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祟吃净了。
渡生?剑架在裴听河脖子上,许景昭握着剑的手陡然攥紧,眉眼?低垂。
“上路吧。”
说着,渡生?剑狠狠一划,直接了结了他的性命,鲜血喷涌而出,却没?有溅到他身上。
“啊!”
与此同时,万莺儿捂着自己的面颊,虽然不痛,但这种被强行剥离身份的耻辱,比疼痛更让她难以忍受。
而一旁的裴听河连最后的声响都未能?发出,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论修为?与心性,他确实不如万莺儿。
许景昭面无表情,抬手捏碎了两个光团,沾了邪祟的东西,他父母嫌脏!
他举起?了剑,握剑的手坚定而有力。
万莺儿怀里抱着裴玄墨,仰着头直视着许景昭,那眼?眸里满是恨意。
“许景昭,你将我害到如此地步,只要我活着,必杀你!”
说着,万莺儿举起?尖锥,狠狠刺向自己心口。
霎时间,鲜血喷涌,可万莺儿的恨意却越凝越深。
许景昭静静地看?着她,神色未变。
不是他害了万莺儿一家,是他们自己的邪念招致了今日的恶果。
万莺儿留有后手,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的神魂正在向某个方位逃逸。
宴微尘走到他身侧,衣袂在微风中轻轻拂动,“要杀了她吗?”
“先不用。”
许景昭摇头,对万莺儿来说,多活的这段时间反而会是更大的折磨。
他提剑转身,目光落在远处踌躇不前的春隐门长老们身上。
山风掠过?,吹动他染血的衣袍。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如今我为?春隐门门主?。想离开的,尽管离去;留下的,若有作奸犯科、心术不正者,杀无赦!”
远处春隐门长老噤声,众人神色复杂地望着许景昭。
许景昭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当初那个修为?低微的小?孩,如今竟然能?成长到如此地步,小?小?年纪便?能?拥有如此心性,坚韧,果决,但却比他父母更狠决。
即便?站在宴微尘这般人物身旁,他的气势也丝毫不落下风。
许景昭绝非什么良善之辈,好在这些长老也并?未苛责他。
“我等愿意追随门主?,绝无二心。”
许景昭眸色很浅,神色睥睨,“记住你们说的话。”
他抬眸,视线扫过?众人,这里面真?心假意,他当然能?瞧得清楚。
他视线落到几个眼?神躲闪的人身上,淡然开口,“另外,裴听河那一脉旁系,逐出春隐门,收回所有资源。”
“凭什么!”
“裴听河他们做的事与我们何干,你这是连坐!”
“是啊,裴听河他们做的事与我们无关啊……”
他们以为?许景昭小?小?年纪,好糊弄,却不想许景昭根本就不给他们转圜的余地。
许景昭瞧着他们的脸,面无表情,“不想走的,也可以把尸体埋在这里。”
话音落下,再无人敢出声,生怕引火烧身。
他们或许不怎么惧怕许景昭,但他们惧怕他手中的渡生?剑。
宴微尘连本命剑都赠予了他,这其中关系,绝非寻常。
这些人心中作何想,许景昭已无意深究。
他蹲下身,轻轻拂去裴玄墨脸上的污迹,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安睡的人。
宴微尘静立在他身侧,目光落在裴玄墨身上。
他垂着眼?帘,面无表情时总带着几分疏离的薄凉,但裴玄墨终究做了他十三年的弟子,宴微尘并?非真?的如此冷血。
“将裴师兄安葬在春隐门吧。”
他在这里长大,若是化作了云雀,就让春隐门的山风,载他一程。
宴微尘站在许景昭身侧,他的目光落到许景昭的脸上,低头就瞧见了他泛红的眼?尾,他叹息一声,将人揽在怀里。
远处,薛宿宁僵立原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萧越舟那句“师尊喜欢许景昭”意味着什么。
前方并?肩而立的两人,周身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仿佛天生?就该站在一起?。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
萧越舟察觉异常,轻声唤道:“薛师弟?”
薛宿宁身子有些僵,“萧师兄,我想到我还?有些事……裴师弟后事我会来的……我现在还?有些事……”
他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往旁边歪了歪,封辞想要上前扶他,薛宿宁却摆了摆手,狼狈离开。
封辞望着他的背影,不解道:“萧师兄,薛师兄这是怎么了?”
萧越舟看?向前方,“可能?受伤了……”
“啊?”封辞有些不解。
但萧越舟并?未再开口,今日春隐门逢此变故,可能?麻烦不少,现在仙执殿要做的就是帮许师弟扫清麻烦。
“走吧…”
封辞犹豫道:“我们不去看?看?裴师兄吗?”
萧越舟顿了顿,“许师弟会安排妥当的......日后立碑时,再来祭奠。”
裴师弟向来傲气,怕是不喜欢让人瞧见狼狈模样。
但……萧越舟往回看?了一眼?,心里沉重难解,谁能?想到一场婚事,被那迟来的真?相割的面目全?非,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走了。”
人群几乎散尽。
许景昭身子晃了晃,他的境界本就不稳,全?凭一股恨意支撑到现在。
如今大仇得报,紧绷的心神松懈下来,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他捂住嘴,喉间涌上腥甜。
不太白焦急地从他肩头滑下,尾巴尖紧紧缠上他的手腕。
宴微尘及时扶住他,眼?中满是忧色,“昭昭......”
强烈的困意袭来,许景昭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师尊,密库......别?让人动......”
父母的骸骨还?在里面,他不容许任何人惊扰。
许景昭这一觉睡了很久,或许更准确地说,是昏迷了许久。
梦境光怪陆离,破碎的记忆纷至沓来,有时是南洲的旧事,有时是中州的过?往。
但最后好像总是会剩他一个人,好像怎么追都追不上。
他奋力向前奔去,却又被一股力量温柔地推出梦里,许景昭猛的睁开眼?睛,意识还?是恍惚着。
他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指尖微动,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灵力正缓缓渗入经脉,温暖着受损的根基。
“醒了?”
许景昭循声望去。
宴微尘正俯身探向他的额头,温热的手指轻轻贴上来。
“师......尊......”
声音沙哑得厉害,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