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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就逝去。
离去蒙府,嬴政语气沉重,“上将军只怕是一直吊着一口气,若非今日我来看他,他还能坚持些时日。”
“蒙骜将军想见表兄?”
“想见的并?非是?我。”他轻轻地捏着妻子的手指,“他年事已高,等不到我加冠亲政,不敢死去,总也?吊着一口气。我想,昭襄王亡故时想必交代过他什?么。”
“昭襄王,”般般想起方?才榻前蒙骜说?的那两句奇怪的话,“莫非他方?才将表兄当做昭襄王了?”
嬴政点点头?,说?起蒙骜这个大秦的传奇名将,他亦有许多的感慨,“白起当道的时代,蒙骜籍籍无名,一心想侍奉君王,苦于无出头?之日。”
“白起后来功高震主,被昭襄王赐剑自刎,蒙骜取代他成为了新的武神,可不同于白起,蒙骜完完全全的忠心于秦王,而非秦国。”
“就连当时丞相范睢的封地被韩夺,蒙骜自觉此事伤了秦王的脸面,感同身受,对范睢说?秦王受辱,他无脸苟活。”
“他对秦王、对大秦死心塌地,绝无二心。”
“表妹,我现下?确信,当年正是?昭襄王下?诏令先王接我回秦。”
幼年在邯郸的那场梦,只怕也?绝非简单的梦而已,或许是?他与昭襄王远隔千里的一场对话。
般般轻轻拍拍表兄的肩膀以示安慰,难怪她那时偶尔对昭襄王的事迹撇嘴,表兄会不悦的让她不许这般。
昭襄王是?他的偶像呀。
“王翦的爹去世了,蒙武的爹也?去世了,镳大夫更是?死在回乡的路上。”般般说?起来,也?觉沉重,“接下?来表兄要用谁呢?王翦将军也?年事已高呢。”
“总有武将可用。”嬴政向后靠去,阖上眼睛,“蒙家的确不错,王翦与蒙恬俱是?天资聪颖之辈,比蒙武更突出些。”
说?着,他莫名的叹了口气,“近来我读到一本书,著者是?韩人,求贤若渴啊。”
般般问:“谁啊?”
“他名韩非,他的思想集商君、申不害、慎到的法、术、势于一体,其?‘法不阿贵、绳不挠曲’十分有趣,法乃是?公开?的规则,不容人冒犯,术则是?为君者隐秘的手段,势则是?权利,三者交织与共,便?是?治理国家的铁腕。”
般般稍愣,法她知晓,“何为术?”
嬴政耐心为她讲解,“可以理解为权术,即控制、驾驭臣子的手段,因此是?隐秘的,不能公之于众。”
类如对臣子暗中考察。
也?可以设置耳目,制造臣子之间的矛盾,目的是?为了防止臣子篡权,亦或者是?期满君主。
这是?帝王心术,为了集权和维护自我统治用的。
在任何的政治体系中都适用。
越说?嬴政越起劲,“唉,我要是?能认识此人,与他做朋友,死了也?值了。”
般般:“……?”
糟了这话好耳熟,是?不是?在语文?课文?里学过。
“奈何派遣到韩的秦人数次游说?,这韩非始终不肯到秦国来,秦国的韩臣也?不少,他到底有何不肯来的?”
嬴政垂手郁闷。
般般忍不住了,“表兄,韩非是?韩国的公子啊!他怎么会来大秦呢。”你清醒一点啊!
除非韩非脑袋秀逗了。
“得想个办法,让他当不成这个韩国公子。”嬴政陷入沉思,“做韩国公子有什?么好的,韩国势弱,没点意思,岂非让明珠蒙尘了。”
就这么喜欢吗?!还顺道侮辱了韩国一句。
般般给?他出主意,“把他骗过来呢?”
“骗过了。”
“啊?”
“他不上当。”
“……”
“抓又抓不得。”
是?抓不得吗?
是?抓不到吧,人家是?韩国公子,王室中人,秦派人不能太多,否则便?会影响到两国关系。
人少抓不到,人多会被韩国视为宣战。
确实是?挺郁闷的了。
“罢了,先放到韩国吧,这种人才,我迟早要捏到手里。”
“……”这话就。
“表兄打?算如何做?”
“待我亲政,派兵去接他。”
什?么叫接他,人家是?在自己家里…
好,般般彻底想起来这句话耳熟在哪里了。
她仿佛在历史书的奇闻异事上看到过,说?始皇还是?秦王时欣赏韩非子的才学,为了得到这个人才,直接出兵攻打?韩国,吓得的韩王被迫把韩非子送到了秦国。
同学:政哥也?算是?最早的霸道总裁强制爱哈,为了得到人直接攻国。
“表妹为何发笑?”
“……没、没什?么。”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是?故意笑的。”般般捧腹,笑的眼角飙泪水。
她捧了嬴政的脸颤着身子看,看着看着又哈哈大笑。
搞笑便?搞笑在,表兄头?发剪一剪,戴个金丝边眼镜,穿上西装,再来一双红底皮鞋,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你也?想瞧瞧侍医?”嬴政掐着她的脸,“别笑了。”
“到底在笑什?么。”
“我说?了表兄也?不能理解,还不如不说?呢。”般般被捏脸,呜呜然的推搡他,“你偷偷骂我有病是?不是??”
“何时骂你?”
“你问我是?不是?也?想瞧瞧侍医。”
“这是?关心。”
放狗屁。
“我很好骗吗?”般般皮笑肉不笑,也?狠狠地捏他的脸,“放手。”
“你先放手。”
“你放。”
“你放。”
两人互相掐脸,两两相瞪。
抵达昭阳宫,两人一同下?车。
牵银匆忙上迎,抬起头?便?瞧见秦王脸上红了一片,仿佛是?被掐出来的,她偷偷瞄了一眼王后,她骂骂咧咧的整理着裙裾,脸颊上没有红痕,但薄妆掉了一块,掉的地方?恰是?嘴巴周围一圈,瞧起来别提有多滑稽。
般般注意到牵银的视线,‘腾’的一下?抬袖遮嘴,埋着头?往殿内赶。
牵银拼尽了全力才忍住快要出口的笑。
而秦王就像无事发生一般,脸色淡淡,神态平平,威严更胜初即位时,叫人不敢直视。
上回她撞见王后拿脚丫踩秦王的脸,骂他假正经,秦王不怒反笑,扯着王后的脚腕不肯放手。
只怕这个世界上,只有王后才敢如此了。
般般夜半起身,床榻边并?无嬴政的身影,粗略披上衣裳到外面,瞧见他缓步于庭院中,望着天空的夜色,独自饮酒。
蒙骜亡故,他睡前也?没看出有多伤心难过,半夜却不睡在这里看月亮。
般般回身取了一罐好酒,穿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