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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凌，他以为自己不喜欢，在外人看起来他只是在越凌猛烈的追求下才答应和他在一起。

甚至是他自己也曾经这样以为，少年的攻势太强，他步步紧逼，他步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只得接受。

然而此时此刻，尹初九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喜欢他，很喜欢他。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只知道，如果不喜欢，他不会因为越凌的那些动作而心跳脸红，不会因为他的亲近而感到羞涩，不会因为有人和越凌站在一起而吃醋。

最初喜欢的原因已经不可考究，或许是因为内疚，或许是因为习惯，或许是因为别的。越凌有一句话说得对，习惯而来的喜欢，为什么就不能是喜欢。

他喜欢越凌。

很喜欢。

垂下眼眸，尹初九捂着心脏那处，痛得忍不住弯下腰。墨陵见状，拉住了他的肩膀，带着点担忧的道：“你怎么了？”

尹初九微微摇头，并没有回答墨陵的话。

墨陵似是也想到了他为什么会这样，顿了顿，便放开了他的肩膀，“尹初九，你的难受只是一时，等你回去，你会认识其他的人，总有一天，你会忘记这一切。”

“我不会！”尹初九低声反驳，“我不会忘记这一切！你总说我会忘记，你说我会认识其他的人，可那些人都不是越凌。”

墨陵哑然，尹初九的这番言辞让他有些不明白。尹初九却不管他明不明白，他捂着胸口继续低声的道：“你说我会忘记，那么越凌呢？越凌他是你的主上，如果我离开了他，你为什么不为他着想。”

因为主上会恢复记忆，他恨你，所以等他恢复了记忆，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继续喜欢你。而且主上无情无欲，所以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墨陵。”似是想起了什么，尹初九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子，急急的道：“这个幻境是因为越凌恨我而创造出来的，既然我来到了这个幻境，那么在幻境结束之前，是不是能够再用传送阵把我召唤到你们的那个真实的世界？”

墨陵微微摇头，“不能。”

尹初九脸上的表情凝住，抓住墨陵衣袖的手有些放开。

“之前召唤你到这个世界的传送阵，我们耗费了百年的时间研究，最后在主上的要求下才孤注一掷的启动。那时我们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把你召唤过来，后来在我们进入到这个世界，我恢复了记忆之后，察觉到不同于这个世界的灵魂波动之后，才确定我们的实验成功了。”

“传送阵并不好做，召唤到幻境的传送阵和召唤到现实中的传送阵也不相同，或许需要更多的时间。即使我们设计成功，谁能保证那时你还活着。”

魔灵声音平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仅仅是按部就班以他所了解的知道的知识解释。

“尹初九，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尽管你创造了我们这个世界，但比起我们，你仍旧是个普通人。书中的我们因为你的设定而长存，寿命无限，可是作为普通人的你，寿命最多过百，等我们研究成功召唤传送阵，那时你还活着吗？”

他还活着吗？

这是墨陵给尹初九最诛心的一个反问。

是了，他是一个普通人，但在这本书里，越凌墨陵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普通人的寿命有限，作为一个普通人，他能活过百岁就已经算长寿了，但这个书里的越凌他们，只要修为高深，那么就能永久的活下去，作为大圣人越凌，更是天地同寿。

小说一旦完成，小说世界就会永存，然而作为普通人的他，却会死。

最艰难的不是召唤传送阵研究不出来，而是召唤传送阵研究出来了，他却已经死了。

所以……尹初九缓缓低头，盯着眼前纹路清晰，根根分明的手掌，惶惶的想，他会消失，他会离开，他不会存在在这里，他……不能和越凌在一起。

那一瞬间，尹初九脑子里闪过了许多的画面，他想了很多，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只像是出神般的盯着自己的手掌。墨陵见状，他觉得尹初九或许需要一个个人的空间思考，便起身打算离开。

只是他刚站起来还没有，他的衣袖就被人抓住了。低头，尹初九正仰着脑袋，苍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小心翼翼的问他，“你之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走了，那么越凌会怎么样？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我只想知道，我离开了……越凌会这么样，在幻魔大陆有让人失忆的药材吧，我可以请求你等幻境结束，就去寻找那种药材，抹去越凌关于我的所有记忆吗？”

墨陵瞳孔猛地收缩，立刻定在了那里。他定定的盯着依旧蹲在地上的人，他的身形看着还是个少年，皮肤是小麦色的，眼睛又大又亮，充满了活力。平时他都是笑着的，很少沮丧，但现在的他虽然仍旧在笑，却和之前的完全不同。

他天生情绪不多，感受别人的情绪也不多，甚至很少能从一个人的脸上分辨出他们的情绪，也很少这样做，他只需要修炼，变强，其他的都不在意。

这是第一次，他清晰的感受到其他人的情绪。　网?址?F?a?b?u?页?i????ù?ω?ě?n?Ⅱ?????????．??????

尹初九在伤心，他好像是真的喜欢主上。

他动了动眼睛，看向尹初九的手，他的手上拽着一把草，力气很大，草已经被他抓得扭曲变形，被揉成一团，墨绿色的汁液从他的指缝渗出，打脏了他的整个手掌。

不仅如此，在那墨绿色的汁液中还有几缕鲜红的血丝，在无意识中，尹初九不仅抓下了那把草，指甲还抓破了自己的手掌心，扣进了肉里。

“主上，会慢慢恢复自己的记忆。”注视着尹初九，墨陵慢慢道，“幻境结束之前，主上一定会完全想起来，到时候，主上对你的感情会如何，我们谁也不知道。若出了幻境，主上还喜欢你，我可以答应你去寻找你所说的那种药材，让主上忘了你。”

他本来不打算告诉尹初九这件事，因为他知道主上在恢复记忆之后，很大的可能会厌恶他，如果尹初九最后还是不离开主上，他会想办法让主上恢复记忆，让主上自己做选择。紫卓已经开始恢复，那么主上应该也会开始。

然而现在，在尹初九那样的目光下，他却是说了。

“恢复记忆？”

“是的。”墨陵道，“紫卓已经恢复了一些，主上应该也要开始了。”顿了顿，他问：“你害怕吗？”

墨陵觉得尹初九应该会感到害怕，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尹初九只是怔愣了一下，然后竟然笑了，他道：“恢复记忆也好，如果他讨厌我，那就更好了。”

尹初九和墨陵一共呆了很久，在那边的人选出来之后，他们才回来。紫卓去了选人那边，尹初九则回到了越凌的身边。

越凌很不满的抱住尹初九，下巴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