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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景昭心头?泛起一丝不忍。
他没什么奇怪癖好,也不喜欢看持才傲物者卑微折膝。
“这话, 你不该对我说。”
该道歉的对象不是他,来道歉的人也不该是裴玄墨。
雷劫劈开?了石壁,上面微弱的天光洒落下来, 许景昭扭头?看着那晶莹剔透的骸骨,将?那灵根收起, 漠然?从裴玄墨身侧走过。
“昭昭!”
裴玄墨踉跄追来, 但许景昭脚步未停, 再也没有回头?。
而在燕归堂前,众人重新聚拢。
相?比于先前的愤懑,这次却没人质疑仙执殿,春隐门上空,仙执殿侍分列两侧,周围空间形成一张无形的密网,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其中?有修士惴惴不安。
“仙执殿主要做什么?为什么围而不杀?这……这不符合仙执殿的风格啊。”
“是……是不是因为这是他徒弟的双亲,顾及师徒情分,亦或者……他不便动手?”
“不对不对……”
宴微尘可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就算宴微尘本人不能动手, 那仙执殿侍却没有什么顾忌,他好像在等?……
究竟在等?什么?
万莺儿跟裴听河仰着头?,眯着眼睛看向被雷劈中?的废墟,两人心里有些忐忑,宴微尘说的话,他们心里其实不信。
许景昭不过区区筑基,如何能夺得传承?
宴微尘是在骗他们,一定是!
若是墨儿拿到春隐门的传承,那就是春隐门正?统,五洲之上传承大于血缘,宴微尘也无话可说。
之后春隐门闭关百年,谁还记得今日?的荒唐闹剧,等?墨儿站得更高更远,流言蜚语自会化作赞美逢迎。
正?义这种东西,在弱肉强食的修士世界里,还不如一颗灵丹来得实在。
也就是宴微尘人间飞升,才回搞这般天真的做法。
万莺儿缓缓站起身来,直视着宴微尘,他们的计划本是万无一失,谁知道被宴微尘打坏了节奏,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宴微尘会注意?到许景昭,更没算到他竟对那小子动了心。
早知如此,他们就该把许景昭留在春隐门一辈子。
“宴微尘,你装什么正?道楷模?”万莺儿扬声?道,“这些年来,死在你手上的修士还少?吗?”
宴微尘淡淡瞥她一眼:“他们该死。”
“你们,也一样。”
万莺儿哈哈哈大笑起来,神色疯癫。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该死!可惜啊……你不能亲自动手……再者。”
万莺儿得意?洋洋的举起了手,那手上是一份鲜红的婚书。
“许景昭已与我儿签下婚书,任何事?端都是我们春隐门内部的事?。”
“至于邪祟…呵……天道自有定数,也不劳烦你多费心了。”
宴微尘眼睛落到那婚书上,声?音很浅,“你确定吗?”
万莺儿挑了挑眉,“绝无错处。”
“不是的哦。”
一道慵懒嗓音突兀响起,众人循声?望去。
就看到一人穿着浅白色衣衫,坐在殿宇废墟之上,两条腿在空中?晃荡,正?托着下巴好像在等?什么人。
庄少?白开?口,就发现众人都在看他,他神色恹恹的转过脑袋来,迎上众人视线,“不好意?思,那上面是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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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又不是修士,做不得数的。”
万莺儿笑容僵住,她猛的打开?婚书,灵力落到许景昭的名字上,果?然?没有反应。
“你!你又是谁?!”
庄少?白眼眸冷冷的瞧过来,他眼尾垂着,长长的睫毛下遮掩着阴郁,“我才是该被春隐门收养的那一个。”
“你们真该死,要不是你们……”
庄少?白心里翻涌着怒火,要不是他们,他就该跟着许景昭安安稳稳的来到春隐门,就该在春隐门长大,裴伯父跟钟伯母那般好,定会将?自己当亲子教养。
自己好不容易能有一个家,却被他们全毁了。
若不是他们,
自己跟昭昭也不会分离十三载。
自己也不会……犯下那些无可挽回的过错,如今真相?大白,每每想起自己都痛得钻心刺骨。
他心中?戾气攀升,真想现在就杀了这两个,可惜他的身份实在不方便动手。
“我见过你们的…”庄少白目光落到眉宇紧锁的裴听河身上,“昭昭肩膀上的伤口就是你留的,你还想要杀我……呵。”
没瞧见他有什么动作,裴听河身子一重,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向他袭来,好在裴听河修为不俗,运转灵力硬生生扛下。
庄少?白撇了撇嘴,觉得有些无趣,真想杀人,可惜……这两条命,合该由昭昭亲自了结。呵……真是他们的荣幸。
万莺儿瞧着庄少?白,眯起了眼睛。
“你就是当年那个贱……”
话音未落,庄少?白面色一寒,一道灵力挥出,万一被昭昭知晓……
万莺儿猛然?抬手挡下,对着宴微尘尖声?道:“你口口声?声?说除邪,自己却收了个邪祟弟子……”
她面对众人,指着庄少?白开?口,“宴微尘,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他…呃……”
万莺儿喉咙仿佛被扼住。。
立在远处的离光宗长老稍稍松了口气,幸好没在说庄少?白的身世,庄少?白的身世爆出来,对离光宗的名声?实在不好听。
当年庄寒鸢死后,庄少?白就跟他们离光宗没有丁点关系了。
万莺儿目光怨毒的看向宴微尘,她以为是宴微尘动的手,却发现宴微尘没有动作,目光直直看向一处。
而庄少?白托着下巴的手落了下来,整个人正?襟危坐,有些紧张。
咔嚓……
好像是踩到枯木的声?音。
众人的视线都寻声?落到那被雷劈开?的缺口处。
这道气息,萧越舟几人的视线有些疑惑,更远处一道隐在人群中?的身影握紧了剑柄,有些担忧。
咔嚓,咔嚓。
一双锦靴踏足地面,身上淡金色长袍覆于靴面,腰封上坠着一块令牌,仙执殿三个字勾龙画凤,身侧手白色几近透明,掌心里握着一柄通体乌黑的冷剑。
许景昭面容很静,静的像是一滩死水,那双向来明亮的琉璃眸子里更幽深几分,凝结着化不开?的怨。
万莺儿看清许景昭的身影,整个人呆愣住,脑子里一片空白。
许景昭这个模样……还率先出现在人前,那墨儿呢?她的墨儿呢?
万莺儿发了疯般的冲上前去,“许景昭!墨儿呢?你对他做了什么?!”
可她根本无法近身。许景昭抬手轻挥,万莺儿便如撞上无形壁垒。
宴微尘自许景昭出来后,视线就落到他身上,眼眸里不可察的松动了一瞬,昭昭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