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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情状如何危险,般般只听也能脑补的出来,可她记得,表兄与姑妹是隔了足足有快两年才回?的姬家。
嬴政笑着摸摸表妹的头?发,认真道,“那?时,我?与母后也没想过父王再也没有回?来,我?们?一直在等他到咸阳后派人接我?们?。”况且赵国追兵凶悍,姬长?月不愿连累母家,吕不韦与庄襄王给她留的也有钱,那?些钱原本足以支撑母子俩数年的开支。
“说来也着实可乐,当时母后带我?隔两天便换个居所,起初我?不大适应,只要?出了门就找不到回?去的路。”
“那?你还要?出门。”般般戳戳他的脸。
嬴政似真似假的俯下脸庞,“你心疼那?两只貔貅,怕它们?关的久了身子出问题,怎地不心疼我??”
“我?心疼呀,心疼呀。”般般改口,亲亲他的嘴角,“人家说错话了,你可不要?记在心里。”
他摇摇头?,如何不知?晓表妹与他说话时向?来不爱动脑子思考,有什么说什么,一刻也忍不了。
“母后姿容艳绝邯郸,如何遮掩,也总有被看出来的一天。”嬴政提起这段过往,仿佛已经释然,但?在表妹看不到的角度,眼眸分明还在下雪,灰白阴冷的雪花挤沉,语气却?清浅的带着笑意,“过分美貌的人,没有靠山亦或者自保的能力,不会有好下场。”
般般微微怔愣,敏锐听出表兄语气里夹杂着的细微的不对?,但?仔细瞧去,他神色如常,仿佛在说已经逝去翻篇的往事。
“回?姬家有个契机,父王与吕不韦留下的钱被盗了,母后为了保护我?不敢反抗,更不敢报官。”
“前有强盗后有追兵,我?们?躲在无人会探查的茅厕,我?还记得她身上与发间的汗味,无光的浓夜,赵兵高举的火把?几乎能将夜色照亮。”
“这得有多?少人、多?少火把?啊。”般般皱起眉头?,说起来,她也有些印象,那?时候每隔几天就会有官兵敲门,说要?查失踪人员。
正是因着姬家在邯郸家大业大,那?些赵兵并不敢直接闯进来,只是反复的问有没有陌生人来。
想来,他们?也是在怀疑姬长?月是否带着儿子回?娘家了。
“母后不光擅歌擅舞,更有一双巧手,她会织布、缝补,精于女红,依赖这项手艺赚钱度日过一段时日。”
说到这里,般般基本已经知?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依偎在朱氏的怀里听过几句,说是邯郸人知?晓姬长?月的身份后,没有人肯与她做生意,甚至有人频频报关汇报她的位置。
母子俩吃不饱、穿不暖,狼狈过活,实在忍受不了,可怜的选了一个街道无人的雨夜敲开了姬家的大门。
有些时候说一些伤痛的过往,结痂过的伤口被重?新撕开,会生出一股隐蔽的痛快,“那?时赵政是我?的名字,也是一个耻辱的符号。”
赵政这个名字本身并没有什么,那?时候的嬴政还不憎恨赵国。
“四岁那?年,自街上路过,不知?晓是谁喊了一句秦贼孽种,让我?滚回?秦国,说我?是秦人的野种。”
抽泣声从怀里传来,嬴政回?神,好笑道,“不是你要?听吗,怎么哭了?”
“是不是李歇叫人传的?当年就该杀了他泄愤。”般般眼睛红彤彤,“这些故事一点也不有趣。”难怪表兄一直不肯说。
不过如今他语气平平的说出来,想必是已经不在意了。
“不是李歇,他才多?大。”嬴政为她擦眼泪,“会这样想的是赵国人,并不奇怪。”
“当年表兄登位,华阳太后让人传你是吕不韦的孩子,你当时不愤怒是因为这些话你在赵国都听过了吗?”般般惴惴然,想起这些,深深地后悔当时为何没有好好的陪伴他。
见他不生气,她愤怒之余也没有过多?计较。
“想要?动摇我?登位的正统性,唯有从血脉上挑刺,我?确实一早就想过那?些。”嬴政厌恶吕不韦,不仅仅是因为如今他摄政,更因为从幼年开始听了无数次,说他是吕商人的私生子。
因此,无论吕不韦有独到的能耐与才华,他都对?他欣赏不来。
他是庄襄王的亲生子嗣,嬴政深信不疑,因为当时姬长?月听见这些传闻崩溃愤怒,甚至想以死明志。
她虽然对?嬴政很是严厉,给予了厚望,日夜不停的督促他上进,很多?时候教训他说话不中?听,但?她对?儿子的爱不比任何人少。
类如,嬴政幼时曾羡慕过表妹拥有朱氏这样温柔的母亲,却?从未想过换个母亲。
“楚系太讨厌了,要?等到何种时候才能收拾他们?呢,距离表兄亲政还有一年多?呢。”秦国男子加冠要?二十岁才行,庄襄王薨世时,嘱咐王太后与吕不韦一同摄政,等年轻的秦王二十岁加冠后方可正式亲政。
般般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再有三个月表兄便十九岁了。
蒙骜临死前说,相邦会阻挠推迟秦王加冠,般般不知?道历史上始皇究竟是几岁加冠的。
想想就想叹气。
“不远了。”嬴政想起吕不韦近日的异动,微微扬唇,揽着妻子,“何不闭眼休息会儿,今日起身甚早,你也不困?”都不像她了。
般般听话的靠在他怀里,“表兄。”
“嗯?”嬴政的眼睛已经开始去寻被妻子丢到一边的书简。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以后我?们?再也不吃苦了,我?、你还有姑妹幸福快乐的生活。”
“好。”嬴政莞尔,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
般般靠在表兄身上,睡得很安心,没一会儿便睡沉了。
不知?过了多?久缓缓被叫醒,迷糊中?听见他说到雍地了,她赶紧起身揉揉眼睛,车帘已被收起束上,漆黑的宫门映入眼帘。
宫门边立着的侍卫瞧见王驾,连滚带爬过来跪拜:“王上!王上!”
嬴政亦是坐马车坐的浑身不舒坦,轻轻摇晃肩膀,回?身看了一眼般般,她抱着两只貔貅幼崽,收拾好了一起过来。
“王后…下臣不知?王上与王后驾临,已派人通传太后了。”
嬴政微微蹙眉,目光从这颤颤发抖的侍从身上滑过,“何必通传,寡人直接进去便是。”
说罢,他带着般般直接进去了。
那?侍从神情惶恐,匆忙起身踱步跟随,“王上,王上,太后娘娘不知?是否在歇晌,近来她颇为困倦。”
嬴政骤然停下脚步,侧过头?盯着这侍从,“还未到正午,母后此刻歇晌?”
侍从嗫嚅,“这……是太后昨夜叫来了伶人饮酒赏乐,歇的晚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般般不耐烦,“到底是不曾起身,还是歇晌啊?你到底在慌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