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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就偏了。

还是谢宁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谢宁只说之前跟曹子有过业务上的往来,今天恰好听说了这事,就来看看。

阿姨没怀疑,因为曹子的确是经常谈什么业务,虽然只是其中一个小卒。

她是个管不住嘴的,谢宁只几句话就让她把曹子的底都抖了出来。

“......也是可怜,阿婆早年死了男人,好不容易把曹子拉扯大,眼看着孩子也争气能挣钱回家了,却不想还没成家呢,就被车撞死了。

那地界儿偏的很,也不知道曹子怎么就跑那边去的。

听我家那位说曹子是去那边跑业务,跟着那里的老板玩车,不会玩,这才出了车祸。”

“玩车?”

“嗯,就在槐山郊区那一块,那里的公路绕的都让人晕乎,基本上没什么人会去那里的。”

阿姨不懂这块,谢宁却是知道的,欧阳琳的堂弟林拾以前就邀请过她去那里玩,为此还特意送了一辆机车给她。

只是谢宁对这些兴趣并不大,婉拒了,后来俩人就更少联系了。

而那槐山郊区,就是一些公子哥玩赛车的地方,乱的很,也没人敢管。

曹子缩在门口,也听到了阿姨的声音,不过它什么都没有说,谢宁现在也不方便问,只领着它离开后才开始问。

那老人家的确时日无多,按照脉象来看,最多就是明天的事了,所以谢宁直接在医院附近定了酒店,打算明天将它们送走再离开。

曹子一直沉默着,它的脊背又弯了下去。

若是换做平常,谢宁并不会去追根究底,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难以释怀的痛苦,而有些痛就像是刚结好的痂,撕开便是血淋淋的。

可曹子既然游荡在人间,定然是有所执念,若不解开,又该如何离开?

本来谢宁以为是曹子的母亲周阿婆,可现在看来并不是。

第1300章 归人笔记374

曹子有些茫然的打量着谢宁订的酒店套间,眼底带着好奇又有一丝奇怪的恐惧。

在听到谢宁斟酌着语句委婉问它的时候,曹子只静静的看着谢宁的眼睛,此时谢宁摘下了眼镜,倒显得没有白天那么冷漠了。

它没有先回答谢宁的问题,只低低的道,“大师,你是在怕我痛吗?”

谢宁愣住,然后便听到曹子的声音又低了很多,“您是在在乎我的感受吗?”

“这只是一句正常的.....”

“不,这不正常。”

曹子摇了摇头,它的一只眼睛都要被甩下来了,然后又咧开嘴笑了起来,“也或许我比较倒霉,没有遇到过像您这样的正常人,所以才将那些不正常当作正常。”

它很清醒。

“你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爸,是我妈把我拉扯大的。

小的时候我不懂为什么我爸能为了那么一点点钱就去学狗叫,两百块钱而已......就能承受那么多人的嘲笑趴在地上学狗叫。

我那时候难受极了,我爸用那两百块钱给我买的衣服我也从来没有穿过。

后来我爸没了,你说他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呢?总是挤着时间去给别人替班,多出的那一点钱也在一点点蚕食着他的寿命......

最后他是死在火车站里的,一旁还放着他所有的家当,是个大大的蛇皮袋。

我妈和我爸一样,天没亮就出摊,为了几毛钱都斤斤计较,看起来很不体面。

这些都是小时候的我不理解的,因为我只需要学习就好,爸妈都说我只要念书,前面就有路。

可读书.....上岸这个词看起来是那么的理想美好,好像我们从一出生就在水坑里,只要上岸了就好了。

可有高考上岸,还有考研上岸,还有考编上岸,我们的路上就像是从一个水坑爬上岸,然后又跳入一个水坑,再上岸,再跳......

这条路有尽头吗?

路是没有尽头的,只是有的人的路满是水坑和荆棘,而有的人却是走在铺满鲜花的平坦大道上。

你说人生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我嫉妒,可又觉得不该嫉妒,只是自己没有那个命。

我没有考研上岸也没有考编上岸,只是爬出了高考这个水坑,然后钻进了高高的写字楼里。

那里灯火通明,从外面看过去,就像是一道绚丽的风景线,属于现代的霓虹色彩。

牛被关在牛棚里,而人被关在里面一个个的格子间里。

或许我该庆幸,我能够坐在写字楼里,即使里面依旧弥漫着窒息的味道,可这个味道哪里都是,只不过有的地方更浅些。

我能够穿着体面的西装跟领导一起去谈合作。

喝酒喝到胃出血都是常事,这并不值得说道,可小时候的我没有想到,我还是走上了父亲的路。

母亲病了......我需要钱去买药。”

那件小时候没有穿上的衣服,被长大后的它穿上了。

看着谢宁,又看了一眼低调奢侈的套房,曹子忽地有些难受,它接触的都是一些二代,而且还是非继承人的二代。

那些二代只需要玩,投资,手里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小公司。

或许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厉害,但对于它所在的公司来说,只一点点资源就能吃的很饱了。

他们开心了,就给你饭吃。

曹子也想过,哪里不能吃饭呢?

可它挪不动步,母亲的病沉沉的压在它身上,它一旦走了,或许就再也找不到那么高薪的工作了,它需要那一份绩效。

可惜,它弯着的腰还是被撵断了。

尊严算不得什么,有钱就好了,钱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钱,才能活。

尊严和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不过是讨好别人,给别人当孙子罢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在当孙子,想鼓起勇气做自己,可做自己难活。

槐山的公路就像是一条盘旋起来的蛇,它开着车,想着只要奔到终点就能拿到一个大单子,可它绕不过死神的弯道。

就像它永远躲不开路上的水坑。

它,他们都是那个永远潮湿的";上岸者";。

谢宁没有说话,而曹子也并不需要谢宁的安慰。

“我的事并不值一提,因为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活的,可却始终像是被圈起来的牛羊,永远逃不开这片牧场。

为什么我们的人生就是如此呢?是我不够努力吗?”

第1301章 归人笔记375

越说,曹子身上沉郁的气息便越发浓重。

谢宁起身点了一支香插在窗边,晚风卷起,将腾起的烟火撕成一缕一缕的,随即取出自己的玉箫,尝试安抚鬼物不自觉的深陷。

有的鬼一旦意识崩溃就会表现出狂躁,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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