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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

嬴政正在自?己收拾毛笔,听到动静赶紧过?来,“怎么?了?”

般般茫然半晌,摸着肚子?,不大确定道,“刚刚,他好像动了。”

“现在吗?”现在就会?动了??

嬴政微愣,整个人紧张了起来,“还有没有动?”

“你摸摸,你摸摸呢?”般般捞起他的手放在肚皮上。

两人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到还没有降生的小生命,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

秦驹靠在柱子?边差点睡着,生怕被主子?看?到自?己在偷懒,站直了使劲儿眨眼睛恢复清明,往里头看?了一眼。

秦王正单膝蹲下,摸着王后的肚子?。

打了个哈欠,秦驹放下心来继续打盹,又是?一个栽楞,他醒了,重新去看?,好家伙,秦王还是?这个姿势,就连王后也坐着一动不动。

他疑惑了,这是?在做什么?呢?

下一秒。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动了动了动了!!!”

激动地,亢奋的,夫妻俩捧着手脸红脖子?粗。

秦驹肩膀一滑,吓的险些摔倒。

“是?什么?感觉?”

“好像小鱼吐泡泡,他在我肚子?里吐泡泡。”般般生涩的用手比划着去形容,昔年她下水捉鱼时,感受过?类似的滋味。

嬴政含笑道,“侍医说孩儿生活在羊水中,轻轻动一动想必那些羊水会?跟着一同动荡,你说的小鱼吐泡泡便?是?由此而来,也像蝴蝶振翅。”

微小、漂浮,却稳稳地穿透两人的指腹,抵达手心。

很难形容此刻的心绪,其他的所有所有不愉快,都被抵消了。

嬴政抬着头,窗外的晨光穿透进来,映在她圆润白?净的面?颊上,她眉眼弯弯,眉眼、嘴角挂着满满的开怀与幸福。

他听见自?己心间?的涟漪被波动,她所欢喜、热爱这世间?的所有,他好像也能共鸣了。

她让他感受到了美好与希望。

这是?与他想要站在权利顶尖所张开的野心完全不同的满足。

他人生的无数瞬间?,都有着她的影子?,这些重要的时刻,也由她亲手组成?。

她感到幸福与开心,他有那么?一瞬的晃神,心也跟着片刻摇颤。

“遇到表妹,我很幸运。”他坦然笑道,“还有你。”他轻弹了一下她的肚皮。

“我知道。”般般眼前一亮,“我也很幸运。”

她与赢月说过?的话在当下应验,还有什么?比嬴政亲口说出?这句话更有信服力,她想的不是?别的,而是?真心相爱的人,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幸运星,爱他又心疼他。

正如他心疼她一般,其实她这一生没有吃过?苦,没有受过?罪,表兄却总觉得亏欠她。

那他一定是?太爱她了。

这么?想着,她甜滋滋的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

第72章 事情败露 “以指搅弄春水。”……

临近午膳时分,姬长?月站在甘泉宫的正门口,眺望远处的景致,立了好一会儿她转身回去。

内室,梳妆台边的朱红色妆奁,她侧立着轻轻打开?。

妆奁内空无一物。

不仅是秦王印玺,太后印玺也?同样不见了。

她彻底死心,缓缓闭上眼睛。

良久后,她重新?睁开?眼睛,铜镜中倒影出她那对泛着森冷的眸子。

般般与嬴政一同用膳,刚用完从云脸色急促从外面跑进来,“王上…王上!”

“有何要?事?”嬴政讶异扬起眉梢。

从云一贯是个稳重的,从不叽叽喳喳。

“长?信侯从甘泉宫出来,不知为何并未从昭信宫那边离去,反而绕去了踏雪轩,玄曦和玄皎两位小主子正在外面坐着吃竹子,宫奴们打扫它?们的院落。”

听到嫪毐莫名从踏雪轩绕路,嬴政的脸色便陡然一黑。

般般则惊惧,“不会是他伤到了它?们??”

“不、不是……”从云的语气诡异顿住,脸上浮现难言,“长?信侯约莫是没想过?小主子们长?这么大了,惊呼了一声,不成想这声音吓坏了正在进食的玄皎。”

般般:“啊?”

“然后…然后,然后玄曦扑上去咬了长?信侯。”

嬴政:“……”

般般:“……”

就,怎么说呢?

“他人在何处?可曾传了侍医么?”嬴政问。

般般惊愕,熊猫的咬合力是很惊人的,连木头和篱笆都?能当饭吃,更别提人类的躯体?了。

“长?信侯出宫去了,奴婢们要?为他传侍医,他愣是带着血走了。”从云脸色古怪,“奴婢瞧着,他的小腿脚腕仿佛是被咬断了,使不上劲儿,与玄曦缠斗抵抗中,其?他地方也?受了拍打,不清楚伤势如何,若非当时踏雪轩的宫奴们都?是两位小主子熟悉的人,能轻易被安抚,长?信侯的伤势要?更惨重了。”

此言一出,夫妻俩又沉默了。

对视了一眼,般般摸了摸自己的鬓发,低垂下头。

从云疑惑,这不是大事么?怎地两位主子是这种表情?

那一闪而过?的是憋笑吗?

想了想,般般开?口打断难熬的沉默,“他肯定不敢留下来让侍医帮他看伤。”

还?用想吗,因为他是个假寺人!

就是不知道熊猫还?揍他哪儿了。

不多时,镜心从甘泉宫过?来传递了一番姬长?月的消息,嬴政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秦驹进来附耳说了一条讯息。

嬴政听罢竟然当场轻笑出了声,般般也?要?听,他招招手,在妻子耳畔复述秦驹的话。

熊猫一掌拍中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长?信侯的小腹靠下一寸,出宫后才诊治时间已经来不及,他——

“噗——”

般般捂着嘴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的眼角往外飙泪花子。

“这下他是真寺人了!!!”如何不是因果报应?

嬴政表情微妙,斜倚在软榻旁,“这两年,他为了笼络太后,虽收用许多歌姬、侍女?,却严防死守,好些女?人被他用避子汤灌坏了身子,就在两个月前,有一侍女?有孕,他竟派粗使奴婢强打了她的胎,现在想来,那个孩子是他此生?的最后一个孩子了,却被他亲手杀死。”

真不知他作何感想。

“打胎是喝那种落胎药嘛?”红花、麝香之类的。

“这些都?是珍贵的药材,怎会被随意赏给?下人?”嬴政感到好笑,表妹就连想坏事,想到的都?是最温和的法子,“打胎,便是打胎,以拳或是木棍击打女?子的腹部。”

寻常人家不受宠的小妾怀有身孕,也?会被如此对待,更遑论一个小小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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