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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瞳孔颤动着,抬着头颅仰望这?位老者。

“政儿,寡人知晓你。”老者一改方才的冷凝与?肃杀,露出浅淡的笑意,“长平之战之后,你不好受吧。”

嬴政骤然停止呼吸,头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晓自己?问了什么,只看见老者眼神古怪起?来。

“白起?么。”

“寡人许久不曾听见有人提起?白起?了。”他负手而立,分明头发花白,腰板却仍旧挺直,一丝一毫佝偻的弧度都没有,“忠于大秦的臣子,会被万民爱戴,但只忠于大秦的臣子,不会是君王想要的。”

“你要小?心这?样的臣子,”老者淡淡然,“他或许会背叛你。”

“寡人与?白起?之间横隔着的是互相对彼此?的怨恨,他怨寡人令他背负骂名,陷他于不忠不义之地,寡人恨他不忠于寡人,在意忠义大于在意寡人。我们已?无?法成为一对正常的君臣了。”

“不能为寡人所用,自然要杀了,我不能、也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可能会动摇王之政权的变因。”

“你要有一些完全忠于嬴政的臣子,而非只忠于大秦,你明白么?”

嬴政深呼吸,后撤半步,拱手郑重一礼。

他只说了一句:

“王上万年,大秦万年!”

上首缓缓地笑了,半晌后 ,他将自己?头上的冕旒摘下,轻轻戴在了嬴政的头上。

这?是唯有王才能佩戴的东西?,象征着王权。

嬴政微惊讶,抬起?头扶住了这?尊冕旒。

“去吧。”他摆了摆手,周遭逐渐变浅变淡,秦昭襄王嬴稷的面容也逐渐模糊。

“当年,是您授意祖父接我回秦的吗?”嬴政急急忙忙的追问。

嬴稷没有回答,梦醒了。

嬴政坐起?身,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他下意识摸了摸头冠,没有秦王冕旒。

“殿下?”从云低声担忧,“您做噩梦了么?”

嬴政问,“孤说梦话了?”

“没有。”从云摇摇头,“可要奴婢打水梳洗一番?”

他心不在焉的点头,“善。”

这?绝非一场单一的对话,嬴政会一些解梦之术,知晓人不可能梦见自己?认知之外的东西?。

那么这?场玄而又?玄的对话是为何?世界上当真有神迹么?

他想起?在邯郸时?他也曾梦见过这?个老者,当年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只知晓是某个祖辈,醒来后梦的内容他亦忘得一干二净。

后来他曾戏说与?表妹听,表妹还傻傻的问他祖父长何种模样。

如此?说来,这?其?实还是当年的那场梦境回演?

否则如何解释梦里?的他是四五岁的模样。

望了望四周,嬴政发现了这?两?次梦的共性,那就是他在表妹身边。

表妹果然是上天赐给他的!

般般下了课,累成一条狗了,软趴趴的从书房出来,迎面便撞见了穿戴整齐的表兄,也不知晓他到底歇晌了没有。

他当着众人的面,忽的捧起?她的小?脸在她头上狠狠亲了一下,抛下一句有要事处理?,晚膳不过来用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般般被他突兀的举动弄的脸颊涨红 ,捂着脑袋左看右看婢女与?鲁氏。

她们捂着嘴忍笑。

“不、不过来便不过来,我去找姑妹。”般般嘀咕,脸颊热乎乎的。

时?间就在她每日进课、陪姑妹玩耍用膳中度过,宫内公主们最近不大走?动了。

过了盛夏,阳曼正式出嫁。

为表重视,相邦吕不韦与?蒙骜将军会亲自护送阳曼入齐。

阳曼几乎将自己?在秦的所有物件都留给了般般,哭的一塌糊涂,般般为她擦泪,“妆花了要,可不能再哭了。”

“我们日后再难相见了。”这?两?年,她早已?将般般视做挚友,虽说一开始与?她交好存着讨好太子的心思?,可时?间久了怎能不真的交付真心。

“或许还会见的。”般般短暂无?措,旋即郑重其?事,“只要你还想回来。”

阳曼擦泪的动作迟滞,“当真?”她不是傻子,听出姬小?娘的语气中尚有转圜余地,能让她这?般笃定的说,还能因为谁呢?

如此?想着,她内心涌起?一股欣喜,“我自然还想回来!”

阳曼食邑阳曼县,来日未必没有希望以阳曼为封地,能拥有一块封地自给自足,过富足的好日子,谁又?想远离故土到齐国做什么太子妃,便是能顺利当上王后又?有什么好的?

她没有野心,无?论是对权力还是对感情。

阳曼就这?般出嫁了。

夏季过去,初冬来临时?,秦王大病了一场,卧榻吃了半月有余的药才恢复了康健,通过姬长月,般般知晓了秦王身子亏空,只是瞧起?来还正常罢了。

这?下印证了后宫为何长久无?人怀孕,原来真是秦王的问题。

只是无?论是上一个秦王还是这?一个,似乎身子骨都不大好呢。

般般心里?知道?这?是好事,表兄能早些继位,但不好说出来,呃,有些缺德。

但因秦王病了那一场之后,秦宫上下的气氛便怪怪的,颇为紧张。

嬴政也几次三番嘱咐她出门在外,多看多听,不要说太多话。就连神经大条骄横自大的姬长月,也一改从前,变得谨慎起?来。

般般吓坏了,真以为做质子吃太多苦有损身体康健,这?几日紧张巴巴的总要膳坊做各种药膳,亲自端了去要表兄喝,她亲自盯着他喝。

“我的身子没问题。”嬴政颇为无?奈,这?些天喝的想吐,一点不开玩笑,“父王做了许多年的质子,我吃苦不过两?三载,在姬家过的很好。”

“我不管。”般般瘪嘴。

她闹着要他喝,秦驹在一旁笑,“这?都是小?娘的一片爱护之心,殿下还是从了吧。”

你是哪头的倒是。

嬴政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秦驹知晓太子没有真的生气,不过他面子功夫做到位,忙作势跪下请罪。

“你凶秦驹做什么,秦驹你快起?来。”

秦驹就知道?,他狗腿子的乐呵,瞅着太子,脸上就一个表情:您看,您瞧瞧,小?娘疼我。

嬴政这?下笑了,是阴恻恻的笑。

秦驹立马收起?表情,再得瑟小?命不保。

无?奈之下,嬴政喝了药膳,用完他带着般般离开东宫,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般般追问哪里?,他不肯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

般般:“神神秘秘的。”

坐着肩舆一路到地方,般般稍愣,“这?不是上丘别院么?”

去年冬季她还与?诸位公主们在此?地赏梅饮酒作乐呢。

嬴政但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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