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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新法施行以来民不聊生的景象,权贵的利益不容染指,底层百姓不仅没有受益,反而被剥削的更严重了。

每个人都有选择,谢望之或许知道那位的选择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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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暖色的灯光,谢望之迟迟没有落笔,近段时间朝上剑拔弩张,不断有大臣上疏请奏罢相,然后停止新法的推行。

但是皇帝还在继续坚持着。

思及此,谢望之也不由得有那么一丝的羡慕,这样的君臣之情和默契,是很难得的。

可是这个时间点不好,众人拿旱情作为上天降下的预警来攻击石相,再加上新法推行时期有些地方的确做的不好,弊端错处被放大了几百倍。

墨点滴在微黄的纸张上,谢望之搁下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拜帖,对着墨书道,“明日递到石府。”

这拜帖与平日里谢家的帖子不同,角落里印着一个很浅的印子,有了它,自己才能更早的登门。

第589章 一梦华年121

竹子在微风中摆动着,清雅的影子笼罩着幽静的窗户,月光零零飘落,蝶影成双,飞越静夜,迎上清晨的曙光。

可这对于参加朝会的人来说,哪里是微微带着清风的温和曙光,明明是酷暑。

众人看着那跪在地上痛斥新法的官员梆梆的磕了几个响头,那额头都渗出血来了。

“自年初春雨落了几日一直到现在整整三个月了,一直没下雨,赤地千里,百姓无以为生,且看那风起沙飞,天昏地暗,路上扶老携幼,疲夫羸老塞道,忧愁困苦,身无完衣。

陛下可知为何?

都是各地地方的官吏催逼灾民交还青苗法所贷本息,旱灾之下,饥民情况好的还可以买些麦麸吃,那差的就只能以草根木实充饥,便是如此,还要被加上锁械刑具负瓦揭木,变卖田宅家产以偿还官钱,饥民离乡逃走的,不绝于道!

陛下可要去那外边瞧一瞧您的子民?他们陷于苦海而不得救,他们可是您的民啊陛下!

臣恳请陛下罢相停法,还天下太平,救民于水火!”

众人默默无言,好像不久前京城下了两场雨来着,说是皇后娘娘肚子里的龙子带来的,但在现在,大家都默契的忽略了此事,只将罪责全压在站在最前面的那位老大人身上。

上面端坐着的帝王闭目不言,只挥了挥手,那还在陈词的官员就被拖了下去,砍头倒不至于,贬谪却是必然的。

谢望之站在后面看着接二连三被拖下去的官员,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那些反对新法的人都是坏的吗?并不尽然。

然后又抬头看向上首的帝王,将谏议的人拖下去之后,朝中噤若寒蝉,最后还是为首的老大人站出来打破凝滞的气氛。

“天灾即使在尧舜时代也无法避免,派人治理即可。”将此罪责怪于他身上,简直是无稽之谈。

“陛下,臣有几言为辩。”说罢老大人看向被拖至门口以及其他的官员。

“今君实所以见教者,以为侵官、生事、征利、拒谏,以致天下怨谤也......臣受命于人主,议订法制以及派下执行都是按照朝廷的规章程序办事,并无一言一行是侵官之举,兴利除弊,乃是举先王之政,亦非生事,为天下理财以富国强兵,更非搜刮民利,辟邪说,难壬人,也非拒听谏议。

至于怨诽之多,某早有预料。

君子不避,某,无愧于心。”

石老大人深深拜下。

这便结束了吗?并没有。

皇帝不仅顶着前朝的压力,还顶着来自于后宫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哭诉,他能反驳吗?亦不能,他要孝顺,只能避着不见。

“陛下,太皇太后说身体不适......”意思就是让皇帝去看看。

皇帝抿了抿唇,还是去了,最后是沉着脸回来的。

“丁仲,你说为什么石相他就不能稍微低低头,在口头上认认错呢?这般针尖对麦芒,最难做的是朕!”

两宫太后来哭诉,石相自然不会对付后宫的女子,所以他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两宫太后的母族。

丁内侍微微弯着腰,也不敢说的太多,只略微劝解,“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石老大人那性子......”

“就是个硬脾气!跟石头一样。”

皇帝瘫在龙椅上,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

待歇息了一会儿,随手在桌子上翻了翻,看起了银台司呈上来的紧急边报,然后便瞧见了一幅《流民图》。

上面还写着——但经眼目,已可涕泣,而况有甚于此者乎?如陛下行臣之言,十日不雨,即乞斩臣宣德门外,以正欺君之罪。

皇帝的手抖了抖,问道,“这郑一拂是谁?”

丁内侍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也是个有才的,是安平四年的进士,可惜,“臣记得他是京城安上门的监门小吏。”

被贬的。

青眼变白眼,不过如此。

皇帝也不知听没听见,只看着窗外的日头,心中百感交集,他的心,动摇了。

案头燃香不静心。

“下令吧。

让开封府发放免行钱,责三司使查察市易法,司农发放常平仓粮,令三卫上报熙河用兵之事,诸路上报百姓流散原因,青苗、免役法暂停追索,方田,保甲法一起罢除......下《责躬诏》吧。”

丁内侍一惊,“陛下......”

皇帝摆了摆手,困倦的闭上了眼睛。

第590章 一梦华年122

暮色深沉,

谢望之坐在石老大人的另外一边,恭敬的将手上重新装好的信封递了过去,“这是家师给您的信。”

“肯定是骂我的。”

石老大人轻笑,然后将信放在一边,定定的看向谢望之,“你能在贺卿安手下听教多年,可见才华不错。

在药局做事,大材小用了。”

谢望之端坐着,并不接这一茬,“石相谬赞了,小苗是一步一步成长的,我是,便是当初的您,亦是。

街市假药横行,药局的出现,很好的整治了这股风气。”

话风一转,谢望之又提起了一些药局的弊端,“然弊出百端,有那负责管理的官吏和直接经手的药工盗窃药品或是药材,还会用未经提炼的樟脑来冒充经过精炼的片脑,或是用台州产的劣质附子来冒充名贵的四川附子,囊橐为奸。

凡药成,都为朝廷高官以及权贵富人所得,所谓惠民者,皆为空谈。”

而他所说的这些,朝廷不知道吗?

朝廷莫不知,只是不能狠心革除弊端。

石老大人沉默了,谢望之看似在说药局,其实也有在点新法。

他点的是新法内部和外部弊端百出,就朝上官员所陈列的已经不少了,还有内部人员的问题,石老大人也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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