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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绵绵,小祖宗,疼不疼?”

绵绵这?才展露笑脸,一吐舌头?,“疼,疼得脸颊肉都要掉下?来了,需得婆婆买上二斤桂花糖才能粘上。”

季承宁闻言没忍住,噗嗤一笑。

在房中闷了两日,乍听这?少女和她长辈玩笑,令他只觉周身阴霾顿消散,多了好些活气。

老太太合掌,“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疼就好,别说是二斤糖,要是能把姑娘这?张小嘴黏上,二十斤老身都乐意?呢。”说着,又对少女笑道:“再给姑娘添上一斤吉顺斋的糖果?子。”

绵绵笑着往老夫人怀里贴。

“阿婆,这?里是道观,怎么反求佛祖啊。”旁侧有人笑着打趣。

“老身是高兴糊涂了。”老夫人爱怜地摸着少女的手?,“都怪我这?古灵精怪的丫头?逗我。”

祖孙一番话将四面闲谈的香客都逗笑了。

季承宁见崔杳一直盯着自己看,逗他:“阿杳看我作甚,你也想吃桂……”

“哗啦哗啦——”

茶室的帘子被猛地撩起,吵得人心烦意?乱,季承宁话音一顿,有些不悦地向?外看去。

钟渡满面疑惑,起身去看。

一个侍从打扮的青年人从门外窜进来,目光快速在茶室中扫过,落到那对祖孙身上时如见救命神仙,跑上前,慌乱道:“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

茶室里热络的氛围陡地凝住。

老夫人面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那名为?绵绵的少女思绪敏捷,“怎么不好了,你快说!”

老太太花白的头?发颤抖,“是啊,怎么不好了?”

侍从面色血色全无?,急促地喘了两口气,“怀少爷,怀少爷叫官府的人给抓了!”

季承宁端茶杯的手?顿住。

参加春闱的学子、被官府的人抓了,他与崔杳对视了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钟渡茫然?地挠挠头?。

“不可能,二哥这?两个月都都和同窗住在般若寺内温习功课,连城都不入,怎么可能会犯禁被抓?”绵绵一面斥,一面给老夫人端茶顺气,“二哥最?谨慎持重不过,不会出事的,说不准是同名同姓的,婆婆,您别急,咱们先回家。”

那侍从急得要哭,“小姐,不是小的听错了,怀少爷聚众闹事,堵塞贡院,官府的人都挤在门口了,老夫人,您快去回去看看啊!”

老夫人面色一白,满眼不可置信。

绵绵恨不得冲上去给那蠢货两耳光。

只觉搀扶着奶奶的手?接触到块绵软松懈的冰。

老夫人眼前一黑,人倏地朝外栽倒。

“婆婆,婆婆!”

得季承宁的示意?,阿洛立时起身。

崔杳静默一息,紧随其后。

他们离得最?近,赶忙将老夫人扶住了。

钟渡二指迅速地往她手?腕上一搭,只觉脉象僵直,“年岁大了又气急攻心,快,将人抬到寮房去。”

他一面吩咐,一面对绵绵道:“姑娘别怕,随我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老夫人抬入寮房,观内有精通医术的坤道,与绵绵一道给老夫人松了衣扣,且命道童煮水煎药,赶紧给老夫人服下?。

几名男子皆退了出来,只有几名夫人在房内。

不多时,只听老夫人气若游丝地唤了声,“绵绵。”

绵绵强人眼泪,上前攥住了老夫人的手?。

寮房外,众人议论?纷纷。

“能参加春试的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能犯了什么事,让官兵到府上抓人?”

“你竟连这?件事都没听说?三日前考题泄露,说是连名次都事前排好了,啧啧啧,平郡爷家的老六是状元,学子们气不过,将贡院围了,”他朝屋内努努嘴,“定然?是带头?闹事的!”

有人赞道:“物不平则鸣,真是一帮铮铮傲气的男儿?!”

话音未落,立时被人嗤笑,“你怎么知道所?谓的策卷泄露不是风言风语,危言耸听?”

“考题泄露的事情这?几年还少了?”方才说话的人不屑道:“之前不也……啧啧啧,还杀了个主考官平物议呢。”

“可惜了,”一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摇头?叹道,“我见那姑娘年岁尚小,她兄长应该也才刚弱冠,少年英才,这?下?不仅功名被剥去,还要有牢狱之灾啊。”

季承宁缓缓地吐了口气。

他们二人已在内院,外面喧闹的人声没入林中,隐隐约约,听得不甚清晰。

清风拂过。

面前翠绿的竹叶簌簌作响,其中夹病竹,斑斑点?点?的黄叶随风飘落。

季承宁按了按眉心,轻声道:“世无?清净地。”

是吗?

崔杳想。

他却?觉得很静。

林深闻蝉鸣。

他偏头?。

季承宁靠在轮椅背上,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自己眉心紧锁,神色恹恹。

“是,”崔杳俯身,伸手?抻平了季承宁的衣袖,“世子无?出世心。”

季承宁不语,半晌才道:“没想到春风竟也如此寒凉,阿杳,我们回去吧。”

一路无?话。

待回府,季承宁先看见的不是他二叔似笑非笑的脸,而是秦悯如同见到自己祖宗再世的殷勤面孔。

季承宁被阿洛稳稳地放到轮椅上。

“秦公公怎么来了?”季承宁笑道。

秦悯目光扫过崔杳和阿洛,表情有些为?难。

待小侯爷屏退众人,秦公公亲自为?人推轮椅。

季承宁一把按住了秦悯的手?背,“岂敢劳烦秦公公?”

秦悯一愣。

季承宁的手?极其有力,一时之间他竟挣脱不开。

季承宁松手?。

秦悯缓缓将手?挪开,垂首笑道:“小侯爷这?么说,就是折煞奴婢了。”

季承宁弯眼。

触怒龙颜,前途未卜者如此镇定,远远出乎了秦悯的意?料。

他以为?,季承宁就算不恐惧,至少也该表现出心焦。

事实上,并没有。

季承宁神色怡然?,眼中甚至含着笑意?,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

进退失据的人反而变成了他这?个天子使者。

先前想过的高高在上敲打一番,再搬出陛下?的旨意?令季承宁感恩戴德,他好顺势而为?提出令季承宁去处置贡生闹事的做法已全然?行不通。

秦悯放低了声音,几乎有点?伏低做小了,“小侯爷实在是误会陛下?了。”

季承宁霍地抬眼,“哦?”

秦悯摆出一副伤感的神色,“春雨之害陛下?又岂会不知,陛下?之所?以重用曲奉之,正是因为?春雨在我朝已绝迹十几年,曲奉之竟能运回,可见其与贼人相交甚厚,若能直捣黄龙,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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