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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是?真的醉了,醉在她的歌声里,也醉在她柔软而耐心的注视中。

她搀着他走回木屋,雪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咯吱声。他身上带着酒意的热度,却在寒风里显得沉甸甸,一路都黏在她身侧,像抱着她才肯往前挪步。

一进屋,暖气扑面而来,空气里还带着昨晚没熄透的柴火味。她一手撑住他,一手替他解开围巾、脱掉外套。

周越被扶到床边坐下,眼神迷蒙,嘴角挂着一点没散尽的笑意。她弯腰替他解鞋带时,他忽然低低唤了一声:“夏知遥。”

“嗯?”

“你真好看。”他声音含糊,从心底溢出?来的真话?。说完,整个人就?往后倒进被子里,还顺势把她拉过去,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额头贴进她的肩窝,呼吸温热而缠人。

“别走。”他嘟囔着,又重复了一句,“你别走。”

她被他抱得有点紧,一时没动,几秒后,才轻轻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很快,他的呼吸渐渐沉下去,睡意将?他完全拖走。

夏知遥静静躺了很久,借着窗外雪夜反射进来的微光,看着他沉睡的眉眼,依旧带着笑意,像在梦里也不愿放开她。

她轻轻将?他的手臂拿开,等他翻了个身沉入睡眠后,起身披了件外套,走到客厅,点亮一盏昏黄的壁灯。

手机没响过,她还是?下意识拿起来看了眼微信,郑晓天的消息停在酒刚喝到一半的时候:【夏知遥,你跑哪儿去了?】

【之前说辞职就?来我?这边,结果工作?辞了,人没了?】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语气轻松,却藏不住熟人之间的质问?,他清楚,她从不没头没脑地逃避,可这次,她像是?人间蒸发。

她随手回:

【我?在纽约呢,好长时间没休息了,回来看看。】

那边几乎秒回:

【别说我?没提醒你,章路远的电话?都打到我?这了,我?说不知道?。】

【你俩不是?早就?断了,他还没完没了干什么?】 W?a?n?g?址?F?a?布?y?e?ǐ????ü???è?n?Ⅱ???????⑤???????m

她并不意,章路远一直如此,表面克制,背地里打探她的行?踪,仿佛她欠他一个解释。可她明白,感情的终点,不是?理亏与否,而是?彻底的疲惫。

她又看了眼郑晓天的第一条消息,忽然想笑,所有人还在用她熟悉的方式生活:信息流、进度条、电话?、邮件……

而她,窝在雪山深处的木屋里,怀里是?个喝醉的小男孩,她再找不到回去的力气。

屏幕再次亮起:【知遥,你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你知道?的。】

第19章 Chapter 19 是一条微信消息……

第二天一早, 窗外的世界依旧是一片洁白,夏知遥醒得比周越早。

她没吵醒他,只是在厨房煮咖啡, 动作一如?既往利落, 却少了昨日的闲情,咖啡倒进杯里, 她端着站到窗前,目光越过白茫茫的雪地, 落在远处的林线,出神?了很?久。

周越这才慢慢醒来,伸了个懒腰, 洗漱好出来,看到她正蹲在壁炉边,把几件衣物和散落的东西收进行李箱。

“醒啦?”她头也没回, 语气轻淡。

“嗯。”他揉着头发走?过去,笑得懒洋洋,“你这么早收拾?不是说?中午再走?吗?”

“早点整理完。”她抬手指了指餐桌, “咖啡我煮好了,早饭在桌上。”

周越没去看早饭,反而从背后圈住她, 整个人半挂在她身上, 带着刚起?床的体温和一点赖意:“那你也坐下来陪我吃。”

夏知遥被他抱得动弹不得, 只能放下手里的衣服, 回过头瞥他一眼:“你几岁啊, 还?抱着人不撒手?”

他低声笑,头轻轻搁在她肩上,“多抱一会儿?才够本?。”

她没接话, 只伸手推了推他,却没真的推开。

壁炉的火光映在她的侧脸上,周越看着那一瞬间,忽然觉得,比起?回城,他更希望这一刻能停在这里。

吃到一半,周越忽然低头在口袋里摸了摸,摊开手心时,露出昨天那个气泡水的拉环。

夏知遥愣了一下,失笑:“你还?留着呢?”

“那必须留着啊,”他语气笃定,像是在重申某个重要的事实,“这是你给我的戒指。”

他捏着那枚细小的银圈,眼神?认真得不像是在说?笑,唇角却带着一点得逞的弧度:“等我……给你换个真的钻戒。”

夏知遥低头用勺子拨了拨盘子里的培根,没有立刻看他,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弯了一点。

早餐收得很?慢,像谁都不急着动。直到壁炉里只剩红色的炭芯,夏知遥才合上行李箱的拉链。

周越帮她把箱子提到门口,推开门,一股冷冽的山风灌进来,外面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车轮碾过雪面,留下一道笔直的印痕。

一路下山,他开得很?稳,暖气充足,玻璃蒙着一层薄雾,夏知遥靠在副驾驶,看着雪松和山石在视野里一点点后退。

周越察觉到她的沉默,也察觉到她心不在焉,看手机时的目光、扣安全带时的几秒走?神?、还?有听歌时盯着窗外的专注。

他想问?“你是不是有事”,又觉得既然她不说?,那就先不问?。

车驶出小镇时,夏知遥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树林还?在,木屋檐下的雪堆开始融化,昨晚他们说?“以后还?来”的地方,此刻已被现实悄然收口。

周越侧头看她,她的眼神?很?平静,却像罩了一层无声的薄雾,雪后的阳光明?亮刺眼,一整条下山的路,都被晒得微微发光。

没人提起?“再见”是不是意味着分别?,也没人问?回去后是否要各自面对那座城市里的旧事与重启。

只有车轮压过冰雪的声音,在耳边不紧不慢地提醒,假期,结束了。

可夜,还?没有。

傍晚,车驶入城市边缘,天色已沉。积雪未融,路灯下水汽氤氲,映着浅浅光晕。

他们没有回家,而是拐进城里一家复古小餐厅,曾路过却未进的地方,门口挂着手写黑板菜单,门铃叮咚一响,带着几分老旧的欧洲街头味道。

靠窗的位置,昏黄吊灯洒下一圈暖光。橡木桌旁,一瓶干燥绣球花静静立着,空气里混着咖啡、烘焙和旧木皮沙发的味道,温软得让夜色慢了下来。

服务员递来菜单,两人低头翻看,灯光将他们的面庞染成一层静谧的蜜色。

周越先开口:“要不要试试他们家的红酒炖牛肉?评论说?很?好吃。”

“好啊。”

他们点完菜,安静地等着,窗外车灯来来往往,有种城市才有的喧嚣节奏。可玻璃窗内,却像被这盏暖灯罩住,隔出一个比雪山木屋还?要安静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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