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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亦是如此。

该罚钱的罚,该贬官的贬,如此的确不够有威慑力,所以首罪之人都处以斩刑,其亲眷流放岭南和西北。

这段时间里朝廷都是各种求情,让燕曦收回成命的声音,其中以夏相为首。

夏相不反对燕曦惩治贪腐之官,但却并不赞成燕曦杀士。

这一次玉相却是唱了反调,他最是嫉恶贪腐之人,虽崇儒学,但也尚法,他并不认为人可以越过法度。

因此犯了法,即使是官员,也不可网开一面,他提议燕曦把那些贪腐情况没那么严重的人也上刑罚,而不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玉相一派的官员:........

要不要提醒一下玉相,被抓的有不少都是他的门生,他老人家是不贪钱,清贫的很,可不代表他手底下的人干净啊。

在玉相说到法度的时候,燕曦也跟着点头,只不过点到一半就收住了。

好似红秀之案的时候她就是站的非法吧,有点自相矛盾了。

因此燕曦引了引双方的话题,待他们吵的差不多了之后才下令,折中,该斩首的依旧需要斩首,而其他人从轻发落,正好达到她的目的。

燕曦的视线轻轻瞟过下方不发一言的谢望之,若是她记得不错,前日谢望之是去了玉相家里吧。

如此挡在前头的就是玉相了,这厮心可真黑。

不过谢望之的主要指责也不在这里,他作为吏部尚书,需要做的,是借此事给朝廷换血。

等将贪腐的事作了初步的定论,早已过了往日下朝的时间,赵蕙兰看了一眼不远处高大的座钟,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她起的早,只吃了两块凉糕,早就饿了。

在众人散去离开的时候,赵蕙兰特意等在大殿门口。

“外祖父。”

因着被吵的脑袋疼,所以夏相倒是没斥责赵蕙兰的失礼了,在官场上,只有上下级,没有亲缘辈分。

“我见您面色不大好,现在天色也晚了,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红枣糕,您吃些,补补气血。”

夏相看了赵蕙兰一眼,“你有话就直说,不必拐这些弯弯绕绕的。”

因着没辩赢对面,此时夏相的语气不算太好。

第896章 一梦华年428

赵蕙兰依旧将手上的小荷包塞了过去,而后一步一步跟在夏相的后面走下白玉阶梯,“今日孙女学了几句诗,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这何尝又不是许多大周官员的写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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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意志消沉,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盖及时行乐,沉湎花天酒地,热衷灯红酒绿,纵情声色犬马,安于表明平和的现状,不觉河面之下的激流,不见暗处的豺狼窥视。

您心里不是不清楚,所以您改革考核升迁制度,将‘无为’之错纳入进去。”

夏相顿住了脚步,垂眸看向赵蕙兰。

赵蕙兰亦微微躬身,“物必先腐,而后虫生,因为心中有弱点,所以他们未能坚持住底线,以接受钱色之惑。

而《论衡·道虚》中所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的官员或许自己清廉,但他却不能保证自己身边的人和他一样清廉,以至于投身入河而不知。

外祖父,蠹众而木折,隙大而墙坏,大周就如此木,此墙,那些贪腐之官就如噬蚀梁木之蠹虫,如若不根除,大周危矣。”

夏相摆了摆手,“古往今来没有哪一朝是不治贪腐的,可只要人有私欲,贪腐之事便根除不了,只能尽力将其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可现在的大周,已经控制不了了。”涉事的最高官员,其中便有副相,且不止一位。

“那我便在此教你一句,刑新国,用轻典;刑平国,用中典;刑乱国,用重典。陛下根基不稳,重典之下,必起乱象。

而且陛下是皇帝,若刑上士大夫,她便没了制约。”

皇权至上,可皇权也是需要牵制的。

赵蕙兰直起身子,视线落在夏相的背影上,一时之间她的确不知该如何反驳。

“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大周却是乱国,用重典以胁服人心,威慑其人,可扼制官吏贪败。

而皇权之上,还有法度。”

袁璨缓步自下方走了上来,她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她的佛珠掉下去了。

“袁大人。”

赵蕙兰行了一礼,然后苦笑,“可现在是,皇权大于法。”

所以她才辩无可辩。

袁璨回首望向巍峨的宫殿,时间的沉淀在她身上宛若具象化,“现在不代表以后。”

赵蕙兰心中一惊,却又有些似懂非懂。

袁璨却是不多说,因为那个未来还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从古至今,皇权一步一步的深化,每一代君主都在巩固和深化自己的权力,可物极必反,她能够看见深埋在皇权与集权之下的沉疴,他们在为自己挖掘坟墓。

总有一日,会自己葬送自己。

所以袁璨不由自主的想,如若将法度置于皇权之上呢?

可眼前之路总有迷雾,她看不清。

谢宁是第一个与她有着共同想法的人,而这个想法,她从不敢与他人言说,因为不仅是别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诞。

玄鹤落金顶,长松就此山。

第897章 一梦华年429

天边暮云低垂,密雨绵绵,淅淅沥沥的浇在车棚上,挂在车棚一角的玉佩叮铃,湿了下面的流苏。

清絮将手炉放进谢宁的怀里,看着谢宁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十分心疼。

这次的南诏国之行并不如想象中的顺利,虽是与南诏国商议战马一事,可却除了南诏国王,还得应付南诏国内的其他世家。

特别是南诏国王与相国之间多有争锋,因此久久无法将此事谈妥。

谢宁等人并不想卷进南诏国的内部争斗之间去,她只想着早早谈好战马的事,然后回大周布置其他事宜。

可万事都有变化,现在的南诏国王老了,他争不过正当壮年的相国大人,为此谢宁还特地给南诏国王把脉,想着能不能尽力延长一下他的生命。

毕竟这位老国王是很想和大周交好的,还应承了谢宁交易千匹马。

但南诏国王身子亏空的厉害,谢宁觉得自己可以让他多活几年,可对方并不一定有那个条件养身子。

内斗太厉害了。

谢宁想到之前于同想联合南诏国反大周一事,怪不得南诏国王转头就写了信给燕曦,表示他们南诏国没有入侵大周的心,双方还是很友好的。

毕竟他们内部都斗的厉害,此时去摸老虎屁股,那不是找死吗?

因着对方定不下来,谢宁等人也被拖着,南诏国王的众位世子包括相国一党都来拉拢谢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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