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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感都消了不少，这方小院里只种了一棵胡桃树，上面挂满了红丝带，迎着微风轻轻的飘着，似有万语。

而就在树下，坐着一个墨发黑瞳的女人。

纯黑色虹膜的人很少见，大部分国人的虹膜都是棕褐色的，在阳光的反射下带着清透的感觉，而纯黑的仿佛吸走了所有的光线。

会让人下意识的恐惧，不自在。

“方姨。”

听到老太太的称呼，谢宁很意外。

老太太刚刚说等会儿要见的人算是她的长辈，谢宁以为会是一个年纪比老太太还要大的人，不曾想竟是如此的年轻。

看上去像是才二十几岁的青年。

“你老了，谢栎。”方姨瞥了一眼谢栎，眼中淡淡的，却是带着无形的威压。

老太太向来都是一副板着脸的严肃模样，情绪也是淡淡的，如今却是罕见的露出了伤意，眼眶都红了些。

好似现在她只是谢栎，那个年轻，刻板冰冷，但也永远充满活力的谢栎，而不是垂暮的老太太。

谢栎没有再说话，方姨便便将视线落在谢宁身上，依旧是冰冷没有丝毫柔情的目光，而且还带着一丝威慑。

这并不像是长辈看晚辈的模样。

谢宁运了运气，迎上方姨的视线，她倒是不会被这样的气势威慑住，只是觉得奇怪。

“是她？”

“嗯。”

方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便让那弟子带谢宁下去了。

她不良于行，只指挥谢栎将自己推到有阳光的地方，这样身体才有一丝暖意。

“当初你说你的伞坏了，就是因为她坏的？”

谢栎看着树上绑着的红带子，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闻言摇了摇头，“不是她，那个孩子已经去了。

她是突然出现的魂灵，我想着这是缘，便留下了她。”

如此，方姨的眉头才松动了些，“顺势而为，你倒是没破坏规矩。”

只是看到谢栎那皱巴巴的面皮时，她还是心口一窒，她们学道本就不在意皮相，可谢栎这般，由皮相反映出来的是更深的问题。

谢栎的寿命不多了。

“现在记得顺势而为，当初为何要违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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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你初学道的时候你的师父就告诉你干这一行自己是最不得有情的。

你可怜他人，谁来可怜你？

这世间可怜事那般多，你有几条命去换？”

“就一次......”

“但就这一次，便要了你半生寿命，你觉得值得吗？若你是个普通人，没有一点道行，早就化为了尘土归于天地。

你师父叫你守着归背山，不是让你自己进去的！明明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你还进去，你有几两实力？”

方姨的冷脸再也端不住了，一双寒目直直的瞪着谢栎。

谢栎没说话了，就这么沉默的恭立在一旁。

“等给那姑娘......你小徒弟做完魂伞，你就在这留一段时间吧，我看能不能解你身上的咒。”

“方姨，解不了的。”

第1109章 归人笔记183

谢栎叹了口气，“而且近期归背山的阵法出了点问题，前段时间我和王老道去了一次，发现那里有人为破坏的迹象，我得守着。”

“人为？

那些人不要命了？”

话刚落下，方姨就想到了自个这边出现的问题，“是诡道的？”

“大概是了。”反正走歪路的都被列为诡道，这只是一个泛称。

谢栎也不知该如何说那群人，这么危险的地儿，那些人还拼死拼活的要去，不管是归背山也好，青石镇也罢。

虽有好东西，但更多的还是危险。

而且有些人还是特地冲着强大的鬼物来的，那便是专门养僵养鬼的人。

可这两地的东西放出去，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方姨也不理解那些人，只能说都是为利所趋，不久前青石镇也来了一个买伞的，实则目的并不在此处。

晚上的时候仗着本事，胆子大到外出不算，还敢去湖边，真是不要命了。

最后还是打更人把那人从湖里拖回来的，可那时候已经换命了，虽看上去人还是那个人，但芯子却已经换了。

人有人走的路，鬼有鬼行的道。

这样被换命的人是不能留的，因为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控制不住了。

最后那个外来客也被上了火刑架。

方姨没惯着，直接当着那些外来客的人烧的。

是威慑，也是警告。

谢栎不愿留在青石镇，方姨也没再勉强，毕竟这是谢栎自己选的路。

等谢栎出来叫人的时候，谢宁还和那弟子蹲在院门口唠嗑，因着谢宁的身份，弟子倒是没那么拘束，一些不要紧的私话都愿意讲。

而谢宁也知道了他们学这一门的限制，那便是有缺。

有的是身体上的残缺，方姨便是自小有腿疾，然后就被前一任传人收为了弟子。

而有的是情上的缺，比如孤儿。

如此才能学这一门，圆满的人是学不了的。

弟子撑着下巴看谢宁，“你身体无缺，是孤儿吧？”

这话却是没有恶意的。

因此谢宁只点了点头，弟子就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我就说嘛，师父说谢氏一脉都不是靠血缘维系的，而是收的有缘人当传人，她们都是不入情道的。”

听见谢宁喊谢栎“嫲嫲”的时候他心里还嘀咕这不对劲啊。

谢宁感觉到了后面来人了，及时闭了嘴，那弟子还在说个不停，都是打听谢栎的，他真的很好奇，以前老听师兄师姐说谢栎很厉害。

当初见的时候他还小，如今见面，谢栎竟然已经是老太太了。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当然，他没有问这一点。

聊的多是一些抓鬼的事。

“咳咳——”

弟子挥舞的手一僵，机械的转动脑袋回头，干巴巴的笑了笑，“谢仙姑。”

他在谢栎面前是很有分寸的，只是见谢宁年纪小，就没忍住多问了几句，而且两人又聊到了一些抓鬼的，又是关于外面的世界，他很感兴趣，这才激动了点。

因为他本事不高，只能守家门。

谢栎并不在意，只冲着谢宁点了点头，“进来吧。”

这魂伞，每个人一生只能定制一把，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做好的。

方姨指着院里的一个房间，“进去沐浴。”

不仅是谢宁，她也是要焚香沐浴的。

外处没有水景，房间里却是有一个汤池，竟是温泉，见此谢宁不由挑了挑眉，她不认为这是天然的温泉，应该是人工制的，毕竟这里没有温泉形成的条件。

一旁的柜子里放着几套纯白色的衣袍，沐浴过后穿上衣袍，方姨便带着谢宁进了东方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