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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半句多,他是一代大儒庄老先生座下的关门弟子,当年科举时虽因政治因素名落一甲,可真实实力却是货真价实的一甲在列,他自有自己的骄傲和眼光,而沈氏……大字不识,性情胜在温顺却实则无趣软弱……

那个时候,陆绥安承认一开始他对沈氏是有些不喜,他花了整整两个月时间调整心态,这才慢慢接受了她,真正接受了这门婚事。

所以,对她一开始的轻视和忽视,亦让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维护和偏私她的一切,譬如,在陆安然,在这个霸占沈氏身份整整十五年的这个冒牌货陆安然身份的处置上,他便任由养母萧氏安排处置了。

这才有了真假身份的二人同处一个屋檐的结果,这才导致后来闹出的这许多乱子。

这一年多以来,他以旁观者的身份,觉得她们二人之间泾渭分明,并无事发生。

可当沈氏这一桩桩控诉,一条条条理清晰地摆在了他的面前,这才后知后觉惊觉这桩桩件件竟是这般的触目惊心。

是啊,一个沈家家奴,当初在宫宴那晚,她的包藏祸心,他分明生生瞧在了眼里。

他为何不曾果断处置?

只因,那个时候,他压根未曾将沈氏放在眼里,放在心上。

至于后来,又是生子,又是平妻,虽非他所为,可何曾不是他当初地放任不管,这才亲手酿造了这一步步恶果出现的呢?

将一个沈家的家生奴才,抬到同她这个三品淑人平起平坐的地步,现在想来,实在触目惊心,其心可诛。

若非她今日这般言辞犀利,呕心沥血的控诉,他竟不知,他,及他整个陆家竟是这般生生嚼人骨血的?

陆绥安的脸色一点一点难堪了起来。

他只一度死死闭上了双眼。

他自诩公平公正,他自认自己认真对待每一桩案子,力图确保在他的查探下,不会发生任何一桩冤假错案,却不知,他竟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己的发妻,他的枕边人承受了这世间最大的一场冤情?

有那么一瞬间,陆绥安心口子阵阵撕裂了起来。

他不愿答复她的这个质问,他……他甚至还想要再问一问,他想要弥补,可否还来得及?

可是,他竟不敢睁开这双眼,更不敢再开这无耻的口。

这一年多来,这些过往如同走马观花般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浮现。

陆绥安就那样浑身僵硬地立在了那里,浑身仿佛凝固成了一座雕塑。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陆绥安终于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似在说:“若此乃夫人所愿,为夫……愿如夫人所愿……”

……

“夫人,为何……为何要——”

话说,眼睁睁地看着世子失魂落魄的离开后,白桃瞬间大惊的簇拥上来,一脸心急如焚的朝着沈安宁追问道:“既误会已然解开了,世子亦是受害者,夫人为何要……要——”

要同世子和离啊?

白桃很是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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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震惊陆安然的真实身份,亦痛恨陆家的所作所为,本以为今日夫人搬出时雨,是为了讨伐世子,讨伐陆家,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而已,却万万没有料到,夫人竟存了……和离之心?

这可是和离啊!

在如今这吃人的世道,又如何容得下一个和离的女子,关键是夫人无依无靠,而且,这门亲事还是陛下亲自赐婚的,又如何离得了啊。

当然,最最关键在于,其实这些日子夫人和世子的相处感情她全部亲眼瞧在了眼里,陆家是混账,可世子却也绝对没有糟糕到令人弃之如履的地步啊?

白桃一时心急如焚了起来。

为何要和离?

话说沈安

宁听了白桃的话却是苦笑了笑。

白桃只知这一世陆绥安是无辜的,那前世呢?

这一世的陆绥安因同她的感情确实升温了不少,而这一世他亦把持住了自己,守住了底线,那么前世了,前世他同陆安然有了两个孩子,却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诚然,用前世的因来迁怒这世的陆绥安,是对他不公,可是前世的世道何曾对她公允过半分?

这一世,沈安宁同陆绥安的关系确实缓和了不少,可只有沈安宁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永远跨越不过两世的距离,她这辈子心里始终都会有道跨不过的沟壑,与其欲壑难填,再郁郁蹉跎一生,倒不如一刀两断来得痛快。

这样,对她,和对他都好。

何况,陆家这般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比前世还要嗜血恶心。

倒不如斩断一切,斩断这一场本就不该出现的孽缘。

她自不可能将她重生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于是时雨这步棋,是她一早的未雨绸缪,等了这许久,终于等到了今日。

话说,这头,沈安宁终于了却了这桩天大的心事。

这是重生这大半年来,她所改变的最大一件事,只是,她本以为自己会欣喜欲狂,甚至痛快至极,可是在这本该团圆,本该辞旧迎新的除夕夜,新年夜,这一场彻底诀别,多少带着些凄凉的味道。

她不由缓缓走到了窗前,朝着外头漆黑的夜色怔怔看去。

这时,一丝冰凉的触感触及她的额间,沈安宁缓缓抬头,这才发现竟然下雪了。

新年的第一场雪,亦是最新的气候。

瑞雪兆丰年。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不是么?

……

而另外一头,话说陆绥安一直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

他几日几夜未曾阖过眼了,他的精力早已耗费殆尽,再加上这一晚大悲大切过后,在踏出沈家府门的那一刻,陆绥安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坚守终于彻底崩塌。

“噗——”

他竟撑在沈家的门前,生生吐出了一口血出来。

常礼见状,瞬间吓得满脸血色全无,他急得都快要哭了出来,正要着急忙慌进去禀告夫人,却被陆绥安一把死死揪住了他的衣襟。

只见他双目赤红,看着脚边银白的地面的那一摊血,这才后知后觉发现竟然下雪了。

这是他们共同度过的第一场初雪。

看着这场雪,陆绥安双眼渐渐模糊了起来。

许久许久,这才声声嘶哑道:“是我……来迟了。”

……

而与此同时,陆家的沁园。

雪色中,被五花大绑的陆靖行已跪在了门外跪了整整一夜。

索性,这日乃是大年初一,府中有祭祖仪式,这日三更天方才一过,沁园的院门便被从里推开了。

而守院的婆子方一打开门,冷不丁看到了门外那道冻得宛若雕塑般的一个大雪人人影时,瞬间吓得惊恐万分的尖叫了一声。

屋内,被吵醒的萧氏和陆景融二人只得前后起了床,得知四公子陆靖行此时竟跪在院子外头,还被五花大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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