,底下竟是一整片血红窟窿,极其惨烈,曾经有箭尖穿胸而过,再也不曾愈合。

这样的重创,怎么可能活下来?

如此验证下来,这些黑甲武士身上,都有着致命伤。

或许,也正因此,他们才沦为了谢泓衣手底下的傀儡。

他一晃神的功夫,身边风声大作。

驼子不周竟四肢并用,向他直直撞来,带着疯狗似的恶毒神情,活像是要撕下他一块肉似的,令他心中一阵恶寒。

阊阖从旁道:“这是不周,影狱卫的统领,专司拷问。”

不周神态癫狂,两扇肩胛骨高高耸突出来,铁环沉实,层层摇荡,却丝毫不损惊人的爆发力。

单烽立刻意识到这驼子有多难缠。

疾行如奔马,冲撞如蛮牛,扑咬如虎豹,总之不像人,浑身环铐一施展起来,每一下都有攻城槌一般的巨力,分明是一架精铁铸成的战车。

“有点意思,还不够。”单烽道,一手扯着他背上锁链,将人抡了出去,“来啊!”

此举一出,黑甲武卫各个两眼喷火,层层合围上来。

单烽道:“……我刚刚有那么过分?”

黑甲武士喝道:“杀了他!”

“敢在城主面前逞凶,还敢逼兄弟们卸甲,削了他,剁了他的舌头!”

单烽一脚踹醒烽夜刀,提刀于手,一刀振开一整片合围而来的刀芒:“伤了你们的颜面,真不好意思。可老子就是这么想的。能者居之,一起上!”

他且战且避,说的话亦是句句恳切:“连我都削不到,还守城主?”

“一套刀法下来,我蹭破皮没有?仗着能换影就忘了身法,一身的破绽!”

“没了谢泓衣布阵,就这德性?毫无章法,游兵散勇,老弱病——哦,还没门口摆摊儿的茶伯来得矫健。”

“别守门了,去城门口抓几条狗来,把你们几个给替了,下盘不稳,刀势乱颤,还有砍自己人的,嘶!不周留着,不周咬人还挺疼。”

楚鸾回被不周拎过来观战,这会儿半坐起来,手足上的铁链已被烽夜刀削断了,本是趁乱而逃的好机会,却在单烽这一番循循善诱中,眉毛越挑越高,最终化作一片纯粹的惊恐。

“单兄,你还是动手不动口吧,人越来越多,真要被打死——”

毫无用处。单烽已然被淹没在人海之中。

【作者有话说】

单某人升职记~

第47章 长掩阊阖

楚鸾回倒没受不周的苛待。

不周身有残缺,大多数人见到他,都会被那驼背吓上一跳,脸孔更因怨毒而扭曲,宛然是地底下燃烧的恶鬼。

当时不周拿铁镣拖着他,径直往马厩边的铁牢里去,隔着那么远,都能闻到刺鼻的血腥气,大概怕惊扰了谢泓衣,还强行拿熏香腌着那股血淋淋的人肉味儿。

沿途的黑甲武士看着他,都如看死人一般。

可楚鸾回能做江湖骗子,自然是人精。短短一段路,已看出不周的陈年旧伤所在,当即冒险出手,钳出了半截断骨。

不周那一身的刑具都和血肉长在一处了,此举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总能稍稍缓解些痛苦。

经此一事,不周对他缓和了不少。他猜背后还有一重原因,便是自己献的药方见效了。

他也不急着跑,掸了掸白袍上的灰尘,立在演武场外观望。

眼前战局一片混乱,到处是黑甲武士的喊杀声,单烽倒是没什么响动,只是人群被一股巨力轰然排开,生生飞起几条黑影,砸在兽骨上。

一轮交手过后,单烽的呵斥这才如狂风骤雨般响起:“太慢!刀阵稀松,漏得跟筛子似的,你们就这么做护卫的?”

“慢!”

“松散杂乱,还有你,别人攻上盘,你砍下盘,自作聪明,反而成了破绽——去!”

他说话很是严厉,当真跟训孙子似的,长刀刀背每一劈斩,都会稳准狠地抽偏一柄漆黑长刀,再一侧,斜斩在武士手腕上。

任谁都看得出来,此刻他是全神贯注,调整起刀阵来了,也毫不掩饰说一不二的做派。

这是当了多少年师范练出来的?

不服气的,便抽老实了,再教。凡事立了威,才说得明白。

这做派固然可恶,架不住体修就是有碾压的本事。

黑甲武士无论如何避不开他刀背的落点,渐渐的,不再叫嚣,刀光密织成网,一轮轮向单烽劈去。

可后者简直是一架毫无破绽的钢铁战车,最纯粹的暴力,和最极致的敏捷相糅合。进可蛮力冲阵,长刀一架,轰地踹飞一片,退可翻转挪腾,在刀丛里闪电般掠过,肉眼根本捉不住那道影子。

阊阖在边上观战,神情也越来越肃穆。

楚鸾回心道,出手见真章,单烽既然肯显出诚心,黑甲武士也不会为难他。倒是一条简单粗暴的路子。

他看了一会儿,要等的人终于到了。

谢泓衣带着几个药修,转过演武场边上的回廊,倚栏看了一眼。

他面色依旧苍白,那种一触即碎的虚弱感却消散了。楚鸾回头一回这么清楚地看见他的脸,只觉明镜上的蒙尘被拭去了一角,心中突地一跳,在难言的悸动和酸楚中,向他微笑起来。

“城主面上有了血色,是瘟母渐渐化解的征兆,看来,药引派上了用场。”

谢泓衣同样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几个老药修倒是红眉毛绿眼睛的,就差指着鼻子骂他骗子了,药人宗的名声历来如此,楚鸾回不以为意。

“几位前辈替城主把过脉了?”

他都问到这份上了,带头的孙药仙脸色铁青,讪讪道:“这温化法嘛,慢是慢些,城主体内的一潭死水倒开始流转起来了……不过嘛,这样滴水穿石极耗工夫,能化多少,不好说喽!”

他看在药效的份上,捏着鼻子说这一句公道话,楚鸾回立马笑道:“多谢孙药仙,前辈襟怀坦荡,凡事以医人治病为先,绝无半点儿偏私,晚辈惭愧。我道行微末,歪打正着碰上了药引,为城主温补经脉,替诸位前辈的千金方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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