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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黄雾,那是军人们在追逐坠落的残骸,确实够壮观的。
爆炸至少在百公里外,这儿也属于警戒区边缘,不然他俩也没缘分能亲眼目睹。
曾风缩着手,说:“导弹炸的够高了吧,但还是在月亮之下。”
他是公子哥儿,了解的世界新闻多,又说:“人家老美,听新闻说马上就要登陆月球了,但是你瞧瞧咱们,哼,还只能在地上,用小土炮打飞机呢。”
陈棉棉比他更知道,传说中的阿波罗计划,人类第一次登陆月球。
应该在1969年成功,也就是三年后。
她吸鼻子:“怎么,曾风同志觉得咱们就登不上月亮吗?”
曾风可是大学毕业生,比谁都知道老美的国力有多强,多富裕。
他感慨说:“咱们这代人肯定不行了,那个重任就交给……你家妞妞吧。”
要说月亮,陈棉棉突然想到,赵军和赵慧给妞妞起了个很棒的名字,叫赵玉盘!
人们对孩子总会寄予最高的期望,那名字的由来是,赵慧在东风城工作,而他们新的工作规划中,最近也多列了一项,探索太空,探索月球,而玉盘就是月亮。
陈棉棉觉得玉盘非常棒。
但是又觉得它不太适合给女孩儿当名字。
林衍起的叫望舒,也跟月亮有关。
它出自《离骚》: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意思是月神驾着战车在前,神兽们奔驰于后。
本来陈棉棉觉得有点太男性化,不好。
但当抬头看半空中那抹浅白的月影,她决定了,妞妞就叫赵望舒。
书里死在茫茫戈壁上的女孩儿,陈棉棉这辈子要培养她,让她去登月!
她昂首挺胸迎着寒风大步走,自己给自己加油鼓劲儿:“凭借工农兵精神,和我又红又专的思想,我家妞妞也必定能超英赶美,登上月球!”
曾风却袖着手直发抖:“好冷啊,冻死啦!”
不知又走了多久,陈棉棉止步:“咱被耍了,咱们又回来了!”
曾风一看也明白了:“魏摧云故意把咱们扔到戈壁滩,又让咱走回来的。”
前方就是铁管所旁边的泉城铁路货运中心,所以他们绕了一圈儿,又回了原地。
徒步两个小时,陈棉棉的脚都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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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气的头晕,今天魏摧云的命,她也必须革掉。
一路找进站长室,她直奔火炉,先烤手。
暖着冻僵的手,她看本站的站长,说:“你去,给我喊魏摧云来接受审判。”
曾风也很配合的,凶狠的扯皮带,做出斗人的姿势。
红小将们扯皮带前是要先蹦一下的。
他一蹦一扯亮个相,但是手太僵了,皮带没扯下来,倒是蹦的像个耍猴戏的。
站长还笑嘻嘻问:“同志是要解皮带吗,要不要我帮你啊?”
曾风警告:“这是革命,不准嬉皮笑脸。”
站长依然笑嘻嘻的,端出几碟果盘又泡茶:“二位领导,咱先吃点东西吧。”
冻僵的手猛火一烤,钻心的痛。
陈棉棉见有大白兔奶糖,剥一枚塞嘴里:“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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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风不爱吃糖,见有金色的果脯,尝了一枚,也说:“这果子,比蜜还甜。”
陈棉棉一看果脯,却说:“这可是李广杏,稀有物,站长你当零嘴吃呢?”
正宗的李广杏只长在月牙泉边的沙质土壤里,也只有三四十颗树。
那也是整个河西走廊最好吃的杏子子,去年基地还发过一些,但今年没有。
站长一下子端出一盘子来,那岂不是,杏子全被他贪污了?
站长慌得摆手:“领导,这杏子是魏科长专门拿来招待你们的,跟我无关。”
搞革命就要会扣帽子,陈棉棉不但连吃带拿吃,还说:“看来魏摧云不止贪污公粮,还贪污了李广杏,他简直堕落腐化,败坏之极。”
曾风一口气吃了三颗杏子,也连连点头,这杏子就跟花牛苹果一样,好吃。
看陈棉棉咔的一口咬开杏核吃杏仁,他也学着咔一下咬。
但杏核太硬了,差点没崩掉他的大牙。
陈棉棉再问站长:“魏科长呢,这是不把我们人民的革委会放在眼里吗?”
她话音才落,外面砰一声枪响,曾风一个哆嗦:“谁在打枪?”
来斗魏摧云,他万分警惕,听到枪声更怕了。
站长偏还就笑着说:“就是魏科长呀,他可是咱西北有名的马上神枪手。。”
曾风起身:“主任我肚子痛,我上个厕所。”
陈棉棉懒得理他,看门后面有杆土枪,抓了过来:“他好端端的打什么枪?”
站长说:“魏科长喊民兵队的林副队来拉化肥,他不肯拉,估计生气,吵架了吧。”
又说:“就是那位刚刚平反,走马上任的林副队,他傲得很呢,我们魏科又是个爆脾气,吵起架来喜欢动枪,但你放心,他心里有数,就是吓唬,不会伤人的。”
陈棉棉一声冷笑,却说:“是秋耕的化肥吧,本来应该在十月中旬,秋播的时候货运中心就该拨给民兵队,但现在都冻土了,他拉化肥去又有何用?”
林副队长就是林衍了,他现在干的是原来许大刚的工作。
而民兵队所有的物资,都是从铁管所直接拉货,要是原来的许大刚,魏摧云什么时候给物资,给多少,他都是乐呵呵的接受,毕竟他只想混日子,讨好上级。
但林衍不一样,要化肥的时候你不给,耽误了施肥,明年粮食就要减产,上面就要找责任人,而如果林衍现在把化肥拉走,等查下来,他就是责任人了。
他才平反,当然不想担那个失职的责。
房间窗户有玻璃,但玻璃上冻的满满的全是冰棱子,看不到外面。
陈棉棉拉开土枪枪栓,见里面有砂弹,但是没有火药,又往桌子上一看,就见有个黑色玻璃瓶,里面装着圆圆的红色火药饼,还有一只铁质砂弹筒。
她把砂弹和火药全装自己兜里,一把推开窗户,拉枪栓,瞄准了窗外。
站长有点担心,笑着说:“这枪有点卡壳,您一女同志,小心走火烧了脸。”
陈棉棉继续瞄准,却说:“卡壳倒没有,但枪管有点弯。”
站长一听,发现她是个懂枪的,再看她拉栓装火药,有点害怕了,笑着来夺枪:“您瞧瞧您,皮肤这么白,这么细嫩个女同志,万一枪走火,烧了脸呢。”
皮肤白皙,漂亮的女干部陈棉棉回头,却是直接爆粗口:“驴日的,你跟魏摧云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阻碍生产,是人民的蛀虫,我先革他的命,然后就革你的。”
站长的笑还在脸上呢,但立刻出门,去找魏摧云了。
这边的男人,你好好说话他不会听,非得吼他们,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