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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后方退下?。
周琢犹豫了几秒,快步绕过屏架,上前。
皇帝正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向外看着什么?。
周琢拿捏不?准他父皇的心思,毕恭毕敬地下?拜,“父皇。”
皇帝目光缓缓落到他身上,语气很是温和,“等急了吧?”
“回父皇,儿臣听父皇治事,受益匪浅,并不?觉着急。”
皇帝微笑了下?。
视线自然地从周琢的头顶向下滑。
平心而论,他很欣赏这孩子的样貌,像他,但没有?太子那么?相?像,眉宇间多了几分?他没有?的英武气。
是,皇帝少年时常常能?从永宁侯身上看到的锐意与张扬。
周琢不?明所以地跪在地上,心跳如擂鼓。
皇帝含笑的目光陡地凝滞。
可惜,多可惜。
“抬头。”皇帝心平气和地说?。
周琢犹豫地抬头。
皇帝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瞬间在御书房炸开。
周琢猝不?及防,被皇帝打?得稳不?住身形,不?可自控地往旁侧倾去。
他眼睛倏地瞪大,脸上火烧火燎的疼痛,但比起痛楚,更多的是羞愤和恐惧。
周琢仓皇地跪倒在地,“陛下?息怒!”
陛下?为何要打?他,陛下?知道什么?了?
难道是,难道是他与季承宁筹谋的事情败露了?那为什么?陛下?没有?发作季承宁,而是先?找他,莫非,季承宁在陛下?面前进了什么?谗言?
他来?不?及细想,颤声道:“陛下?息怒,儿臣若犯大错,请陛下?降罪,儿臣绝无二?话,只是陛下?千万勿要因为儿臣动怒,若是损伤龙体,儿臣百死难赎!”
皇帝放下?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跪在地上,好像惶恐无措,又,一无所知的儿子。
可惜。
皇帝心说?。
可惜上天不?怜,给了他副康健的躯壳,不?让他体弱多病,终身都难离汤药,却?忘了给他个脑子!
“唰啦——”
是衣料擦磨的声响。
周琢睁大眼睛,他不?敢抬头,只看见龙袍华贵的下?摆掠过他的手背。
皇帝慢悠悠地走到书案前。
他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蠢货。”
周琢却?如坠冰窟,连牙齿都不?可自控地上下?碰撞。
他慌张地膝行?上前,“君要臣死儿臣定然?毫无怨言地领死,只是只是,还请父皇让儿臣死个明白……”言未讫,已是泪如雨下?。
此言既出,皇帝不?由得冷笑了声。
落在周琢耳内,更引得他一阵颤抖。
“啪。”
两份奏疏被甩到他脸上,撞得破损的唇角生疼。
“你自己看看,”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你干的那些好事,朕全?然?不?知吗?”
周琢双手颤抖地翻开其?中一份,慌乱地扫过,只见其?中俨然?是在弹劾他拿户部空缺和季承宁私相?授受,以官爵换私利,毕竟,那脑子不?使的王孙的亲爹,可是他岳父。
舞弊舞得正大光明,连藏都不?屑于藏。
周琢话音带着哭腔:“儿臣,儿臣冤枉,御史?本就是风闻奏事,请陛下?容儿臣申辩,将季小侯爷找来?对峙,一问?便?知,儿臣与他绝无私交,更不?敢拿朝廷的官位去做人情,请陛下?明鉴!”
皇帝笑了声。
他竟不?知,朝廷什么?时候成了周琢的私产。
周琢愈加胆寒,只听他的君父慢慢道:“你继续看。”
周琢忙打?开第二?份奏疏。
一目十行?地看过,眼眸瞬间放大了。
怎么?会,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弹劾他的是,他颤抖地看向人名,是太子的人?不?,不?是太子,是老三的人!
他手一抖。
夹杂在奏疏中,作为证据的粗纸飘然?落下?。
正落到他腿边。
巴掌大的纸,正中间有?些损坏。
像是,一张纸钱。
皇帝见他捧着奏疏,满面不?可置信,心中早就笃定了十分?确有?其?事。
不?由得勾起唇,冷冷笑道:“琢儿,你一面假意与季承宁合谋,一面又差人假借举子之名散步流言,给季承宁施压,让朕想想,你是不?是做着让季承宁舍弃太子,倒向你的美梦?”
此乃诛心之言。
周琢剧震,重重叩首,“儿臣不?敢,儿臣是被冤枉的!”
皇帝冷淡地扫过被周琢捧在怀中的第二?份奏疏,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一切写得清楚明白,奏疏亦不?是在为季承宁喊冤,而是道二?皇子德行?有?失,和闹事的学生搅在一起,诋毁朝廷命官。
但将弹劾周琢拉拢季承宁的奏疏和这封奏疏放在一处看,就显得分?外,分?外有?趣。
狼子野心,一望即知。
“好琢儿,”皇帝亲亲近近地唤他,却?听得周琢打?了个冷颤,“这只世间只有?你康郡王殿下?是聪明人,其?余凡夫俗子,都是傻子,”他语气温和地问?:“你说?是吗?”
周琢连连磕头,哽咽道:“陛下?,儿臣真是冤枉的。”
见他咬死了不?认,皇帝面上最后一丝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帝王看令自己失望的臣下?的漠然?和不?耐,他摇了摇头。
下?一秒,话音陡地转冷,“康郡王周琢,私自结交外臣,假公济私,兼之构陷朝廷命官,着削去王爵,回府思过。”
周琢霍地抬头。
父皇怎么?会如此狠心!
在对上皇帝冰冷的目光后周琢一颤,却?还是仰起头,“陛下?,儿臣固然?有?错,但请陛下?不?要为了儿臣,伤及天家颜面。”
皇帝笑,“你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刚刚被掌掴过的面颊愈来?愈烫,愈来?愈疼。
“所以,为了你口中皇家的颜面,朕要你自行?请罪,就说?,你德行?有?失,自请削去爵位,这样,既保住了皇家颜面,也不?至于让朕为难,”皇帝微笑,看向周琢的眼中却?毫无笑意,“你说?,如何?”
周琢怔怔地看着皇帝。
有?那么?一瞬间,他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感受不?到,唯有?脸上的痛楚,昭示着他还活着。
他拼尽全?力才得到的爵位,只在一息之间,就烟消云散,叫他如何能?甘心。
周琰,季承宁……!
他喉结滚动,只觉自己仿佛生生吞下?了一柄刀子,血腥味顷刻上涌。
他叩头,“是,儿臣,”他声音无比嘶哑,“儿臣领旨。”
……
季承宁近来?与崔杳相?处,崔杳皆着男装,以至于季承宁都快忘了崔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