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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委屈道:“我不,凭什么!”

陆绥安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就凭她为长你为幼,凭此处是兄嫂的正房,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凭今日乃仲秋之节,团圆之日,你莫非要以一己之力扰乱了整个佳节不成?”

“这些理由够不够?”

陆绥安盯着陆宝珍地双眼一字一字面无表情地说着。

说这番话时,他正襟危坐着,浑身气势凛然,就跟在公堂上断案地府尹似的,别说陆宝珍了,就连七尺男儿都要两股颤颤。

兄长在大理寺威名赫赫,听说扒皮剔骨行径信手拈来。

在陆绥安锋利眼神的迫使下,陆宝珍浑身哆嗦,吓得浑身簌簌颤颤,良久良久,终是强忍着呜咽哭腔,朝着沈安宁咬牙小声道:“我……我错了……”

沈安宁却举高了手指把玩着,嘴角微翘道:“谁错了,又是向谁认错来着?”

陆宝珍恨恨瞪了沈安宁一眼,然而余光触及到一旁那尊修罗时,到底心头一怵,只咬紧了牙关低下了头去,道:“大嫂,宝儿……错了……”

陆宝珍闷闷说着。

话音刚落,便见沈安宁瞬间笑得笑靥如花,道:“乖,大嫂原谅你了!”

她笑眯眯的,竟瞬间端得跟个知心大姐姐似的。

陆宝珍气得要吐血。

然而,这里她是片刻都待不下去了,她本是来寻是非的,没想到是非没寻到,反倒还挨了一顿训斥。

当即红着眼圈,急乎乎的便往外走,连声问候都欠奉。

直到一口气冲到屋子门口时,终究忍不住扭头朝着屋内咬牙道:“兄长被这狐狸精迷了眼,连大姐姐都不顾了,我真替大姐姐感到不值!”

说完,拔腿一溜烟跑了,就跟背后有鬼在追似的,又横又怂。

她一走,留下这话,让陆绥安脸色微寒。

沈安宁则嘴角勾起了一抹淡讽。

看来,这位陆世子与陆安然兄妹二人之间的情意,连陆宝珍这么个小丫头都知道,可见整个府里人尽皆知,唯独自己被蒙在了鼓里。

沈安宁面露讥讽,然而,却见那陆绥安分明不动如山,脸上竟丝毫没有半分难堪不说,反倒是偏过头来目光晦暗地审视起了她这个无辜者来。

只见陆绥安一动不动的紧盯着沈氏的面容,似乎想要从这张脸上辨出一些破绽来,却见她神色无常,波澜不惊,脸上压根没有显露出分毫异色来。

只见这个时辰了,沈氏竟都还未曾梳妆打扮,今日是中秋之节,她竟这般怠慢。

在陆绥安印象中,她向来端庄规矩,还从未曾见过这样不修边幅的时刻,所以,在存了那样大逆不道的心思后,眼下在他跟前连梳妆打扮都欠奉了?

他就说,近来这沈氏为何行径大变,整个人与从前判若两人,他细数近来过往,都不曾找到这骤然变化的真正原因,然而,所有的疑虑和不解,在昨日全部迎刃而解了。

哪是什么婆婆苛则妯娌不和,哪是什么罗家人,又哪是什么娶妻纳妾,若非昨日听到她亲口说出的那些话,他还不知要被蒙骗到何时!

“世子这样看着我作甚?”

沈安宁虽不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亦不知陆绥安昨儿个什么时候到的,自己可妄言了什么不曾,不过,她心知陆绥安这人素来循规蹈矩,吹毛求疵,昨日行径,定是触及了他的逆鳞,惹他不喜。

此刻见他这样看着她,没准就是来训斥她的,就跟方才训斥陆宝珍般。

又没准还在为了那晚之事心生不快。

不过,她可不怕他。

彻底放下一切,不再在意了以后,便也彻底没了爱和恨,亦没了惧与怕!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收起了所有情绪,细致入微道:“多谢世子方才为妾身出头评理!”

她面上端得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

然而,这副神色落入陆绥安眼里,却分明是假模假样。

若非他昨日亲耳听到她欲和离的意图,此番看到她这副模样,没准还觉得沈氏性情温和,善解人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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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见心头微微冷笑一声,装的可真好!

再一抬眼,便又见她此刻薄纱披肩,衣襟松松垮垮拢在身上,轻薄透明的面料下一抹朱红肚兜若隐若现,当真通身妩媚,一身轻浮。

陆绥安当即心头一窒。

沈氏从前向来保守矜持,二人同房时连灯都不曾点过,是以,眼前这画面还是成婚大半年以来陆绥安第一次所见,这大白天的,她竟这般……轻佻漂浮。

看着眼前慵懒散漫,妖妖艳艳的妻子,不由得想起了早起时的喂水风波,她未着寸缕,全部倚在了他的胸前,臂弯上,修长的玉颈高仰着,清泉从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下不断溢出,沿着下巴,玉颈一路流下,最终点,饱满雪山在眼前微弹、轻晃着——

陆绥安顷刻间收回了目光。

既都已存了和离那样的心思,那眼下这般又是在勾引谁?

那些历历在目的香艳画面在脑海中重映的同时,不由倏地一下想起昨日那些出字她口中离经叛道的荒唐之言,什么皮肉出众的小倌,什么女子也自当快活一番。

简直是大逆不道,她知道自己在大放什么阙词么,简直是……简直是放荡不堪,不知所谓!

这样的话,这样的女子自古未有之。

却是从他陆绥安妻子嘴里说出来的。

当即,陆绥安的脸色难堪的崩了起来。

哪怕鼻尖处一早便警觉嗅到了屋内的这抹芳香,视线一早便触及到了屏风上一身尚且未曾来得及收整的衣衫,结合陆宝珍的到访,早已猜到了尚且未曾来得及梳理打理的缘故,可话一出口,依然冷着脸,朝着沈安宁如是道:“夫人平日里就是这样穿戴的?未免过于不庄重了。”

陆绥安冷冷说着。

果然,这人今日就是来找茬的。

呵,不庄重?

沈安宁咬牙,胸中瞬间淌过一抹郁气,心中顿时冷笑不已,她不庄重?她在自己卧房里需要如何庄重?

她是露胳膊,还是露腿了?

屋子里又有何外人?

要不是他的亲妹妹无端闯入,她会落得这样一个他嘴里不庄重的下场?

哦,对了,她前世倒是十分庄重,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得了什么好么?是得了他另眼相看,还是美名诰命?没有,统统都没有,不过一个惨死的下场罢了。

沈安宁顿时一阵恼火,大过节的,她好生好气与他维持着该有的夫妻体面,他却一大早不知抽什么风,看着对方自进门开始就一直臭着个冷脸,沈安宁心知,今日这人就是成心挑刺来的。

当即脸色一下子淡了下来,亦热情欠奉,只淡淡冷讽道:“怎么,世子不喜欢么?”

说着,只见沈安宁缓缓起了身,忽而又转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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