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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那最后一点怨恨都没有了。

“做人何?其辛苦……”

汲汲营营,终其一生,不得其所。

手指一道一道地划过季承宁的衣衫,留下道道赤红的痕迹。

周彧声音沙哑得已?不能听?了,“若有来生,我情愿做你?的一把雕弓,一柄宝刀,你?生时与你?相随,死后,为你?殉葬。”

季承宁闭上眼。

眼泪簌簌滚落。

他想?说闭嘴,不要再?说了。

可他又想?听?周彧继续说下去。

他听?见周彧气若游丝的声音继续道:“小宁,我知你?信任崔杳,可崔杳曾经是皇太孙,一人之下而已?,帝位之于他明明唾手可得,现在,却要屈居人下,以其多年筹谋隐忍,又怎能甘心?

“小宁,杀了他,”人之将死,他几乎在劝慰,在循循善诱了,“在你?对他无可封赏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别让他,反过来害你?……”

至于小宁说了什么,他已?听?不清了。

他感?受到宫室的门推开?,可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到底是谁进来了。

他身?体无力地下滑,最好倒在季承宁怀中,下颌抵在季承宁的膝头。

像是他们少年时做过的一万次那样,静静阖上双目。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季承宁,小侯爷在宫宴上喝多了果子酒,偷偷溜出来,竟躺在白石上睡着了。

那时贵妃的贴身?宫女们正在找狐狸,是赤红的,毛茸茸的一只。

季承宁也红衣猎猎如火。

就好像,他真是那只狐狸变的。

小宁。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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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正文结局。

第121章 正文结局^……

暮春三月。

自入洛京后?,季承宁和崔杳已是半月未见。

百废待兴,诸事繁杂,旧势力需拔除,新制度亦要确立,纵然季承宁提拔了不少人,每日亦深夜才回。

他不是事必躬亲的性子?,崔杳则不然,加之政事纷乱复杂,他歇得时?辰就更少。

好不容易二人能同桌用膳,季承宁听?李璧说了几件事,朝崔杳略一点头,起身就又走了。

李璧从头至尾都?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崔杳的表情。

可纵然不看?,崔郎君身上那?股鬼气还是冷飕飕地往他身上漂,弄得他从脖子?一路凉到后?背。

将军勤政和他有?什么关?系,弄得好像是他将人勾出去的!

季承宁刚迈出台阶,忽地想?到什么,扭脸朝崔杳一笑,刹那?间人比花娇,眉眼灼灼生辉,“别等我了。”

崔杳停下筷子?,不阴不阳地嗯了一声。

季承宁思量几秒,又快步回来。

不等崔杳问他作甚,捧着崔杳的脸快速往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后?者一愣。

刚抬起手,季承宁衣袍的下摆却如流水般划过他的掌心,他人亦如流水,迅捷地抽身,不过几秒,人就不见了。

只有?空气中?淡淡的暖香浮动,昭示着人曾经在他身边。

崔杳面?无表情地收手。

五指缓缓收拢。

越攥越紧。

那?边季承宁听?着皇帝曾经命令暗探监视百官,将百官言行汇集成册,皇帝死得突然,这些事根本来不及料理,现下这些文书按照各部分门别类地放在他眼前,足有?七十多箱。

季承宁看?了一眼便道:“烧了吧。”

他自觉并非光明磊落的君子?,但还不屑于以这种阴私手段操控百官。

“是。”

之后?的事务关?乎京中?布放,季承宁一面?听?着,思绪却有?些飘远。

表妹近来很不对劲。

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细致,偶尔流露出三分别扭,也很有?情致可爱——这话放在旁人眼中?恐怕要大吃一惊,季承宁竟然觉得崔杳那?阴森森的戾气可爱?白生了那?么大的一双眼睛!

季承宁神色有?些苦恼。

崔杳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发愣的时?间远远多过之前,目光冷冷地看?着一个方?向,仿佛在看?什么人,大多数时?候是面?无表情,唯有?一次,季承宁难得早早回去,忽起了玩心,不叫人通报,自己悄无声息地在窗纸上戳了个窟窿,既想?看?看?崔杳在做什么,又,想?看?看?自家表妹被吓到了会流露出怎样的表情。

他先看?见了一个静静坐着的人。

在看?文书吗?

季承宁心说。

但马上,季承宁就意识到了不对。

因为崔杳的脸是面?向他的方?位的,崔杳安静地跪坐着,目光凝视着虚空,面?上毫无表情。

他是清净秀丽的长相,眼仁天然的半透明,眉眼美则美矣,不做表情时?,就显出了种毫无生机的死气。

旋即,他唇瓣微动。

于是,这张清丽而淡静的面?孔就变了,一缕狰狞之色爬上他的脸,半是怨愤,半是不甘,浓烈的感情扭曲了他的面?容,狞丽如鬼,搭在膝上的手用力攥紧,许是用力太?过,季承宁甚至听?到了指甲刺入肌肤的声响。

“噗嗤。”

就像一颗植物破土而出那?样。

令人毛骨悚然。

季承宁愕然。

阿杳怎么了?

他玩闹的想?法瞬间被担忧打断,推门而入,快步进入卧房。

可当他再度看?向崔杳时?,表妹正?笑弯着一双眼看?他,“今日难得回来的早。”柔和的话音与幽冷的香气一道扑在他唇角,“怎么了,承宁,为何怔怔地看?着我?”

一双手贴在他面?颊上。

冰冷,锋利,坚硬。

是一双完完全全的,男人的手。

季承宁顺势拢住了他的手背,低下笑道:“政务繁忙累得头晕眼花,你倒好,在这里躲清闲。”

崔杳亦笑。

他眼眸弯起,其?中?不见丁点阴霾。

仿佛方?才种种,都?是季承宁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因为崔杳掌心内拿道深深的红痕,在主人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落入他眼中?。

季承宁的眼眸猛地缩紧。

“将军,将军?”

季承宁回神,“哦——说到哪了?”

李璧小心翼翼地奉上奏疏,“回将军,这是庾太?保送来的奏疏,谨身殿的大人们不敢代为批阅,特请将军示下。”

谨身殿内的文臣是季承宁临时塞进去的,政事太?过繁忙,一些官员的折子?却没有?实际内容,无非是溜须拍马试探上意,季承宁在连看了十五道请安奏疏后?终于忍不住了,一面?明发邸报叫官员们都?给本将军有?事说事没事闭嘴,一面?找了十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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