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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饶不了他。”

“至于?这样?赌气的话,莫要再说?了。”

他声音微沉,话语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钟岚衣回过神来,连声附和:“是啊昭儿,你可吓着伯母了。”

许景昭攥紧双拳,深吸一口气,

“景昭不敢欺瞒伯父伯母,我不能与少主成亲!”

“万望伯父伯母成全!”

第98章 坚定

此话落地?, 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骇地?瞪大了?眼眸。

“昭儿……你……你说什么?!”

钟岚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子晃了?晃, 几乎要栽倒下去。

裴玄墨身子僵硬片刻, 迅速反应过来,挤出一抹十分难看的笑?,“阿娘,昭昭还在?同我置气呢,说的是气话。”

裴乘渊深邃的目光在?许景昭身上停留片刻,摆了?摆手, 声音沉肃,“昭儿既说的是气话,便先带他下去歇息吧。”

裴玄墨垂下眼帘, “是。”

说罢,他便俯身去扶跪在?地?上的许景昭, 语气温和, 但?是手上力道不容拒绝, “昭昭,起来,你今日太累了?,爹娘为我们的事已多日未曾安眠,改日再谈,好么??”

许景照面上震惊不解。

裴玄墨明?明?……什么?都知道了?, 为何?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许景昭并未借力起身,反而挺直了?背脊,跪得更加坚定,“伯父伯母, 我不能跟少主在?一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裴玄墨瞳孔骤缩,下意识伸手欲掩他的唇,却被许景昭侧身避开。

“我心悦师尊,愿与他结为道侣。”

他顿了?顿,眼见座上二?人脸色愈发苍白,咬了?咬下唇,终究硬着?头皮说了?下去,“且我与宴微尘早已心意相通,此次归来,便是恳请解除婚约。”

事实上,自裴玄墨撕毁旧婚书那日起,他们之间便已了?断。后来重签的那纸婚书未曾立誓,本就形同虚设。

裴乘渊眸光骤冷,一字一顿:“你跟谁?”

许景昭沉默一瞬,清晰答道:“仙执殿主,宴微尘。”

“你……!”钟岚衣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向后倒去。

“阿娘!”裴玄墨急忙上前搀住。

许景昭也立刻起身,又是焦急又是愧疚:“伯母……”

钟岚衣以手按着?剧烈起伏的心口,指尖发颤地?指向他,“昭儿!我们……我们待你不好吗?你明?知……明?知这婚事关乎墨儿性?命,你竟仍要如此?”

许景昭紧抿着?唇,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裴玄墨愣住:“什么?……关乎我的性?命?”

钟岚衣痛心疾首:“墨儿,你还不知!早年有高人批卦,说你命有早夭之相,需与一同命格之人结为道侣,方能化解此劫……如今你已及冠,此事再也耽搁不起了?!”

什么??裴玄墨猛地?看向许景昭,想起他此前说过需要这婚约的话,可他当时……

他现在?心头五味杂陈,却诡异地?升起一丝庆幸,还好,这该死的命格是他的,不是昭昭的。

许景昭死死咬住下唇,往前两步,郑重道:“伯母,我知晓,但?天下万事,解法绝不止一种,我长在?春隐门,自然要为伯父伯母分忧。”

他举起手,“我可以立誓,我跟师尊会为少主寻遍法子,五洲之内定能寻到,或签魂契……”

“够了?!”

钟岚衣厉声打断,捂着?心口,满眼失望地?看着?他:“我们救你性?命,抚养你成人,你就是这般回报我们的?”

“宴微尘?”她情绪激动?,声音发颤,“我们送你去仙执殿,是盼你挽回墨儿,你竟……竟与你师尊做出这等事!你们可是师徒!”

“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们这些年的养育吗?!又要你何?用!”

许景昭仰起头,面色苍白如纸,几近透明?,他手指死死攥着?袖口,按住其中躁动?的不太白,唇瓣轻颤,“所以当年收养我……从一开始,便只是为了?少主吗?”

裴玄墨看着?许景昭泛红的眼尾,莫名有些慌,“当然不是!”

阿爹阿娘当时那么?喜欢许景昭,怎么?可能只是为了?他呢?

钟岚衣看着?许景昭望过来的视线,面色怔愣,她刚将许景昭带回来时,那段时间或是出于?愧疚,或是出于?什么?旁的心理,她对许景昭跟裴玄墨一般无二?。

可随着?许景昭年岁渐长,容貌舒展,她越来越不敢直视那双过于?熟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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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裴乘渊禁居在?内门燕归堂,有意无意地?疏远了?几分,因为她一瞧见那双眼睛,就想起自己以往做过的罪孽。

他们心性?受损,修为停滞,终日提心吊胆,唯恐因果报应,只得将春隐门的未来与所有希望,尽数压在?裴玄墨身上,可谁知……仍是这般不顺!

直至此刻,她才恍然惊觉,许景昭已长得这般挺拔了。

她避开了那双让她心慌的眼睛,侧过头去,倦怠道:“我累了?……”

许景昭站在原地,钟岚衣的回避,已是无声的答案。

因为裴玄墨需要,所以他被带回了春隐门,于?此地?而言,他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件趁手的工具,往日那些温情,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他不应当贪心的。

他脸上浮现一种似哭似笑?的神情,心口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凛冽的寒风呼啸着?灌入,带走所有温度。

他扬起脑袋,眼前这般熟悉的春隐门,他怎觉的如此陌生起来?

裴乘渊上前一步,威严的声音打破凝滞,“好了?,都先去歇息吧,此事容后再议。”

裴玄墨松开扶着?钟岚衣的手:“阿娘,您保重身子,儿子先带昭昭下去。”

钟岚衣无力地?摆了?摆手:“去吧……”

裴玄墨转向许景昭。许景昭目光低垂,依礼躬身:“伯父伯母,保重。”

说罢,他僵着?步子转身踏出门去。

春隐门难得放晴,暖阳倾泻,许景昭却只觉得那光线照在?身上,泛着?浸入骨子的寒意。

裴玄墨跟他并肩而行,望向他欲言又止,看着?许景昭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止不住地?心痛。

“昭昭……”

许景昭非但?未停,脚步反而越来越快。裴玄墨追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昭昭,你听?我说!”

许景昭停下脚步,并未看他。

裴玄墨叹了?一口气,“昭昭,阿娘她绝非那个意思,你我自幼相伴,情谊深厚,定下婚约本是顺理成章。若非……后来那些变故,我们早该结为道侣,安稳居于?春隐门,这难道不是我们儿时期盼的日子吗?”

他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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