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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
等等,亲王的妹妹?珀西的母亲?同父异母的兄弟?!
原本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宋青青睁大了双眼,仰头震惊地看向了珀西,手指抓紧了他的外套。
珀西被女孩这样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露出了点不太自然的神色,抬起手盖住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眸,纤长的羽睫轻轻扫过掌心,让人心尖和掌心都泛起麻痒疼痛的感觉。
“小姐,不要这样看着我。”
他温声解释道:“或许在人类的世界里很难以理解,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疯狂,但这在血族纯血种里时有发生。”
但珀西知道自己的母亲很痛苦,她不爱父亲,也不愿意被禁锢自由。
打他记事起,他的母亲,上一代血族口中常谈起的银发美人,就住在这座高塔里,是亲王做出的决定。
是的,他的母亲也是在这死去的。再后来是西芙的母亲,现在......
珀西垂下头,沉默着收紧了手臂环着少女的力道,像是想要将她藏起来护着一般。
现在,是她,就在他怀里仰头望着自己,依赖着自己的少女。
时至今日,珀西依旧能够回想起母亲死去的模样,嵌着红宝石的银十字架匕首正中她的心脏处,鲜红的血液像玫瑰一般不断从母亲的口中涌出来,染红了她的身体,然后沾染在自己的衣服上。
珀西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兄长哈德斯这样处决了自己的母亲。
和当初父亲,那位沉默的亲王杀了哈德斯母亲的场面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父亲并不爱哈德斯的母亲,那位可怜的纯血种贵族小姐,他们是家族联姻,而后在冰冷残忍的城堡中诞下了不幸的哈德斯。
珀西记忆中的哈德斯,永远是冷漠平静的,即使他的母亲就那样被父亲杀死在他的面前,他也好像未曾有过半分情绪起伏。
哈德斯,只是静静地看着血腥的场面上演在他眼前。
父亲曾亲口夸赞兄长哈德斯,说他继承了格希尔家族高贵的血统,能够成长为强大冷酷的血族。
但父亲却厌恶地评价自己就是个“善良”而软弱无能的废物。
珀西用沙哑温柔的嗓音低声说道:“而废物,注定是要在权力斗争中成为牺牲品。”
他其实甚至没有参与继承者斗争的意愿,完全是被迫卷入的,因为斗争的淘汰者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亡。
宋青青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她感觉得到珀西在发抖,即使他在强忍着也控制不住。
真可怜。
她伸出温热的手捧住了珀西的脸,在他微凉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
被吻了的珀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像抓住了浮在水面上木头的溺水者一般,紧紧地拥抱着她,箍在腰间的手背和手臂都鼓起了淡青色的血管,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头和血肉中。
宋青青还有一个疑问,她轻声问珀西:“那么珀西为什么会成为管家呢?”
她以为斗争失败了的血族会被放逐到格希尔家族领地之外,就像很多剧情那样,可珀西却成为了这座城堡这座庄园的儒雅贴心的管家。
珀西
CR
苦笑了一声,埋首于少女温暖的颈窝,良久他才低声慨叹。
“毕竟死亡,还是很可怕啊。”
正如父亲轻蔑的评价,他性格软弱怕死,而且在他看来,死亡这个词,对于生命漫长的血族来说更是可怕。
大概是觉得自己弟弟卑微乞求的模样很可怜可笑,那位冷漠强大的纯血种兄长留下了他的性命。
但哈德斯还是高估了他,觉得让他在格希尔家族的城堡里做一个管家,能够令他感到耻辱。
比起坠入黑暗深渊的死亡,只是做格希尔家族的管家,哪里算得上可怕呢。
直至现在,珀西也还记得,多年前那个血腥恐怖的雨夜,细密如雾气一般的雨丝打湿了新任纯血种亲王的黑色长发,凝结汇聚的水珠顺着他那张苍白漠然的脸滴落而下,而鲜红的血珠则在他冰冷的指尖滴滴答答坠下。
他连看都没看失败者一眼,转身前淡漠地抛下一句话。
“那你就活着,作为格希尔家族的奴仆。”
很平静的说话声,又响起在珀西的耳畔,如同噩梦一般,让他抱着少女不住发抖,他陷入了梦魇。
被紧紧抱着的宋青青垂下眼,用自己的手很轻柔地摸了摸珀西的头,指尖梳过他冰凉如绸缎般的银发。
恍惚之间,珀西听到了少女轻声絮语地安抚自己。
“珀西乖,不怕。”
第39章
当天晚上, 宋青青发起了高烧,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虚弱,还是因为受到的惊吓, 总之是陷入了生病混沌的状态。
珀西给她上药的那会, 还没有完全烧起来, 而且血族的体温素来偏低,以至于珀西一时间也未曾发觉,一直到傍晚间来送饭的时候,才发现躺在床上的少女看起了格外虚弱。
她的睡相很乖巧惹人怜爱,身形微微蜷缩, 小巧精致的下巴陷在柔软雪白的被子里,莹白的脸颊泛起了病态的红晕,眼睫湿润。
珀西叫了她好几声也没有得到回应, 这才意识到她病了。
人类是脆弱的生物,她在发烧。
珀西从来没有见过女孩这样虚弱的模样,明明只是安安静静地昏睡着, 可却无端端地令人揪心,城堡里的仆从得知这一消息后,来来往往也不知道从哪座教堂请来了一位神父为宋青青看病。
意识昏沉间, 宋青青隐约感觉到好像有不同的身影坐在她床边, 静静地看着自己,模模糊糊中还能听到交谈的人声。
“她的状况怎么样?”
温柔而低沉, 是卡兰。
“还在发热, 最近睡得不太安稳,可能做噩梦了。”
一旁传来一道略带遗憾的说话声,“真是可怜,这下得有段时间没得玩了, 好无聊。”
“安克斯,你做得过火了。”大概是卡兰在训斥安克斯。
“啧,我亲爱的兄长你不觉得自己这样未免太过虚伪了吗?说得好像你就没有参与一样。”
他自然是也参与了,本质上和安克斯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
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管家珀西默不作声地垂首站在角落里,目光落在卡兰抱着的少女脸上,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无声地攥紧,雪白的丝绸手套遮掩住了手背上鼓起的青筋。
他内心出离的愤怒,却不知该如何发泄心中的怒火。
珀西忙前忙后地照顾了宋青青三天,她终于在第四天晨间恢复意识醒了过来。
宋青青醒来的时候,高塔上这个房间里空无一人,她靠在床头转过头,看到了床边柜子上仔细放在花瓶里的玫瑰花,花瓣红艳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