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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信在众人手中?传递。

书房中?一时沉默。

“诸位,”季承宁笑道:“为何皆闭口不言?”

此言既出,崔杳断然道:“绝对不可!”

阮泯诧异地看了崔杳一眼,此子貌谦恭持重,怎么今日?却这般沉不住气?

季承宁神色未变,既无不悦,也无动容,“理由?呢?”

崔杳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将军统御全军,决不可以?身犯险。”

“崔先生所言即是,我等不知萧定关底细,将军此去太过凶险。”副将军宋成璧立刻接口,“若放暗箭,当,当如何是好?”

季承宁慢慢道:“军中?之事无我,也会有?阮将军,”阮泯被他说得头皮发麻,忙起身道不敢,又被季承宁摆摆手示意他坐回去,“三殿下处置,有?沙场宿将、天潢贵胄坐镇,不至于?军心大乱。”

这话说得简直不吉。

萧定关,当真是好手段。

他劝降,若萧定关拒绝,则令生灵涂炭百姓流离的罪业都会落到萧定关头上,可萧定关不置可否,又将难题抛了回来?。

若他不去,则陷入了和萧定关先前一样的被动。

气氛愈发凝重。

季承宁想着,不经意间抬头,正与?崔杳对视。

崔杳面无人色,唯一双眼眸红丝密闭,底下好似有?鲜血翻涌,幽幽的红与?白两厢对比,令他看起来?像是个?活鬼。

季承宁一下错开视线。

他沉声道:“作为朝廷军队,当言而有?信,不可失信于?百姓。”

萧定关在赌。

倘若萧定关不应,季承宁也会派细作到鸾阳散布消息,乱其军心,而现在,萧定关对他报以?同样的手段。

阮泯颔首,他实?话实?说,“是将军主动劝降,今萧定关有?意应和,如若不亲自去……”

他没说完,但言下之意众人明了。

如若不亲自去,怎么向城内摇摆不定,先前茫然跟从萧定关,现下不知如何是好的百姓证明朝廷真的会放过他们?

沉默半晌,崔杳转头看向季承宁,“若将军不弃,属下愿意假充将军之名,代?将军去鸾阳劝降。”

第82章 可那诱惑太过甜美,令他不……

此?言既出,在场诸人皆面露异色。

哪怕只?是为了表真?心,这位崔先生也未免过?于?不要命了。

阮泯更是表情古怪——他?早听过?这位小侯爷的声名?,最是风流爱色,处处留情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

青年将军俊美无匹,其幕僚亦是世间罕有,面若静女的好姿容,单看行止,却是做手下的崔杳更强势些?,他?听闻崔杳为了换一个小小押粮官花得银两都可?填海了,心道,总不会是季承宁拿自己笼络着崔杳吧。

不若缘何换得崔杳不计财力,连命都不在乎地为其效忠?

思及此?,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不可?。”

季承宁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崔杳猛地转头。

二人离得太近,季承宁甚至能感受到崔杳一缕碎发凌厉地刮过?自己的脸。

淡得不能再淡的冷香拂面。

崔杳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好看的眼?睛因为凝神太过?,而显露几分渗人的冷意,他?沉声道:“为什么不行?”

“我在兖郡并非深入检出,有不少人都见过?我的样貌,”季承宁直言:“阿,崔先生,若你替我去被叛军发现了,不仅朝廷会变成笑话,你更会性命不保。”

季承宁此?言有理有据。

崔杳不答。

薄唇紧抿,犬齿不可?自控地切入唇肉。

副将军道:“将军所言极是,但?,还是太过?冒险。”

季承宁思量半秒,“我会在内着软甲,外披常服,”他?这话虽是对着副将军说,眼?睛却一直看着崔杳,“诸位不必担心。”

语毕,季承宁唇角显出三分笑意,“更何况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本将军也很好奇,这位搅和得朝廷不得按南宁的萧定关究竟是什么人。”

崔杳抬眼?。

他?像是才回神。

随着他?启唇,一缕腥甜的气味滑入喉咙。

他?声音沉静,好像方才的失态根本不存在,道:“为防万一,还请将军答应,让骑兵相距不远保护,若事有变,则立刻护卫将军。”

“崔先生所言极是。”

“属下亦赞同崔先生所言。”阮泯亦附和。

季承宁颔首,“就依崔先生,至于?跟随我的骑兵人数和名?单,便劳两位将军费心,明日辰时交给我。”

阮泯和宋成璧拱手道:“是。”

众人见季承宁态度坚决,便知没有回转的余地,亦不再劝,便同季承宁确认诸多细节,譬如骑兵离将军多远,若发信号,当用何物等。

季承宁则笑,“诸位辛苦,且都回去休息吧。”

诸将官皆道不敢称辛苦。

话音未落,却听“唰”地一声响。

崔杳拂袖而去。

他?方才和众人议正事时还喜怒不行于?色,仔细淡静地核对人数、所用甲胄、武器,敲定细节。

然而……

众将官心情皆有些?诧异,崔杳,就,就这么走了?

季承宁摸了摸鼻尖,“见笑,见笑。”

又挥毫,亲书密信一封,请人转交给钱五。

众始散去。

季承宁忍不住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想去找崔杳,又不知自己究竟在顾忌什么,欲行又止。

季承宁纠结片刻,最终任命地拾起桌案上的文?书,强迫自己凝神看下去。

直至,漏夜。

四下俱寂,时时闻蝉鸣。

季承宁方才文?书,目光有些?朦胧地看了眼?已经快要燃到底的蜡烛,遂起身,轻轻吹灭。

“哒哒哒。”

军靴踏在地上,响声回荡。

他?本意是直接回卧房,可?不知怎的,回神时,自己已经站在了表妹卧房门口。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季承宁犹豫了几秒,正要转身而去。

“唰——”

门被猛地拉开。

季承宁身体?一僵。

如此?迅速地开门,不像是听到了声响,却像是,早早在门前等待,等待季承宁的出现。

一瞬间,季承宁甚至想得出崔杳等他?的模样,无声地立在门口,双眼?紧紧地盯着,稍有声响便立刻开门查看。

偏执,又可?怜。

崔杳没有点灯,但?窗子大敞,不大的卧房内满室月光。

月色如霜,洒了崔杳满身。

高挑清瘦的躯体?茕茕地立于?寒光之下,面上无人色,连唇瓣都泛着洁白,很几乎像个鬼。

无一处不是洁净的苍白,唯眼?底,荡漾着艳丽的红纹。

季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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