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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这么热还干活儿?我来帮你拎着。”

小杨定神看,见是张启渊,立即挂上了一脸的笑,说:“渊儿爷,您今儿又来了?”

张启渊点点头,忙冲这孩子献殷勤,要抢他手里的东西,说:“我帮你拎着,你把我带进去吧。”

“不用,这脏活儿可不敢给您干,”小杨急忙回绝,想想又问,“是不是他俩不许你进去?”

张启渊皱起眉点头:“对啊。”

“别急,您等着,我跟他们说。”

小杨是个百事通,也是个热心肠,他知道张启渊和魏顺的关系,自然会抢着帮他,于是带着张启渊回到神宫监门前去,告诉守门的:“这是咱们老爷的熟人,我带他进去了。”

小杨可信,于是守门的松了口,摆摆手,对张启渊说:“进吧进吧。”

张启渊落了好,边进门边冲人示威:“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神宫监就是这样个地方,随性、懒怠、清冷,总体被司礼监的秦清卓统领,衙门没实权,只虚空一个名头,在朝堂里说不上话,所以大伙儿干的都是鸡零狗碎的杂事。

别说守门的或是小太监了,连掌印本人也这样。

到了神宫监前院,两手忙着的小杨冲另一边抬起下巴,告诉张启渊:“我们魏公公平时就在那小屋里,写写公文,造造簿册,忙的时候和我们一起干活儿。”

张启渊点头:“谢谢你,我这就去找他。”

小杨:“您自便,您别客气。”

院儿里没胡同里通风,比胡同里还热,张启渊看着小杨离开,然后自己去小屋里。到了那门前,发现门是大开着的,里头的陈设寒酸,桌子、椅子、床,一眼就能看个精光。

张启渊走进去,微微将门掩上。

他倒不是刻意不知礼节,只是实在没法子叫门,魏顺不在桌前忙掌印该干的事,而正躺在床帐子里睡觉呢。

张启渊往床跟前走,盯着魏顺覆在眼下的上睫毛,小声道:“偷懒……胆子这么大。”

魏顺听见响动了,“哼”了一声。

张启渊没忍住,“噗呲”地笑了,又很想他,干脆坐去床沿上看他;魏顺那样缩着睡,脱了官服,穿着件薄薄的袍子。

张启渊觉得他异族风姿、冰肌玉骨,又清冷闲静,像是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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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愈睡愈觉得热,没盖被子也热,魏顺从小屋的床上一点点清醒,眼睛睁开了,看见自己的手指头正被张启渊攥着玩儿。

脑子还懵着,一时间忘了把手抽出来,而是用带着困意的嗓子质问:“你干什么……”

“我给你相手,看掌纹,摸骨头,预知你今后命运,”魏顺没躲,张启渊自然不会把他手撒开,而仍旧攥着,顺着他修长的指头一根接一根挨着摸,小声道,“别说,你命运不错,姻缘尤其好。”

魏顺猛地把手抽回去,撑着床坐起来。

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张启渊:“你房门没关,我就进来了。”

魏顺没好气地瞪他,道:“我是问你怎么进的院子。”

“翻墙,”张启渊换上一副稳重的表情,正经编着瞎话,“胡同里有棵树,我上树再上墙,然后跳进来了。”

“出去。”

魏顺嗓子是压着的,这院儿里还有别人,他不想教人听见。

张启渊:“出去行,你得许我亲你一口。”

早就熟悉了魏顺的脾气做派,所以说这句话时,张启渊先是准备好了挨一巴掌,他说完话就盯着他有点热得泛红的脸看,一副厚脸皮的、痴情郎君的表情。

“起开!”魏顺没打他,而是要他让路,说,“我要下床。”

“你觉得热吗?”

“滚蛋,碎嘴子!”

“哎,我又没说别的,我是关心你……”

魏顺也没多发火,只是和昨天一样界限明晰,不容逾越。张启渊却赖着不动,连他个“下床”的小小要求都不满足,硬是坐在床边不走,伸胳膊阻挡。

俩人推搡了几下,张启渊趁机使坏,揽着魏顺的腰一倒,反客为主地躺进了人家帐子里。

魏顺猛地一下趴在了他胸膛上。

张启渊一丁点儿都不慌,夸赞:“魏公公你……帐子里头真香。”

“放开,”魏顺这不是提示,而是要求,语气冷冷的,说,“这是在衙门,旁边就是太庙,你有没有体统!”

张启渊愣了一下,手还是放在他腰上,笑:“说我没有体统,你在衙门偷懒睡觉就有体统了?”

“不是,我才没偷懒,这地方就这样儿,没人管,我抽空歇歇。”

其实魏顺一开始是想争辩的,可在值上睡大觉怎么说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所以他声音逐渐弱下去,一边说话,一边试着从张启渊身上爬起来。

可是张启渊一只胳膊就能把他勒得死紧,根本动不了。

他于是挣扎,想使点儿灵巧的招数,可这样的场面不是打架,一来不知道怎么出招,二来根本没法子施展。

况且他没穿外衣,俩人正以种你侬我侬的姿势躺在床上。

都愣住了,谁也不看谁,安静了一会儿。

可怎么敢小瞧张启渊的聪明把式呢?在心里质问出这句话时,魏顺知道已经晚了,因为张启渊一个翻身就带着他在床上滚了半圈儿,把他压在了下面。

张启渊一脸痴迷地盯着他,笑都忘了笑,还是说刚才那句话:“你帐子里真香。”

魏顺被折腾得急喘气,伸拳头揍他:“快起开,这是神宫监,不是你家——”

张启渊:“我知道。”

不说爱恨揪扯,单论肌肤相亲,两人一日三秋,似那久别的夫妻。张启渊忽然俯身下去,同时把魏顺攥拳的手制住了。

这不是深情试探,而是风流狂妄,是年盛男子正有的、虎马豺狼一样的劣性。

张启渊一口亲在了魏顺嘴上,气息粗沉,含着他的唇肉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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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渊的好事儿没了,被个乍来敲门找魏顺的太监坏了,魏顺下床去屋外应付,脸和嘴都是红的。

说的还是祭中溜神的事,魏顺看着站在眼前的属下,思绪往别处飘走。后来两人正说得起劲呢,身后虚掩的房门开了,张启渊默不作声地从里面走出来。

他理直气壮,来找魏顺的那太监摸不着头脑,魏顺气愤地转过头去瞪着他,心里却慌,不知道该把这人塞进门里还是赶去院外。

那太监以为张启渊是什么要员,担心疏忽失礼,请求魏顺引荐自己,魏顺伸手就把凑在身边的张启渊往远处推,说:“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不用搭理他,咱们去正堂里说。”

话毕,魏顺和他那属下下台阶,缓步往前,张启渊站在背后看着他们,大声嘱咐:“你忙完就过来,我还在这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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