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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也没有那么强烈,他仅仅是想,有一个能够单独相处的空间,同鹤鸢并肩作战。

“好啊,正好我也有想要和帕姆说的话。”

“帕姆?”

“等你上车就知道了,是一位很好很好的列车长呢。”

如鹤鸢所说,帕姆是一位尽职尽责、可爱的列车长。

即便三月七给他买了很多奇怪的衣服打扮,这位列车长还是会满足三月七的果汁需求,还会准时准备早餐。

而他心中关于无名客的概念,在一次次的开拓中落实。

他再也不是因为想和心上人相处而成为无名客的毛头小子,而是一名负责的列车护卫和智库记录员。

丹恒望着门扉,准备离去。

在他转身时,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丹恒,不来和我说说话么?”

他转过身,晚上还戴着面具的青年已经摘下面具,外头的毛绒披风和外套也除去,露出修长柔韧的内里。

袖口的花边有些凌乱,像是匆忙整理过一般,手套也戴的歪歪扭扭。

这不像平时的鹤鸢。

他出门的时候,总会是板正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都是完美的。

丹恒怀揣着疑惑,走进鹤鸢的房间,在看到里头凌乱的摆设时,面上一片空白。

好像……不太对?

鹤鸢随手理出一片空地,引他来到桌椅处,“坐吧,刚到还没来及的收拾。”

丹恒看不过眼,率先说:“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好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丹恒觉得这是他本来的目的。

……错觉吧,总不会有人七百年都是这样、然后别人负责收拾吧?

丹恒自欺欺人地收拾了坐下。

青年的手套已经摘下,露出白腻柔软的手掌,指骨分明的手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

丹恒想起刚刚回忆起的约定,试探性地问:“我们之前说的,要一起成为无名客,这件事还作数吗?”

鹤鸢放下茶杯,透过窗户,看向外头热闹的场景。

他没回答,只是坐了一会儿,突然说:“你只想问我这个?”

听起来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丹恒立刻说:“不…我只是在期待你的答案。”

“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鹤鸢这才稍微柔和了点,“我的答案,会视你的表现而改变。”

“丹恒,说说你想对我说的话吧。”

很不一样。

眼前的人很不一样,至少和丹恒之前见到的很不一样。

当然,他们也只见过那一面。

临别时,鹤鸢也没有来。

他不能用那一次的印象来完善鹤鸢的全部。

毕竟是寰宇称赞的演员,演戏于他而言,易如反掌。

或许现在的他,更接近本性。

或者说,更接近经历过一切的本性。

从前的他应该不是这样的。

至少在丹枫的记忆里,不是这样。

丹恒深吸一口气,缓缓讲述自己的想法。

鹤鸢一直保持着和熙的微笑,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

丹恒讲到一半,忍不住问:“晚上喝茶,不会睡不着么?”

鹤鸢看了他一眼,突然笑出声,眼睛打量着自己金色的指甲,“丹恒,你觉得我邀请一个成年男性来自己的房间,只是单纯地听他讲讲心里话?”

“深更半夜,我们单独相处,我还说了这句话,意思很明显了吧?”

“还是说,你想听我问你——”

“丹恒,要不要我来教导你一些床上的事情?”

丹恒一阵失语,眼里只剩下那金色的一片片辉光在眼前移动。

他……

他想起了浴池。

那明明是个羞涩又热情的青年,怎么现在能轻而易举地说出这句话?

心里的印象一阵碎裂又重组,最后拼凑出面前人的样貌。

鹤鸢已经站在他身边,俯身注视着他,指甲轻轻滑过脸颊,“怎么了?被我吓到了?”

丹恒急促的呼吸,脸颊扭开一点,又像是放弃般地贴上。

房间的供暖很足,丹恒觉得浑身滚烫,只有贴在脸颊上的手是冰凉的,是沙漠中唯一的水源。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随便。

随便来一次的话,鹤鸢很可能转头就忘了自己,他再也没有机会。

但——

他真的还有下一次吗?

他们还能再见么?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历经千帆的人懂了太多,很少再付出自己千疮百孔的真心,只是如蝴蝶飞舞在花间,偶尔停留,却不会为一朵花放弃整个花园。

丹恒要恨,只能恨自己生的太晚,觉悟的太晚,还没有能力去填补鹤鸢心上的缺口,只能为了那一点点水源,在这一夜付出所有。

他是第一次,但他的记忆,他胸口里的那一颗龙心,都不是第一次。

生涩的技巧、青年人特有的热情与冲撞融合在一起,给予恋慕对象还算新鲜的体验。

丹恒的呼吸一起一伏,急促的像是雨点滴落,没有一点空隙。

他的汗水砸在靡艳的肌骨上,皮肉被激得抽紧,紧紧夹着他。

这不像教导,像是在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

丹恒紧紧抱着他,像是在拥抱自己渺茫的未来。

“不想在这一次结束么?”耳边的声音似乎有些无奈,“那再来两次吧,多了我可不行。”

他是有一切正常反应的,丹恒也能察觉到,鹤鸢是在享受的。

可丹恒却觉得,自己并不开心。

鹤鸢开心吗?

“嗯?开心啊…我不太清楚呢,”他有些迷茫地说,“我很想高兴一点,但我找不到那个出口。”

丹恒紧紧抱着他,从身体里抽离。

“不开心就不要做了。”

“……”鹤鸢沉默了一下,“丹恒很体贴呢。”

丹恒不知道这算不算夸奖。

他所求的不只是这一晚,而是能被记住、能让鹤鸢觉得……他也算是个疗愈的好去处。

一种药用久了,总是会有耐药性。

丹恒想当鹤鸢的“药”,不仅为自己的私心,也为了他一直恋慕着的人。

他不太熟练地帮鹤鸢洗漱,又整理好凌乱的床单和被子,换上崭新的。

将人安顿好后,丹恒准备离去。

鹤鸢叫住他,“不准备留下来么?”

丹恒顿住脚步,“……以什么身份呢?”

被他教导的、却并非龙尊的持明?身为后辈的无名客?还是仅仅见一面就滚上.床的陌生人?

鹤鸢没说话了。

他低声道:“抱歉…现在的我,不想给任何人希望。”

如此决绝的拒绝。

明明刚刚,他们还在床上耳鬓厮磨,身体连接,体会感知着对方的温度。

现在却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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